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沉重墙自身的重量，使其坍塌是最优选择。”女声提醒道。
李小广赶紧将炮口瞄准较低位置。但是仍然无法瞄到最下方。
“继续倒车，弥补俯角不足。”女声说道。“请设定能量等级17，引信至延迟1位置。”
李小广赶紧选择了最低一等功率和引信延迟，至于这个延迟1代表着什么，他也懒得想了。
完成一切，张寻宁又倒退了几十米，李小广已经可以瞄准墙体最下方了。他按下射击按钮。出膛的炮弹快到几乎看不清。它直接命中了地面与砖墙的接缝，然后在下方爆炸。
正面厚实的撞墙坍塌下来，在整堵墙中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张寻宁立即注意到，倒塌下来的碎石太多，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第三百八十九 冲出牢笼
“灯塔正在全世界所有战线退却，暂时不知道她是否有意为之，或者暗藏着某种阴谋。”
————赵青
“将炮口转向后方，平推过去。”系统声音提醒道。
李小广赶紧控制炮口转向后方，张寻宁推动方向盘，像前面的碎石障碍推过去。这两庞然大物的动力，着实了得。一下子将堆积的碎砖推开，然后碾压着碎块冲了过去。
前方仍然是不知道通向那里的通道，张寻宁沿着道路，猛冲过去，他在山中基地跑来跑去，早走迷糊，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过刚才墙体倒塌后，他已经可以听到前方的爆炸声了，显然凯尔的部队与敌人的交火区域，就在前面了。
张寻宁注意到，这辆泰坦坦克的电子战能力很强，已经可以接入双方的通信网络了。当然首先看到的是战俘这边的通信。由于灯塔给战俘的装备，都是没有加密装置的，所以可以清楚看到通信层级图，甚至可以在信息分析系统帮助下，迅速找到处于树状指挥体系顶层的几个单位，显然这辆坦克如果在沃尔夫的驾驶下，可以很容易找到敌凯尔并加以歼灭。张寻宁试着接通所有这些通话，每一路听几秒钟，很快找到了凯尔。他将通话转接到李小广那里，由他和上校接洽，避免误伤。
“发现运动目标，11点方向，低速通过，距离700。”
系统女声发出警报，监测到动态目标，张寻宁赶紧停住了坦克。
“进一步跟踪，可选择各项火力。”
张寻宁这才注意到，最近几分钟，已经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反常语音了，于是转身，发现金发女孩儿已经不在那里了。再看车顶部舱盖，依旧盖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完全没有半点动静。
“她走了？”
“什么？”李小广这才茫然地发现女孩儿不见了。
“舱盖就在我头上，没注意到打开过啊。”
“你盯着目标，我看看她怎么离开的。”
“是！”
那边，凯尔突然接到外线通话，在那边喊叫，李小广没时间理会他，只在瞄准镜里搜索敌人。那是一小队4台马克IV，用电磁炮对付这样的目标，好像有些亏，很难找到一个角度，一次穿透所有4台。他迅速下拉武器目录，发现了装四枚智能弹头的新式弹药，看起来不多不少，正合适。
他迅速选择并装填集末敏弹药，装弹机吱吱呀呀开始动作起来，将一发粗壮的弹药推进炮膛，同时李小广选择射击方式，发现根据目标距离，系统给出了最优选择，以第17等的，5%低能量发射即可，并且不是直接瞄准目标，而是打到目标上方。然后根据编程定下的引信时间起爆。灯塔装备之间存在敌我识别，要射击己方目标没那么容易，但是这辆坦克上没有，也许是因为这个战俘营的装备都是为了实战测试用的，而没有安装区分敌我的设备，总之现在一切变得简单了。
与此同时，张寻宁搜查了整车操作纪录，没有发现小哑巴逃走的操作，但是发现了整车上的好几个出入口，其中一个逃生口，竟然在底部装甲上。看起来，就在刚才坦克起速，噪音增加的时候，她偷偷打开某扇舱门溜走了，全然没留下记录。张寻宁想，按说自己的听力，不至于会错过这样的动静，至少打开舱门的功夫，外部噪音会明显增大，但是她就是这么神奇地消失了，就如同她神奇的出现一样。
当然他很快发现了坦克的各种操作，包括完整的超越指挥模式。当没人坐在那个指挥席上的时候，车长权限自动落在驾驶席上，现在他可以接管顶部武器站进行作战。
