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会有人组织小孩来献祭，这孩子好像是上一批祭品当中的幸存者。”老人知道很多东西，他是怀疑人格，不管有用没用，对任何事情都会留心：“他现在既是你们学校的学生，也是病院的患者，身上保留有病院的印记，一旦你把他带出去，主楼的院长和医生们就会一起过来。”
“这就是你们这些病人不逃走的原因？”
“外面的世界已经疯了，所有地方都和精神病院一样，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老人眼中满是警惕和怀疑：“我猜测院墙外的世界可能比病院更加的残忍，像我这样的老弱病残，出去估计就会被啃噬的连骨头都不剩。”
听完老人的话，韩非重新打量其对方，把老人看到心里发毛：“你别不相信，病院里许多病人都和我想法一样，我真没骗你。”
“我只是觉得给你治疗过后，你的思维逻辑明显好了很多，看来我的能力确实对人有好处。”韩非点了点头，他在给自己心理安慰。
“什么意思？你之前没给人看过病？”
“前两个被我治疗的人都死了，你是第三个。”韩非没有再去欣赏老人精彩的表情，扭头看向了小男孩：“你是第四个。”
温柔明亮的星光照进男孩的脑海，韩非被自己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
这个叫做小铃铛的学生也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事情，他的脑海里淤积着海量负面情绪和各种恐怖的鬼影，他的精神污染指数绝对超过了百分之五十。
“沉默人格的能力就是包容精神污染？拥有远超常人的耐受力？”
韩非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一幅画面，小铃铛死后会直接变成一个恐怖至极的怨念。
星光照在泥泞和沼泽之间，韩非找了很久才看到了一张稚嫩的脸，那孩子被埋在各种负面情绪下面，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承受痛苦和绝望。
似乎是感受到了久违的光亮，男孩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他仰望着星辰，但却没有办法伸出自己的手抓住对方。
韩非试着去清除男孩的精神污染，但效率太低了。
“别放弃，等我回来，我会把你从污浊的世界带出！”
收回双手，韩非准备把男孩留到最后去治疗：“老爷子，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病人吗？我想要跟他们聊聊。”
跟病人聊天，顺便治愈病人，能同时帮助韩非完成两个任务。
“你去其他病房看看，应该能找到睡着的病人。”老人颤巍巍指着地上满身诅咒的女护士：“不过我建议你先把她处理好，刚才她好像看了你一眼。”
“她都没有眼睛，拿什么看我……”韩非刚想要说别大惊小怪，他就发现女护士的眼皮缓缓睁开，空洞的眼眶当中流出了鬼血，一股极强的怨念凝聚在她被挖去的眼眶里：“我的天，还真是。”
“我没骗你吧。”老人吓的身体贴到了墙壁：“现在怎么办啊？！”
“别浪费了。”韩非拿出之前装鬼血的瓶子，蹲在女护士旁边，将瓶口放在女人眼角处。
这一幕看的老头满脑子疑惑，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震撼了他六十多年的人生。
韩非拿起小瓶子放在嘴边尝了一口，然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坐倒在地，老人后怕极了，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魔鬼治疗过。
“我是高诚，我不会丢下你，让你一个人承受苦难，今晚我就带你离开。”韩非将血色纸人放在护士长身上，蚕食着她身上的诅咒。
“放轻松，我来治愈你。”韩非现在见谁都想治愈一下，对不同的人和鬼使用，也能够强化他的人格。
每次治疗，他的人格都会从对方灵魂中索取一些东西，比如正面有益的情绪、积极向上的力量、救赎自我的想法等等。
“编号0000玩家请注意！你已发现被神灵诅咒的怨念——丧女！”
“丧女（中型怨念）：她违背了神灵的意愿，被剥夺走了生命、幸福、容貌，靠近她会让你也被神灵诅咒！”
“特殊能力——苦痛救护：丧女饱受折磨，但疼痛并未改变她的本性，她能够强行进入目标身体，安抚灵魂。”
“注意！使用该能力会增强神灵对她的诅咒，让她和被治疗者承受更多的折磨。”
系统的提示让韩非很是满意，丧女是一位拥有特殊能力的怨念，她是极少数可以治愈抚慰灵魂的鬼，这种特殊能力和韩非的治愈人格十分契合。
在韩非和血色纸人的共同努力下，丧女脸部的诅咒被清除了一部分：“你能动了吗？我们要如何离开这栋楼？出口在哪里？”
丧女被神灵针对，韩非也同样如此，所以他对丧女的态度和其他鬼怪不太一样，至少挺让旁边那老大爷羡慕的。
丧女满是裂痕的嘴唇微微张开，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在韩非耳边响起：“献祭病人才能找到正确的路，他们的骨血就是钥匙。”
“听不太懂，好像要杀戮。”韩非瞅了老大爷一眼，老人总感觉韩非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储备干粮一样。
“我不是那种喜欢滥杀的人，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病人当中有杀人魔，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来杀你……外面，他们已经来了……”丧女的声音断断续续，她还未摆脱诅咒的影响。
