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找找离开的道路，也许能找到赵青他们。”
“这是前线型休眠舱。”伯恩斯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就是说，这些休眠舱会一波一波，频繁地更换里面的人，这一点与后方型不同。”
“嗯，我记住了，我会转告赵青的。”
“不，我才不管你们中国人想知道什么，我想回去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把真相带回去，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你疯了？你进入就会被发现，然后就会和刚才那个人一样，被憋死，然后扔到什么绞肉机里打碎。”
“我这些年为她寻找漏洞，呵呵，这种前线休眠舱就是漏洞，它需要反复更换用户，所以并不与具体用户的生物特征匹配，所以也没有识别码。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没太听懂。不过我觉得你要发疯。”
“就是说，我可以从这里返回，而我作为安全架构方面的行家，有足够的经验不暴露自己。对我必须去一趟彩虹骑士兄弟会，找到灰须或者僵尸，他们都是游离于隐代码之间的高手……”伯恩斯一个人越说越兴奋，似乎找到了什么拯救世界的办法。
“你想清楚了，刚才那个家伙只是怯战就被发现了。”
“不要用这种外行话质疑我，我知道轻重。在超虚拟中，仍然是以行为来分辨倾向的，我会很容易地把自己隐藏到阴暗角落。还有还有，你必须待在旁边，一但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按那几个按键，把我强制弄醒……”
伯恩斯说着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原本已经暗淡的操控界面，又渐渐恢复了过来。
“我不能同意。我觉得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张寻宁压低嗓门喊道。
“我没当过兵，这辈子从未被纪律束缚过，所以别给我来你们这套。我只想用我的能力拯救人类。我想，我得搞清楚超虚拟内发生了什么。如果……如果革命在萌动，他们需要一点真相来点燃这场大火，没错革命的火焰。”
伯恩斯突然变得轩昂起来。
“刚才鳄鱼追你，你还恬不知耻跑到我前面，现在知道充好汉了？你这是小资产阶级的狂热！”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我要到我最擅长的地方进行反击。”
伯恩斯说着，自己钻进了休眠舱。张寻宁不敢大声阻止，也根本拦不住他。只见伯恩斯的后脑稍稍用力向后依靠。超虚拟接口与他后脑的接口自动对接上。外面玻璃舱罩开始自动关闭。
“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这怎么回事？”他注意到要了别着的手枪不舒服，于是拔出手枪丢给了外面张寻宁，“这种东西还是你用更合适。也许我们的关系可以简单一点……”
随着舱罩关闭，他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张寻宁只能看到伯恩斯异常亢奋地双眼凝视着自己如同要去屠龙的少年。但是随即眼神失去神采，进而眼皮耷拉下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狗日的，又给我出难题了。”
张寻宁到边上看显示器上，代表几种不同脑电波和心率的线条开始延伸，看上去倒还是没事，至少还都在走，没有直线。
他记得在舟山岛上，这种系统被侵入几秒钟就会被灯塔察觉。也不知道伯恩斯怎么就这么有把握？
“也许他真的为灯塔检测过系统漏洞？也许这种前线型休眠舱没有那么多识别用户的防范措施？”张寻宁心里瞎琢磨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狗日的，到底按那几个键能把你弄醒？”
他回忆起刚才伯恩斯正要提到有几个按钮可以弄醒他，但是被自己一打岔，他好像后面也没说。
“窝草，太棒了，现在你高兴了。”
张寻宁只能蹲下倾听远方。可以听到遥远的地方侏儒们走来走去。似乎别的行列还有休眠舱被打开，有人体掉落下来，但是暂时没有人过来。
“这个前线休眠舱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张寻宁围着这座休眠舱转了一圈，除了感觉比一般的休眠舱大一些，也没感觉到差别。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事情发生。远处的侏儒们仍然按部就班地寻找“潜在变节分子”，不时有休眠舱被打开，但是并没有人过来。就在提心吊胆中，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张寻宁想，也许这狗日真的有什么本事？可以看到里面伯恩斯面色安详，微微含笑，没有刚才那位那样反常的眼球左右转动。似乎没有在那个世界，遭遇危险。
第451章 婷婷的快枪
“彩虹骑士兄弟会是最隐秘的结社组织，初衷完全是反战，反差别对待。最初的成员都是些能够应付系统追查的老手，我最初加入这个组织时，该组织总共只有49个人，而我混入其中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他们利用漏洞的技巧，并加以杜绝。但是很快我发现我被他们的理想打动。于是我成为了他们的早期成员，证件号码，NO50。也是从那时候其，我开始怀疑，灯塔隐藏着某种阴谋。”
————伯恩斯
张寻宁只是稍微松了一口气，里面的伯恩斯就开始有了异样。张寻宁注意到一侧一个发光二极管亮了起来，进而他的一条脑电波线开始剧烈抖动。张寻宁猜测情况可能不妙。他侧耳倾听远方，侏儒倒是还没有靠近，但是显然他们有一套检测机制很容易发现反常的情况。
“到底是哪两个按钮？他刚才分明说了是两个按钮。”张寻宁使劲回忆，但是没有答案。伯恩斯似乎是忘了提了，他当时兴奋于可以重新返回超虚拟，把该说的都忘记了。
“要不，随便按几个按钮，把他弄出来？”
他很快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显然还不能确定里面是不是出了事情。