他立即切换车长视野，立即可以从更高的高度，看到前方高亮的目标。他接手榴弹，这是最适合补枪的武器，他已经看到了李小广选择的攻击方案，四枚弹药攻击四个目标，似乎有点儿悬，万一子弹药重复攻击，多半会剩下一两个目标。它们的标枪导弹，对这辆坦克的杀伤效能，还是未知的。
“我瞄准了。”
“射击。”张寻宁下达决心。
一声沉闷响声，炮弹出膛，就在那一小队目标上方爆炸，随即崩裂成四个子弹药。每个弹药间显然具有通信功能，它们没有盲目地攻击，而是成功的做到了四道闪电般射流，攻击了所有四个目标，并没有张寻宁担心的重复攻击。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那几台敌人机甲，在火势中倒下。李小广这才注意到，凯尔还在耳畔呼叫，显然他听到了自己与张寻宁的对话。
“上校，上校，我们已经在你附近了。”李小广说道。
“有多近？”上校问道。
“能听到交战声音。”
“你们应该避开战区，它们正在使用温压弹，制造局部高热、缺氧地区，任何封闭车辆和紧急呼吸能力的轻步兵，都应该避开这里，而且好像还有毒剂释放部队。前沿部队看到那些背着超口径火箭弹的家伙了。”
“明白，不过我们不是轻步兵了，我们有足够强大的装甲和内部正压，这一点你放心。”
“好，也许你们能帮我们做点事情，它们在隧道内集结了一支兵力，我们的队形被打乱，前面轮式车辆被痛打，后面重型车辆无法调上去，简直乱成一团，如果你们有把握，可以试试看。”
凯尔的声音显得恳切，似乎真的在某种焦头烂额的边缘。
张寻宁接入桑切斯群的一些车辆的通讯，他们正在拍摄视频，供后方指挥部判断局面。可以看到不算太宽的隧道内，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那些被摧毁的轻型车辆被堆在了一起燃烧，完全堵塞了通道。
连续的爆炸声后，转眼间火海熄灭，显然敌人使用了某种密闭空间内效果极好的燃料空气炸弹。
“走，我们去救他们。”
“你有计划了，排长？”
“有这样的坦克，不用太详细的计划。”
他自信启动坦克向刚才那群马克IV移动的方向开过去，很显然它们就是想要去加入战场的，沿着它们要去的路走肯定没错。
与此同时。已故的沃尔夫将军布置的计划，正在展现出惊人的威力，他埋伏在隧道尽头的少数兵力，使用了正确的战术，竟然在隧道里将数量庞大的对手拦截住，并且正在进行有效杀伤。
这条狭窄的隧道，使得兵力占优的战俘大军，无法展开兵力和火力，而将摩托化车辆部署在前方的方式，原本是为了尽快冲出隧道，却在遭遇阻击后，无法冲破沃尔夫的节节防御，被摧毁的车辆反而成为了一堆堆障碍。并且混乱的队形，使得后方的重型武器，很难调到前方。
沃尔夫在这里投入了防御型的马克IV，这种机甲没有远程火力，却可以发射纵火弹，其火力和防御都比通用型号强大的多。区区一百台防御型马克IV挡住了桑切斯数百辆车组成的纵队，并且还不断追击退军，压迫他们的队形变得乱七八糟。即使失去了沃尔夫的指挥，但是在这样狭窄的地形，根本不需要指挥，仅仅贯彻既定的，单调却正确的战术，也已经足够了。
张寻宁看到了前方闪烁的火光，他关掉了外部照明。火光中，长长的黑影连续闪现着，分明是马克IV集群在通过。他驾驶坦克直接从通道冲到隧道内，发现自己处在了两个3X8方阵的中间。
马克IV方阵也是一顿，没有立即开火，显然在这个没有敌我识别的地方，它们认为看到了沃尔夫驾驶的己方兵力。张寻宁将武器站转向前方的敌人阵型，因为那些敌人正向自己暴露出薄弱的背部装甲，而且它们背后还装着一个个煤气罐一样的短程纵火火箭弹。
他选择速射榴弹，向目标连续发射弹药，一口气打出20几发，才停下等待炮口散热，这功夫他切换20毫米机关炮继续扫射。这功夫，李小广用并列的小口径电磁速速炮，痛揍另一个方向的敌人。
第三百九十章 全电驱动
“将军们一直以为，可以靠快速偷袭战胜灯塔。是的，起初它会被攻破，但是她不会如人类指挥官那样惊慌失措，不会浪费时间，她会识破你，缠住你，然后用一次钳形反击，将你深入敌后的攻击箭头彻底截断。”
————凯尔上校
马克IV作战方式，取决于对战场局面的判断，而底下的运算能力，使得这些东西对整体局面的把握只能满足绝大部分场合，灯塔统计数据为大约90%，另外有9%的场合可以借由灯塔通过中继手段，直接接管解决，而这样的狭小的封闭的，无法与卫星通讯的场合，正好是那最后的1%。