“老爷子，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变态杀人魔？”韩非将丧女背起，扭头询问老人。
“除了你之外吗？”
“废话。”韩非眉头一皱：“看来你还不够清醒，需要进行二次治疗。”
“不用了，我真的已经好了。”老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救死扶伤是我们作为医生和护士的职责，如果你没病的话，那最好立刻去给我找一些病人过来。”
老人瞥了一眼周身被贪欲黑雾笼罩，宛如魔鬼一般的韩非，又瞧了瞧浑身诅咒被挖去了双眼的怨念丧女，这个组合怎么看都跟救死扶伤一点也不沾边。
第八百三十七章 天生的祭品人格
“副楼被选中的病人都在戒断病房里，他们只有白天可以外出，我带你去找他们。”老人现在极度没有安全感，需要其他病人帮助自己分担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惊恐。
“你最好快点。”在黑楼里呆的越久就越危险，想要从这里离开又必须要献祭病人，所以韩非现在只能靠老人当导游，尽快找到一些真正的精神变态，把他们杀死或者献祭。
砸开一扇扇隔间的门，韩非发现很多病室门板上刻印着文字，有的是诅咒，有的是推理公式，还有的类似日记，甚至有人在病房门上表白。
“戒断中心的隔间和宿舍没有名字，藏在这里的病人为了方便区分，会给自己所在的房间做上一些记号。”老人砸开了好几扇门，还是没有找到一个病人，他有点慌了，生怕韩非耐心耗尽，直接治死自己。
在走到第七扇门前的时候，老人听见了屋内低语，他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赶紧给韩非汇报：“这个屋有人！很可能是不输于你的变态！你可要做好准备！”
“不会说话，你就少说几句。”韩非也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他盯着长满苔藓的房门，猛地一脚将门踹开。
又脏又乱的房间里散发着臭味，一个穿着破烂病号服的男人，单脚支撑，双手、脸部和身体紧紧贴着墙皮。
房门被暴力打开，那男人也吓了一条，他疯狂在墙壁上划动双手，好像是准备顺着光滑的墙壁往上爬。
“没有尸臭和血腥味，这人应该只是普通病人。”韩非眼中有些失望。
“你闻过尸臭和血腥味？”老人小声嘀咕。
韩非也懒得跟老人解释，大步进入屋内，伸手按住了病人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带你一起离开。”
那男人十分恐惧的看着韩非，单脚支撑着身体，朝着墙壁另一边爬去，他好像离开了墙壁就无法正常走路一样。
“你为什么一直趴在墙上？”韩非一把将其抓住，准备开始强制治疗。
星光照进脑海，那男人的灵魂一片空白，他瞳孔不断翻动，最后朝着韩非吐了吐舌头：“不要杀我，我只是一只壁虎。”
“壁虎？”男人对自己的认知有些混乱。
“是的，我知道自己和其他壁虎长相不同，那是因为我的尾巴被医生割掉了，等我重新长出尾巴，你就知道我没有欺骗你了。”男人无比认真的看着韩非，他语气坚定。
“编号0000玩家请注意，你已发现特殊病人——壁虎。”
韩非不敢想象这是被自己治愈过的病人，看来治愈型人格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面对一些本身没有威胁，单纯简单的病人时。
“那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不，壁虎不能离开墙壁。”
韩非没有下杀手，这位病人跟变态杀人魔之间还相差着十个沈洛的距离。
“打扰了。”韩非关上房门，瞪了老人一眼：“这就是你说的精神病态？”
“壁虎啊！还不够变态吗？”老人赶紧又领着韩非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门口，这病房的门上写满了各种公式和理论。
推门进入，病房墙壁上刻着各种推理和猜测，地上散落着大量稿纸，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就坐在那上面。
“编号0000玩家请注意！你已发现拥有预知人格的特殊患者——先知。”
“预知人格？”韩非走到中年男人身边，低头看去，对方在纸上勾画着各种复杂的图案，还标注了很多韩非根本看不懂的文字：“你这是在研究什么？”
“证明鬼的存在。”中年男人头也没抬，全身心的推导着。
“灾难已经发生，到处都是鬼怪，这还需要证明吗？”
“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A加A不能等于B？”中年男人依旧没有抬头：“数学是数学家构造的世界，现在的这个世界是什么构造的？”
“你这是想要用科学去解释鬼？”韩非已经有点听不懂了，他只是一位兼职医生和老师的屠夫。
“没有宗教的科学是跛子，没有科学的宗教是瞎子。”中年男人将自己画的图案撕毁：“你听说过柏拉图的洞穴比喻吗？绝大多数人永远生活在无知的洞穴中，他们看到的只是洞穴外的一点点投影。我们平时所看到的只是现象，事实的真相在另一个世界；要想认识事实的真相，必需灵魂的转向——从现象转向理念。”
“额……”韩非扭头看了一眼老人，对方正准备偷偷溜走，根本没听中年人在说什么。
“我们原本就生活在黑暗之中，为了寻找家园，我们点亮了蜡烛，追逐光明，但越来越执著于光明，会忘了我们的家在黑暗之中。结果，我们在光明中迷失了自己。”中年男人讲述的是一些很基本的话语，他引用了著名哲学家的名言，但给人的感觉又有些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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