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说:你这个呆头呆脑的野外人类,还在犹豫不决?要是再没有决断,不如我给你腾个地方?”
他含笑转过身,向所有人点了点头。
四天后,一架重型直升机在滂沱大雨中,降落在越南最南端的一片空地上。
这里已经是金瓯半岛,是直升机能够飞到的最后空域,再往前,灯塔残存的防空兵力,就很可能起作用。
张寻宁小组的几名乘员依次跳下。冯至阳在舱门边等着,将张寻宁搀扶下来。张寻宁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一到潮湿地方,竟然又有些酸痛起来,还是不能跑的太利索。
16军的一名参谋,已经在停机坪等候着。参谋穿着厚实的防弹衣,戴着称沉重的头盔,他身后的士兵,也是全幅武装,其中一名穿着272型外骨骼(一种较之346型动力甲,更简化的无装甲助力系统),背负着两枚防空导弹也一套光电瞄准系统。
战士们不时警觉地望向四方,远处传来隆隆的炮声。
“我是崔大成少校。军部派来,接你们去前指的。”
少校说着,从腋下抽出一个电子记事本。
“我是行动指挥张寻宁。”
张寻宁过去与少校握了握手。其余人依次过去与崔大成握手。27456走在了最后。
“我是赵一战。”
崔大成脸上的神情些迟疑,立即被张寻宁察觉到了,其实何止是崔参谋,他身后几名士兵看到赵一战后,也不约而同把手指放到扳机上,这应该是某种下意识流露的警觉。
“崔参谋,你见过和赵一战,长的差不多的人?”
“见过,见过……”崔大成说话,有些闪烁,似乎想把找寻宁拉倒边上,单独聊两句。
“少校,你直说就行了。赵一战同志是自己人。”一旁林慕白说道。
“也许只是巧合,这位同志和最近我们交手的……一些敌人……有些……”
“有些像?这不是巧合。”林慕白说道,“他们都是灯塔的复制人战士。不过,赵一战,现在站在我们这边。”
“是这样?”崔大成显然还没得到舟山的敌情通报。
“说说这里情况吧。”
“敌人自十天前,开始后撤。我军追赶不及,他们那时候退的,甚至比我们前进的都快些……”
“哦哦。”林慕白连连点头
“但是三天前,敌人在这里,组织了第一次防御。现在,我们与它们正在对峙中,我们的空军占据了优势,但是敌人反抗的很激烈,尤其在夜间,他们的小分队总是穿越战线袭击我们……”
他说着,又偷眼看了一眼赵战。
“你是说,投入了复制人作战?”林慕白接着问道。
“不错,投入了‘战犬’和你说的复制人,我们击毙了至少200人。”
“那些复制人战斗技巧怎么样?”
“很强,夜间不用夜视仪,也能发起袭击。可以模仿我们或者越南人民军的语言混进战线,口音都像,几乎毫无破绽。好在,他们的长相不像我们。你知道,我们的战斗训练是针对马克IV这样的大型载具的,很难适应这种小规模破袭战。”
“尸体在哪儿?”
“在那边。”
“带我们去看看。”林慕白只顾自与参谋交换意见,似乎完全主导了局面,张寻宁虽可以不拄拐行走,但是赶不上他们,暂时只能干瞪眼,
“上级打算一把火烧了,中南半岛这里气温高,不过还在等上级指令……”
“还好,我们来的及时,检查过死尸后脑接入口吗?”
“没有,我们没有得到指示。”
“有番号和标示吗?”
“机器个复制人,都有印第安酋长标识,是第二步兵师的。”
“士气如何?”