灯塔不愿意增加10%的投资来提升最后1%的战场判断力。当然另一个原因在于，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是消耗品。她考虑更多的是，战场回收零件的迅速二次投入，更改早期设计，意味着战场零件通用性减低，所以尽管马克IV的外部装备时有升级，但是核心计算单元，一直沿用10年前的配置，比人类最后一代智能手机，高不了多少。
当现在的场合，两队马克IV，先后堵在狭窄隧道内，而敌人突然闯到阵型中间的情况，显然超过了马克IV能够准确把握形势的范围内。
所有的马克IV都在同一时间，错误的将战场形态等级，升级到最高的“狂暴”级，这一级大致就是预期自己将在几秒钟内被需要优先摧毁的单位击中，所以得赶在这之前，将火力向敌人倾泻出去，而忽视可能对友邻单位的伤害。
两边的马克IV同时向这部泰坦坦克发射超口径纵火弹。这些弹药被设定在长达半秒钟的最短延迟上，但是它们的弹头根本不足以穿透这辆坦克各个方向厚实的装甲。它们或没有击中，直接穿过坦克，飞到对面集群里，或击中坦克，反弹会回己方方阵，或者弹起后，在泰坦坦克上方爆炸。
一时间，无数火球涌起，吞噬了整条通道。张寻宁和李小广，同时选择立即收起观瞄，避免被高温破坏，这辆坦克提供了神奇的，收缩光学传感器的能力。
高温火球笼罩住坦克，这些火焰的燃速并不高，但是持续时间远超一般炸药，实际上它最终变成了燃烧弹。
发动机及时探测到高温停车，防止火势点燃润滑油管路，庞大的战车如同跌落鼓风机中的老鼠，被巨大的犹如世界末日熔炉般的咆哮声裹挟。车体甚至开始左右轻微摇晃。
张寻宁注意到控制面板上，几个指针迅速提升到红色界限，他觉得事情不妙，但是很快指针增速趋缓，最后开始回落。外面的噪音也开始消减，他的敏锐听力帮助他比李小广早几秒钟知道这辆坦克也许没事了。
车外的隆隆声还没有消失，张寻宁重新升起顶部镜头，外面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太远，尽管车体内温度始终没有变化，但是他可以看到一侧武器平台上发红的基座，显然刚才有燃料附着到了装甲表面，其燃烧产生的巨大高温，足够融化钢铁，但是这辆坦克的外部消防设施，终端扑灭了火势。当然现在就揭开盖在去外面看一眼，显然是愚蠢的。
“外部温度：极高；空气：污浊。”女声提醒道。
“污浊，是指不能呼吸？”张寻宁问道。
“氧气含量正在缓慢回升，仍然不足以呼吸。另外表面车体温度测量缺失，估算超过400摄氏度。”
“外部装置损失大吗？”
“表面装甲可能中度变形，导致榴弹、防空导弹、信号弹、凝胶气幕弹发射管无法打开，建议方法使用附件箱中铁锨……”
“行了我知道了。”张寻宁打断了系统啰里啰嗦，小哑巴逃走后，这个声音不仅没有灵魂，而且啰里啰嗦，没什么重点。
看起来刚才的燃料炸弹集中爆燃，消耗光了这个密闭空前内的氧气。张寻宁试着推动方向盘，发现坦克向前动了。
“使用电池动力，可维持短时间行动，但是电磁武器将无法发射。”女声说道。
显然这辆坦克有多种动力可以选择，为了储存电磁炮所需的巨大发射能量，而存在的超级电容，现在可以专为机动所用，显然使用电驱动的高度灵活性，是未来武器的趋势。
车速被限制在低速档，张寻宁可以看到电容数值开始减少，但是很慢。
一双马克IV金属腿竖在前面燃烧，如同两根火把，它上层战斗部已经不存在了，坦克开过去，还没碰到它，两条腿就直接倒塌下来。接着张寻宁看到了更多的东倒西歪的马克IV，完全不用担心它们装死，看上去，已经没有一辆完整的了，实际上原本棱角分明的外形都不存在了，它们的金属外壳，如同蜡一般正在融化。刚才的那轮近距离对射，太多的燃料被沾染在它们薄弱的装甲上，它们缺乏有效的灭火设备导致高温，很快就侵蚀到内部，将各种系统破坏。
张寻宁从敌人死寂的方阵中穿过，不时瞄一眼控制面板，外部空气仍然无法呼吸或者支持发动机重启，但是污浊程度已经下降了，不能呼吸显然是因为外部氧气不足。在这个密闭空间，引爆这么多燃料，想必会造成长时间的缺氧，而他的这辆坦克，就如同熔岩中的潜艇般，仍然行驶着。
李小广没什么事可干，开始联络凯尔。他也很担心凯尔那边的情况。他呼叫了几遍，凯尔始终没有回应，他越发着急起来。在缺氧情况下，人类可远比机器人脆弱得多。
“上校，上校……听到请回答。”
“我在，我在。”凯尔的声音终于传来，李小广松了一口气，“你们搞了什么鬼，热风席卷了整个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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