“局势已经糟糕到那个地步了吗？”
“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才行。”韩非需要尽快回到深层世界当中，他要通知楼内的恨意，守住通道：“越往后拖，受到深层世界影响的人就会越多，接下来的几个晚上将决定很多事情。”
“深层世界的鬼……真的会出来？”黄赢没有经历过傅生的记忆神龛，无法想象其中的恐怖。
“这么跟你说吧，人们自己创造出的绝望不断沉积，现在已经可以轻松埋葬人类自己。”韩非不是悲观主义者，他只是在陈述事实：“别再浪费时间了，接下来的每个晚上都要全力以赴。”
“明白了。”黄赢点了点头，他拨打急救电话，让医生来拉走张总。
“新沪这边的事情，你直接和警方联系就行，我可能要在黑暗里呆上一段时间。”韩非准备离开，他走到门口时又突然停了下来：“你顺便留意下琉璃猫和其他被我救过的玩家，他们都是未来的火种，注意别让他们提前熄灭。”
“全网直播时他们被所有人看到，确实很容易成为犯罪组织攻击的目标，我会注意的。”
韩非和黄赢聊完后，进入智慧城区的超市，购买了各种物资，为接下一周的时间做准备。
……
天色变暗，虚拟偶像菜包提着新买的猫砂和猫粮回到小区，网络上她大大咧咧热情奔放，现实里她社恐内向，平时都很少会和邻居们打招呼。
“奇怪，今天小区里这么安静？”
乌云缓缓在新沪上空聚集，细碎的雨花滴落在手臂上，菜包慢慢睁大了眼睛，她伸手触碰雨水：“这雨怎么是黑色的？”
扬起头，菜包发现漫天黑雨滴落，那漆黑粘稠的雨就像是人心底的恶意一样。
周围的路人行色匆匆，没人去关注菜包，漫天的黑雨似乎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
“我刚换的衣服，回去又要洗澡了。”
菜包抱着猫砂快步冲进楼道，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的原因，今天的楼道格外阴冷，好像这不是回家的路，而是会通向另外一个地方。
有些慌乱的拿出钥匙，菜包试了好几次才把房门打开，整个过程中她不断回头张望，楼道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她却有种自己被跟踪的感觉。
跑进屋内，菜包用最快的速度关上房门，但当她转过身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是我家啊？为什么我会觉得有点陌生？”
确定房门关好后，菜包放下了猫砂，嘴里喊着猫猫的名字。
屋内静悄悄的，猫猫没有回应，四周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菜包打开了客厅的灯，她摸着墙壁往前走，忽然听见自己卧室里有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
嘴里喊着家里那只猫的名字，菜包跑进卧室，看到床单在晃动。
“不要钻到床底下！又弄一身的灰！”
菜包蹲下身体，她掀开床单一角，把手伸了进去：“快出来！”
摸了几下都没有摸到，菜包弯腰正准备往床下面看，她的视线忽然定格在卧室角落，自己养的那只猫身上带着一道道血痕，被藏在了门后面。
时针交错，菜包弯曲的手指突然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好像是一个人的脸。
第八百一十二章 疯子眼中的世界变为现实
目光凝固在房间角落，菜包的身体完全僵住，她的脸色几乎在瞬间变得苍白，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猫猫被藏在了门后，关着窗户的卧室里，床单却在微微摆动，自己的指尖也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黑雨滴落在玻璃窗户上，巨大的恐惧将菜包吞噬，她猛地发出了一声尖叫，身体摔倒在地，朝着远离床铺的地方飞速爬去。
后背碰到了墙壁，菜包用最后的勇气抱住门后的猫猫，她无比紧张的盯着床下面。
垂落的床单又开始摆动，好像起伏的波浪。
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双眼死死的看着床单，床下面的“东西”好像要出来了！
心跳不断加速，但床单却又恢复了正常。
一切仿佛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幻觉，只是窗外的黑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菜包不敢在屋内停留，她抱着猫猫跑到了客厅。
“要赶紧离开！”
匆忙穿上鞋子，菜包正要去开防盗门，忽然又听见了熟悉的猫叫声。
她低头看去，自己怀里的猫猫一动不动，声音明显是从其他地方传过来的。
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卧室，垂落的床单被掀开，一个面目扭曲的男人趴在床下面，他的头伸出了床单，嘴里正不断传出猫叫声。
菜包的腿都被吓软了，那个男人的身体好像没有骨头一样，他从床下爬出，四肢着地，很快就冲出了卧室，爬到了客厅！
“嘭！嘭！嘭！”
