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查随意地答道,刚才战争贩子应该是不杀掉比较好,但杀掉也有杀掉的办法。
真理难道少了谁就会停止运转吗?
而且战争贩子死一死也没什么大不了。
何况柯启尔对他根本没造成什么致命伤——话说他为什么连这种程度的伪装都看不出来?
“好了。快把振作精神。”
他冷冰冰地转过身,走至透明的墙壁前,月光把他的身影照的通蓝。“莫非你还没注意到吗?终一母星幻想变为真实——这样千载难逢的位面级知识正自我佐证在我们眼前。我们有的是事情要做。”
“呃。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现在要用心观察,下一个时间窗口就要来了。”以查招了招手。
“……嗯。”柯启尔小声说。
以查瞥了他一眼——这家伙脸色惨白,脸上的金色一道一道——又在无声的掉眼泪了。
天使的罪恶之泪真是个过分主观的行为——从某些角度看,他明明什么也没做。
“你要是再这样,他就真的达到目的了。”以查对柯启尔道。
战争贩子当然不是为了好玩才假装自己被杀——幽默感不计入殉道者的行为估计。
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想制造异常。
异常会导致暴躁,自我意识集中,错误的判断。
最终还是为了挑起争斗——殊途同归,这就是专业素养。
“呃。嗯。”柯启尔的语气不是很确定。
“我可以赦免你。”以查说。
“那是不行的。”柯启尔为难地道。也许道理上可以,但天使的心灵无法接受。
以查顿了顿,感受时间继续向前流淌——这必须随时注意。
三十秒。
现在有三十秒时间。
“行。那你。你原谅他。”
以查横移到如同一滩烂衣服,正在赏月的战争贩子身边,朝他的腿一踢。
“你是在说笑吧。”战争贩子嘎声道。
“哦,是的。我说错了。赦免。”
以查面无表情。“你来,赦免我旁边这位死脑筋的天使。
说:‘我赦免你刚才对我的伤害行为。你根本就无法对其他生物痛下杀手,刚才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愚蠢的一场玩笑罢了。’
照我说的说一遍,你来赦免他就行了。”
“哎……”柯启尔虚弱地说。
战争贩子吭声大笑,笑声刺耳。“我凭什么这样做?”
“那你为什么要回应我的话?”
“我想回应时便回应。”战争贩子梗着脖子,最边缘的两只嘴威胁性质地一开一合。“如同我想毁灭你们时便毁灭你们。”
“错了。你刚才动不了我们,现在也不行。你不占上风,不然你就算再懒,刚才他袭击你的时候也该动手了。”
以查用一根手指敲着桌面。“要我说的更清楚吗?你杀了赌徒,造陆师收回了部分给你使用的权限。猜猜那些权限现在去哪儿了?”
这句话有利有弊——
战争贩子明显阴沉下来,但柯启尔的脸色也更差了——感受到赌徒对他们更多的善意对他而言是更沉重的负担。
“哦……”战争贩子连续发出意味深长的噪音。
“5。”以查跳过去又要踹他的那些触手。
“没事的。我可以。”柯启尔道,“你说的对。我们应该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尤其记录官不在的时候。”
“噢,那很好。”以查眨了眨眼睛,不再去管,从满是浊气的战争贩子身边跳开。
4。
3。
2。
1。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他们同时向外看去。
第234章 准备偷走月亮的鸟群
殷红的沸腾大地平息了它的波动,因此指挥部的摇晃也停止了,孤零零的挂在一支巨钩的下弯处。
远远望去,向着天空的巨大尖钩四个一束,上部被扎在一起,尖钩束之间以网状连接,尖钩根部的地针脱出地面一半,各自向内扣了一个小角度,既对尖钩束做牢靠的支撑,又固定新的地表形状。
迷雾淡淡,有如烟毯,月光下延伸出无限辽阔之意。
十轮终末之月如同摆放在深深匣底的十颗神光内敛的宝石,偶尔露出的一丝狡黠之光仿佛某种隐秘暗语:
是时候正式把这里称为天幕了。
新的天幕下,有一些点状阴影正在移动。
视线扫过的话,便可见半透明的十几个淡白“鸟群”排列整齐,向着一个方向展翅高飞,姿态悠闲。
“那是什么?”柯启尔轻声问。
“是小鸟儿们呢。”战争贩子阴阳怪气地说。
“鸟群”在天空拉出无数条爪子一样的细痕,影影绰绰。
它们的方向好像正朝着月亮。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以查慢条斯理地斜看了战争贩子一眼。“军队都开到家门口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时机,是你帮助造陆师防御外部干扰的时机。”
“军队?”
柯启尔机械地重复了一下那个词,脸色苍白的向外望。
“啧啧啧。军队当然会来。”
战争贩子的声音带着一种神经质的,令人反胃的温暖。如同一大团在温热的伤口中寄生的新鲜颤动蛆虫。“莫非你觉得,大集合官会放任殉道者随意做任何事情?”
“你们的情况我不了解。”以查平淡地答道。
不少学者认为恶魔是最容易被挑衅的种族,直到以查可证明他们大错特错,这也是他学术生涯的第一个被广泛承认的研究——让他在贡献榜上足足前进了几百名。
“不过你间接证明了,这个时间窗口是属于你的。”
他懒洋洋地抬起一根手指,指向窗外。“我们说话的时候,‘小鸟儿们’在飞呢。不仔细看管的话,它们可能会把月亮偷走。”
“鸟群”——
几百个长着“翅膀”,前方伸出“尖喙”的淡白斑点,的确在慢慢地接近月亮。
仔细看去,每个白点由一层又一层半透明的结构体重叠在一起组成。
两边类似“翅膀”的东西是五个呈单角折线排列,向外的盾形生物。“鸟儿”前面的“尖喙”则是一些呈连枷状的组合结构体。
不考虑重叠的话,每只“鸟”大约由三十只结构体组成。
“这么多……”柯启尔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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