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阴商散布在城市各处，可以充当我们的眼睛。”一切都在按照二号的计划发展：“依托灾厄调查局，我们将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一股力量，人鬼共存，只要能对篡神有帮助，任何怪物都可以加入。”
“你不用离开调查局，我和四号会帮你管理这些阴商。”五号和四号并肩而立：“班上三十位学生全聚在一起是种浪费，等人格力量再次强化过后，我们便会分开行动。”
“到时候再说吧。”韩非的任务是保护所有学生，不能抛弃任何一个孩子：“阴商已经把其他鬼怪的位置告诉了我，今夜就过去吗？”
“夜长梦多，当然要尽快和他们接触。”二号趴在五号的后背上：“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神灵的生日，那天对他来说无比重要，我们要在那天到来之前，积蓄足够的力量。”
打开一间间牢房的门，韩非将阴商囚禁的“商品”全部吞掉，这才从地下库房走出。
回到车上，几人在阴商的带领下穿过C区，来到了A区边缘。
“大灾的源头在永生大厦，那里是永生制药名下某分公司拥有的大楼之一，负责研发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以及试验种种新型医疗器械。”阴商坐在副驾驶上，黑袍笼罩了车子，他双手捧着那颗腐烂的人头，不舍得丢掉。
大部分活人祭品都被他献祭给了神像，只有这颗人头他留着为自己传话，从某方面来说，他也可以算得上是勤俭持家。
“我那天提前离开，换班的人都死了。等我看完女儿回去的时候，大楼内部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完全被黑暗吞噬，周围只剩下无边的阴寒。”
结结巴巴的话语从人头中传出，阴商自己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他需要借助其他人的身体才行。
“永生大厦以前也被叫做永盛大厦，它在灾厄调查局的文档中被标注为禁楼。”韩非回想着自己看过的资料：“诡楼当中已经出现了能和蝴蝶媲美的顶级恨意，禁楼里面说不定真有不可言说留下的东西，我们现在过去就是找死。”
实力飙升，但韩非并未膨胀，他一直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
“我们需要找到隐藏在记忆世界当中的神龛，篡神的关键就在于毁掉原本的神龛和神像，然后才能在废墟上重建新神，禁楼未来肯定要过去。”四号眼中死意沸腾，他对危险和死亡没有任何敬畏，或者说他本身就是死亡的化身。
“你们就算想去，我也没能力带你们进去，A区最核心的地带已经可以算是另外一个世界了，那里的规则和外面不同，不管是人还是鬼，只要进去就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阴商手中干瘪的头颅有气无力的说道：“大灾最开始是在A区爆发的，这里也汇聚了最恐怖的鬼怪，可值得注意的是，所有鬼怪都刻意避开了最核心的那片区域，连恨意都不愿意靠近。”
“暂时我们不会去禁楼。”二号开口，算是给了韩非和阴商一颗定心丸。
“你们对大灾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找另外一位阴商，他叫做孔天成，曾是深空科技的高层，大灾发生的前几周他一直都呆在永生大厦里，似乎在进行某些特殊的试验，他知道非常多的秘密。”
阴商的话引起了韩非兴趣，他印象当中有孔天成这个人：“今晚就去找他吧。”
“恐怕不行，很早之前他就失踪了。”阴商晃动手中的人头：“有传言说他被恨意囚禁，也有阴商见到他在希望新城附近出现，变成鬼的他似乎在找一种能和人相处的方式。”
韩非对这个孔天成没有太深的印象，只是在游戏展览会上见过他一次：“永生制药完全被毁，但在这里还能看到深空科技存在的痕迹，希望新城能够建立好像就跟他们有关。”
“照你这么说，孔天成是想要重新和深空科技联系，所以才去的希望新城？”五号点了点头：“看来我们也有必要去希望新城一趟了，不管是为了调查大灾的真相，还是为了挑选大批量的祭品。”
“祭品？你们一定要冷静！”韩非赶紧开口，以前都是别人这么劝他的。
“你以为那座城很美好吗？缺少什么才会叫什么，所以它被命名为希望。”二号看着车窗上映照出的人脸，根本没人能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车辆在城区巷道中飞驰，他们找到了十几位保留有生前记忆、对活人没有太多恶意的怨念，这些厉鬼仇恨的对象是那些来自深层世界的恶鬼。
在阴商的全力协助下，韩非和孩子们触发了那些鬼怪守护的祭坛，他们撼动了神龛世界的规则，让命运的轨迹出现了细微偏差。
展示过神龛和自己的联系之后，那些鬼怪对韩非的友善度大幅提升，他们虚无缥缈的信仰有了一个真实的方向。
韩非也不需要这些鬼怪做什么，只是让他们保护好自己，收集信息，充当他的眼睛。
现在的十三组表面上只有他一个人，可实际上就算谦虚的说，十三组的动员能力也已经可以和半个调查中队媲美了。
离开最后一栋建筑，韩非走出楼道时心有所感，他仰头看去，笼罩了新沪十几年的漆黑夜空当中，忽然多出了几点很微弱的星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神灵迟早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五号说完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着看了一眼二号：“你和零号除外。”
短短一句话却透露给韩非一个信息，三十位孩子当中，似乎有两位成为了不可言说。
“这边的事情已经办完，去希望新城吧。”二号没有搭理五号，示意大家上车：“那些罪犯应该已经收到手下失踪的消息了，不能给他们消除罪证的机会。”
拿出从调查局顺走的地图，韩非驱车赶往新城。
……
“你知道小红是谁吗？”
“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我忘了是在哪里遇见的小红，我们成为了朋友，在一起玩耍。”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小红我家在哪，但它却自己找到了我家。”
“它一开始是在楼下喊我的名字，后来它跑进了楼道，站在我家门口，叫我出去玩。”
“我有些害怕了，我不给它开门，它就一直敲。”
“那天我睁开了眼睛，忽然听见妈妈在和什么人说话，她们聊的很开心，我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看见小红坐在沙发上！”