敲门声响起，琉璃猫在门外高喊着菜包的名字，原本六神无主的菜包立刻反应了过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开了房门：“快跑！不要进来！”
菜包一手抱着自己的猫，一手搂住门外的琉璃猫，好像恐怖片里的女主一样，催促琉璃猫赶紧离开。
“你看到什么了？”
“快走啊！他要追出来了！他已经爬到客厅了！”
“可你屋里没有人啊！”琉璃猫按住菜包的肩膀：“冷静下！你的猫都被吓坏了。”
在琉璃猫的安抚下，菜包这才平静下来，她看向自己怀里的猫，对方身上的血痕全都消失不见了，反倒是自己手臂上被猫抓出了几道伤口。
等菜包松开手后，她怀里的猫好像被吓坏了一样，拼命挣脱。
“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琉璃猫搀扶着菜包回到屋内，她还专门跑进卧室，掀开床单看了看，那下面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啊。”菜包现在对床有极大的恐惧：“我亲眼看见有个男人藏在我床底下，他的身体好像猫一样，我好像还摸到了他的脸！对！我摸到了他的脸！很凉！”
“菜包，你听我说，现在《完美人生》游戏出现了问题，很多玩过游戏的人陆续产生异常。”琉璃猫抱住菜包的肩膀，想要让陷入恐惧的朋友振作起来：“这些都是假的，是那款游戏带来的负面情绪，它正在放大你记忆中的不安。”
“我记忆中的不安？”菜包有些不明白琉璃猫的话。
“你以前有没有和床铺、猫有关的恐怖经历？”
“恐怖记忆……”菜包回想了一会，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差劲：“我很小的时候和外婆住在一起，有天傍晚我和朋友们捉迷藏，在路过一片坟地时，看见了一只身上带伤的老猫。”
“然后呢？”
“我于心不忍就偷偷把它带回了家，但我又害怕外婆骂我，就把它藏在了床底下。那猫年龄大了，通人性，不吵不闹，安静的吃喝，不过我逐渐发现那老猫一只在盯着我，好像在模仿我的动作。”这件事发生在很多年前，可菜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感到害怕。
“没事的，你慢慢说。”琉璃猫轻轻握住了菜包冰凉的手，不断安慰着她。
“过了一周左右，老猫死在了床底下，我开始莫名其妙发烧，后来外婆知道了前因后果，找人把家里的床劈开做成棺材，连带着老猫的尸体一起烧了。当时我父母在外地工作，外婆就领我去看医生，白天输液，晚上她就一直守在我床边，一过零点就指着我大骂。听护士说，外婆骂了我整整两个晚上，到第三天我突然就退烧了。”
“你外婆骂的应该不是你，而是那条老猫。”琉璃猫给菜包倒了一杯热水，菜包去接水杯之前，拿着毛巾疯狂擦拭自己的双手：“你这是在干什么？”
“那些黑雨落到了我手上，粘稠发臭！怎么都擦不掉！”
“黑雨？”琉璃猫看向窗外：“今天确实下雨了，但那雨跟平时没什么区别啊？”
“你仔细看！”菜包起身指着窗户玻璃：“这雨明明是黑色的！像是发臭的血！”
“难道只有精神异常、受到那股力量影响的人才会看到黑雨？”琉璃猫没有再跟菜包争辩，她拿出手机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了黄赢，许多原本只是活在人们脑海中的怪谈和诡异，现在正逐渐变为现实。
黄赢接通电话后，立刻让琉璃猫先带菜包离开，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天黑之后，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
跑夜班的出租车司机刚上车就发现座椅下面藏着半截白布，他准备去查看，又听见车门被打开的声音，等他再抬头，后排座位不知何时已经坐上了乘客。
对方要去发生过火灾的地方接人，司机疑惑之余发动了车子，车外的乘客却不断拍着车门，嘴里好像在骂为什么空车不拉人？
城市的送餐员忙碌了一天，忽然发现天空下起了黑雨，他拿着最后一份外卖跑进小区，可怎么打电话对方都不接。
仰头张望，居民楼某一层的阳台上，有个女人在不断向他招手，好像还喊着什么。
外卖员急急忙忙跑进居民楼，却不小心滑倒在地，餐盒摔落，大量黑发从餐盒中冒出。
他还没缓过神来，就看见楼道里站着一个女人，她不断的在朝自己招手……
放下不断传来新报告的手机，黄赢揉着太阳穴：“不止是玩过《完美人生》游戏的人出现异常，曾经用过深空科技心理治疗辅助仪的患者也开始出现问题，‘鬼’的攻击手段还有多少？”
最初那些东西只是幻觉和癔症，但通过和韩非的交流，黄赢知道要不了多久，那些东西恐怕就会真的出现！
几位不可言说联手，图谋的不仅是一座城，它们要以新沪为支点，撬动现实世界，颠覆一切秩序和规则。
“异变的速度有点快，我还是通知一下韩非吧。”黄赢拿出自己的加密手机，可是他怎么都打不通韩非的电话了。
……
乘坐城市列车，韩非带着采购的物资回到老城区，现在还是傍晚，但天空已经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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