“很疯狂。记录了十次以上的自杀攻击,还没有抓到一个俘虏。白天他们不出来,都是等夜间,眼看,就要入夜了,弟兄们难免有些紧张。”
路边,一行稀稀拉拉,从前面下来的部队,看上去垂头丧气,士气不高。部队后面,是丢弃在野地里的各种装备。有坦克装甲车以及坠毁的直升机、当然也少不了马克IV。
他们绕过一堆钢筋堆砌的残骸,看到几名穿着雨衣的士兵守护着一排尸体。试图用雨布遮盖着。
赵一战疾步走上去,守护的士兵不曾防备,几乎要抬枪,被崔大成喊住才没动手。
赵一战不顾一切蹲下,揭开雨布,查看尸体。张寻宁和林慕白蹲到他边上,他们都没有穿雨衣,浑身都已然湿透。
赵一战连续查看了几具尸体,主要是查看眼睛颜色和后脑的数据接入口。
“可能是增强型。看,后脑编号位数增加了。”赵一战说道。
“增强了夜视能力?”
“可能是夜行动物的基因。”
崔大成悄悄凑到张寻宁边上。
“队长,你这个手下可靠吗?”
“可靠,在舟山,数以百计的复制人战场起义,他们作战比我们更英雄,他们的仇恨也更大。”
“我觉得,与其让他们渗透进我们,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你看他,混进敌人内部不成问题。”
“中校,我们可不是来执行战术任务的,我们是总参直属的侦察分队,进行的是……”
“进行重要侦察任务,我知道。不过,还不是要,钻进敌人内部。也许,我们的任何可以融合一下。敌人的反击太凶猛了。我们的伤亡很大。”
“这一点我会考虑,你先回答我一件事,在你看来,他们撤出了98的越南,为什么在这里要死守了?”
“我可只能说我的看法。说错了我可不管。”
“没事儿,说吧。”
“其实,金瓯半岛只剩下三样东西。婷婷的广播站,宇航中心和自由战士中心。”
“自由战士中心?”张寻宁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就是当初的河内希尔顿,灯塔占领越南后,搞的那个招降纳叛的收容站。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人,从亚洲各个角落,投奔这里。然后,消失不见了。”
“这三样,有关联吗?”
“当然,越南只是灯塔的次要战场,它投入的兵力一直不多,但是宣传战的基地一直这里,你想收容叛徒,制造谣言,发射宣传卫星,这个地方,简直是三位一体的舆论战基地。我想,这是它不肯退却的原因。”
“说的很有道理啊。我想我们的任务,有可以互补的地方,我要搞清楚,灯塔在这里做什么,同时也会帮你搞到突破阵地的办法。”
“那太好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由广场
“灯塔的新式地雷使用了防拆设计,当你以为自己成功破坏了引信时,它也许会突然爆炸。”
————赵青
崔大成露出喜悦神色,再次与张寻宁握了握手。
“距离他们偷袭还有多久。”赵一战起身转向两人,“我听到你们刚才谈论行动了,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你听到了?”张寻宁惊讶于,这小子的听力不次于自己。
“我们时间不多,必须赶紧准备。”
“你想趁着他们夜袭,混入他们的队伍,一起撤回基地?”
“不错,但是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必须活捉并麻醉一名复制人,在他的意识完全丧失前,由我读取他的任务记忆和与之相关的数据,然后,我可以带着摄像机混入他们的后方,当然,能深入多远,取决于俘虏的军衔,军衔越高,通行授权越高。”
张寻宁转向林慕白,看到她频频点头。显然复制人之间可以互相读取数据的信息,她知道,但是没有写在她提交的任务修改意见里。这让张寻宁有些小小的不满。
“你觉得,应该可行吧?”张寻宁用略带怀疑的口吻问林慕白。
“你是上级,不要看我。”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
一行人前往前线指挥部,有人给找来几件雨衣,让大伙儿穿上,其实主要是避免赵一战的外形暴露。
一行人钻进坑道的时候,外面雨终于停了,天色也黯淡下来。
前线指挥部所在的地下设施,与宇航中心的地道相连,原本就是一个体系,只不过现在被联军占领了外围。敌人利用对坑道的熟悉,还不时偷偷摸过来袭击,不过在受到几次打击后,指挥官已经下令将连接的通道部分炸塌了。
他们在崔大成带领下,到了一间独立的房间,在这里成立了临时指挥部。冯至阳和肖勇负责安装带来的设备。按照惯例,敌人会在入夜后偷袭。从指挥室里的显示器,可以看到地面正不断发射照明弹,防止敌军偷偷穿过前方开阔地带,进入我方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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