“我的家人都很喜欢小红，它来找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渐渐地，我感觉家人和它聊天的时间比我还要多。”
“小红在慢慢取代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要杀掉它。”
“那天我把刀藏在了枕头下面，我叫小红进卧室里玩。”
“我记得很清楚，等我关上房门后，小红露出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的笑容。”
“好幸福，好可怕，我将它按倒在梳妆镜前，拿出了藏在枕头下面的刀。”
“粘稠的液体溅落在我的衣服上，顺着镜子滑落，我猛地抬起头，突然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的红衣服，我的脸慢慢变得和小红一样了！”
希望新城黎明诊室地下，一个穿着血衣的疯女人靠在医生肩膀上：“鬼医生，我感觉自己被困在那个梦里出不来了，小红总会在各个地方出现。”
“按时吃药，好好接受治疗，你会好起来的。”英俊的医生吻着疯女人的嘴唇：“好好睡一觉吧……小红。”
医生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可敲门声却突然在这时响起，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整理好衣服，将地下诊室的门打开。
“你还有心思给患者治病呢？”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法官？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们的人在A区失踪了十一个。”被称为法官的中年男人拿出了一份名单：“我不确定是谁做的，但有人看到，供奉神灵的016卡车被开进了灾厄调查局。”
第八百六十章 一级红色预警，韩非
“灾厄调查局不是在C区吗？我听说他们前段时间调查诡楼，损失惨重，怎么可能有精力分兵调查A区？”
十一人失踪，医生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听见邻居家的宠物狗走失了一样。
“应该是出现了我们掌控之外的事情，我现在有两个推测，第一调查局进入诡楼是个幌子，他们的真实目的是进入A区；第二A区当中出现了另外一股力量，他们和鬼怪不同，强大到足够在A区自由活动。”法官扫了一眼地下诊室深处的病人：“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玩太过火，丑男落入调查局手中，我们也有可能会暴露。”
“我们为希望新城的建设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救过那么多的人，怕什么？”医生长相英俊，笑起来的样子特别有亲和感，他的声音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听话才能活的更久。”法官面无表情，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医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让你调查的那个鬼，有线索了吗？”
“可以确定他就在希望新城当中，那个鬼避开了深空科技的探测装置，他对深空科技非常了解，不仅清楚针对鬼怪的各种设备，还知道大灾前发生在新沪的很多事情。”医生语速放缓：“如此聪明的鬼可不多见。”
“孔天成是深空科技派往永生制药的高层领导，大灾爆发前一周的时间，他都在永生大厦里。”法官表情严肃：“无论如何，必须要找到这个鬼，绝对不能让他跟城内的深空科技公司成员接触。”
“在被神灵庇护的世界里，我们就是神使，根本不用害怕任何事情，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医生没把法官的话放在心上。
“你别忘了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帮你找回记忆可不是让你来肆意杀戮的，我们需要把所有可能对神龛造成破坏的人，全部扼杀在萌芽当中。”法官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他好像只是一台审判机器，身上的人情味很少。
“还没说两句，你就急眼了。”医生举起自己的双手：“好好好，我现在就去联系其他人，一周内给你答复。”
“再过十几天就是神灵的生日了，千万别出意外。”法官转身离开，医生盯着他的背影，英俊的脸逐渐扭曲。
“要怎么活着，由我自己来决定，谁指手画脚，那我迟早要杀掉谁。”脸上崩起一条青筋，医生关上房门，走向屋内的病人。
没过多久，女人的惨叫声响起，等一切平静下来后，医生打开了地下诊室的灯。
穿着血衣的患者已经死亡，诡异的是她的尸体还睁着眼睛站在医生背后，任由医生操控。
“小红，把她送进衣柜里，你再换身干净的衣服，陪我一起去巡夜。”
患者尸体好像听懂了医生的话，她打开地下隔间的一扇门，里面站立着一具具尸体，男女老少全都有，大多数都没有了生机，身体已经开始腐烂。
尸体自己找了个空位置站好，没过多久，又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女人从隔间里走出。
“医生，我最近感觉很不舒服，我总是做同一个梦。”女人缓缓走到医生身前，抬起自己惨白的脸：“你知道小红是谁吗？”
医生揽住女人的腰，将一针鬼血注入她的身体：“等巡夜回来，我就告诉你小红是谁。”
打开地下室的门，他和女人仿佛热恋中的情侣，一起离开了诊所，朝缓冲城区外围走去。
希望新城是最大的幸存者城市，由内向外分为四个区域，决策层、科研人员和特殊人才才能进入的核心城区，专门为老弱病残和牺牲者家属准备的内城区，最为繁华、居住了最多人口的外城区，以及广阔的缓冲城区。
为确保鬼怪不能进入希望新城，深空科技和希望新城的特殊人格拥有者联手修建了缓冲城区，这里也是大灾发生后，新沪最大的试验场，各种针对鬼怪的试验都在这里进行。
医生的诊所就开在缓冲城区和外城区交界处，他经常为伤者免费治疗，不仅医术高超，人还帅气随和。
“鬼医生，又要去取药吗？”路过的护卫似乎都认识医生，这个变态的疯子在居民眼里是位特别善良的人，大家都喜欢和他打交道。
“巡夜的兄弟遇到了一些麻烦，我过去看看。”医生温文尔雅，非常有礼貌，跟谁说话都没有一点架子。
“大半夜的还要出门，辛苦了，医生。”邻居家的门也被推开，有个女孩很害羞的提着一盏油灯跑了出来，她亲自将灯交给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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