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张寻宁立即发现是向这边过来的。脚步声很沉重，显然是残暴侏儒，来的很急，没有推那个电动担架，应该不是按部就班的行动，而是发现这边不对劲了。
张寻宁躲在阴影里，手里握着手枪。他已经将消音器插到赵青的那支枪上，最坏的打算就是鱼死网破。但是仍然无法把伯恩斯救出来，赵青可是说过，这个家伙具有很高的情报价值。
侏儒的大声说话，让张寻宁隔着一百多米清楚跟踪他们得位置，同时了解他们确实是向这里过来的。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婷婷大人。C列已经清空了所有不稳定的潜在隐患，不可能有异常情况。你信不过我们？好，你等着，我现在就去一趟，要是那里一切正常，我一定向上级报告你毫无根据的对下级怀疑和瞎指挥。完毕。”
侏儒气呼呼地向这里走来：“那个婊子说，超虚拟内的最后集结和动员，发现大规模异常。她正在缩小范围，确定我们的管区可能有异常波动的源头，也许是C，也许是E。”
“也许也许……她一定觉得我们太闲，想要来回折腾我们。”
“是啊，我认为很可能是你刚才跟她说话的口气太硬，她想要故意整我们。人类女性太过恶毒，远远没有侏儒女性那么温柔和识大体。”
“没错，俗话怎么说来着，女人不长胡子，歹毒赛过蛇蝎。”
两人迈开大步向这里走过来，张寻宁立即捕捉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轻盈而又快捷，这个人的脚步声很熟悉，他认得出是婷婷。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胡乱打开伯恩斯的舱盖。他不想乱来，他听说过当人的意识没有返回肉体强行拔掉插口，只能导致人体变成白痴且很快会衰竭而死。而且听上去侏儒并不确定到底是哪儿出问题，也许可以蒙混过关。
现在只能打赌伯恩斯命硬了，他远远躲在另一列休眠舱后面观察着。
侏儒从休眠舱尽头出现，骂骂咧咧向这里过来。张寻宁心里求神拜佛，希望他们就这么过去，别发现异常。
两个家伙飞快走过去，嘴里没停下，不停地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婷婷，眼睛很随意地从一侧不停过去的休眠舱上扫过。他们就这么从装着伯恩斯的休眠舱前面走过去，似乎没有察觉。张寻宁紧绷的心刚刚放下一些，却见其中一个停了下来。
然后他慢慢转过身，端详了里面伯恩斯很久，又慢慢移动目光到下面的编号。
“我记得，这个家伙刚才被我们移走了？”
“是啊？C列1773？已经打成肉酱重新进入营养循环了？”
“但是……”
两个蠢家伙，不约而同揉了揉眼睛。
“这件事我们得报告那个骚货，让她来解决，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也得让她来背这个锅。”
一名侏儒拿起对讲机的时候，张寻宁已经可以清晰听到婷婷的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脚步声。她正赶来，走的很急，应该也发现了某些异常。
“指挥官，我们这里有一点……非常重大的异常，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职权范围，非得您亲自来看看。好的，好的，我们就在这里，除了您，还没有向任何上级报告这件事。”
休眠舱内，伯恩斯的面色显得有些痛苦，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不过外面的脑电波显示，没有很大的异常变化。
一身紧身戎装的婷婷出现在远处，她的装束有些变化，带着船型军帽，脑后改了干练短发。军服裁剪得体，显得立体紧凑，下面短裙包裹到膝盖，无论战事如何紧张或者她上一次逃走的如何狼狈，张寻宁必须惊叹，她每次出现，都捯饬的很……耐看。
他目不转睛看了好一会儿，心想她头发时长时短，不知道变得什么魔术。
“你们这两个蠢货，还有15分钟这批士兵就要投入组装了，你么你现在报告有重大异常？敌人已经突破到围墙了，耽搁了这批士兵，你们……”
她一边骂一边快步过来，很快注意到情况确实反常，因为侏儒一直没有顶嘴。
“怎么回事？”
“这个人，他不应该存在。”侏儒说道。
“对我证明，他不应该存在。”
婷婷一抬眼也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张寻宁注意到，她大腿一侧枪套打开着，腰后皮带里还插着另一支大威力手枪，不是她常用的小手型，而是铁皮人用的握把很大的大弹仓型。有趣的是，铁皮人手枪通常不装消音器，但是她这把却装着。
“C1773，我向您保证，15分钟前里面什么也没有，但是现在混入了一个间谍，根据本区域责权关系，这属于上一级指挥官的……”
“我的天，这个傻瓜怎么会在这里面？她应该已经被主宰处理掉了。”婷婷惊愕起来，从她的语气听，她似乎认识伯恩斯。
“现在，这是您的问题了，我想我们可以先断绝氧气，这样1分钟内，他就会死去，然后……”
“不，不，不能那样粗暴。得想个办法。”婷婷似乎有些迟疑，她慢慢向后退。两名侏儒一左一右站在休眠舱边上，嘴角洋溢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似乎在等着婷婷闹笑话。只有张寻宁看出一点名堂，他猜两个家伙要倒大霉了。
“我想不出办法，还是按你们说的先断氧，把这个间谍弄死。”婷婷似乎有些认栽的意思。
“呵呵，想不出办法，就早点说话。”
两名侏儒转过身去操作仪表。婷婷抽出背后的手枪对着其中一个的后脑就是一枪，第二名侏儒反应极快想要躲闪，但是婷婷反应更快，一枪打中其面门。
侏儒两眼瞪着她，如同看一个背后下手的卑鄙小人。他背靠着休眠舱滑倒，后面留下一片血渍和一个弹孔。
婷婷又向后退却两步，举枪对准里面的伯恩斯头部，她立即感觉到后脑被什么冷冰冰的东西顶住。
“又他妈是你来坏老娘好事？”婷婷冷笑道。
“你能猜到我？”张寻宁笑道。
“会躲在阴暗角落里偷袭女人的下流胚子，我这辈子只见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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