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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位面恶魔导师 - 第 530 页

  不过维里·肖也不怎么觉得无聊。他没什么结束的意思。他依然是个恋旧的人,对一个恋旧的人来说,在这里呆着,顺便回忆自己那些数不清的亲朋好友的名字和地址是一件乐事。

  这件事乐就乐在——他还是一个名字或者地址都没能想起来,但依然很乐观。

  对。乐就乐在他自己的乐观上。

  维里·肖正乐着以查因特“擦乎擦乎地”来了。

  擦乎擦乎是他为写就以查因特的传记专门发明的形容词。

  (既然以查因特都教会他发明神祇了,发明几个形容词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操作。当然,他会在这本传记里解释,一般来讲,“擦乎擦乎”的用途是形容以查因特鬼魅一般的移动,但气氛上没有鬼魅那么冷冰冰,同时又比一般的恶魔的轨迹平稳,顺便多一点目的性。

  高度概括一下,这个词讲的是速度很快,但没那么快。带着一点点行动受阻的感觉。但还是比较快的。而且一般是用于“哒努哒努”的情况而非“博库博库”的情况。这其中的差别十分微妙。所以他非发明这个词不可。)

  没错。这样的词还有不少。全都因为以查因特是个很难形容的恶魔。很难。但修辞难度在维里·肖这里从来都不是问题,所以……

  反正以查因特来了。恶魔擦乎擦乎地出现在第三十九个房间正中,裹着直落至地的斗篷。以查因特转过头扫了一下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了不起的判断,果然气氛是“哒努哒努”没有错。维里·肖抬着两条眉毛打量恶魔,快活地甩着两条腿,心中称赞自己,瞬间把亲朋好友的事情忘在脑后——他们还能丢了不成?维里·肖继续甩着两条腿。斜眼瞥着那边的涅塞径直站起。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呐初呐初”来形容。

  “来晚了。心歌的信号有点差。样本收集的不错。维莱德。”以查因特叫涅塞的名字,冲着他点点头,哒努哒努地道,“你一直知道我还会来?”

  “……恰恰相反。”涅塞呐初呐初地说。

  这一段值得如实记载。甚至值得在传记里写两遍,起强调作用。维里·肖记得自己把这个独门秘籍传授给了振幅三百。但愿那个笨蛋脑瓜能掌握这样充满玄密的技巧。

  秘法学者短暂的走了神,还好没有错过剧情参考——以查因特正在这个时候变出额外的座椅——这里是个地下囚室,唯二的两把椅子——一把血迹斑斑的审讯椅和对面的长凳已经都坐了人。

  以查因特坐定了。他和他们各坐一个三角形的三个顶点——这个三角有点头重脚轻,恶魔的现在的身量是他们的一倍,座位也比他们大一倍。他对秘法学者居高临下,但对涅塞是平视——因为倒霉小伙这时候站了起来。

  维里·肖懒洋洋地把脑袋抵在墙上,看着涅塞。这家伙露出了很多破绽——他刚才那么长时间加起来都没有露出过那么多破绽,他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将他塑造成抵抗虚空污染,保卫主物质位面的神。

  不过他现在一下子对此失去了兴趣。

  反正如果以查因特想要这件事发生,他会自己动手。他没动手说明他不想。而如果要在以查因特不想干什么时硬让这件事发生,那才是“博库博库”——

  以查转头瞅了他一眼。“我没事儿~”维里·肖向他摇手,坚持完了他就放弃,倒霉小伙不行他有的是人选,只是得多花时间回忆回忆。就这样。“你们聊,我看着。”他对恶魔说。看,他直到责任心消磨殆尽也没有失败。多好。

  以查没有跟他多说,转回平视涅塞,“有问题吗?”

  位面术士含糊地咕哝了一声——维里·肖还愿意称呼他为位面术士,只是为了区分——虽然他声音很小,不过秘法学者还是能听到位面术士的回答非常的“剃西剃西”:“来不及了。”

  “来得及。”恶魔说,从斗篷下抽出一只手臂。

  天呐!那是什么样的一只手啊!和之前不一样,它简直“波蓬刻能登”!维里·肖大为震惊。不。这种形容还不够。以查因特像是从怀里掏出了一盏古怪的,放射着黑色光芒的灯。还不等秘法学者想到任何的特殊修辞,随着恶魔沉重地叹了一声气——整个屋子立刻被淹没在极其复杂的能量经纬里了。

  维里·肖瞪大眼睛坐了起来,这经纬太细来的太突然。他一时无法看透。

  但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研究一下的话……

  黑色的经纬向墙壁里渗去。眨眼就看不见细节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异象——除了以查因特,房屋里的所有东西似乎都从尖部开始融化。维里·肖愣住了,看着涅塞呆呆地站在原地。头皮从他的头顶流动了下来。鼻子落在了下巴上。

  难道我的头皮也顺着头顶流了下来?维里·肖惊悚地想抬手摸——这绝对是一个卡路最最真诚的心理活动。

  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彻底呆住了:他明明感觉到自己的手摸到了完好无损的头顶。低头却看到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没有动。而头皮掉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

  他终于忍不住大喊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他听见以查因特说,哒努哒努地。对。哒努哒努。所以确实什么事也没有。

  维里·肖安心下来,以查因特这不是都说了嘛。

 

 

第560章 “月食”

  这是当时秘法学者的感觉。维里·肖不知道的是,在那些能量和法则经纬的笼罩下,涅塞眼里看到事情走向了另外的变化。他所惊异的也是另外的东西。

  起初他看到恶魔伸出形貌可怖的手,打响一个安静的爆炸,然后对面的维里·肖先是尖叫两声。然后突然笑着躺下,然后变成羽毛笔,跳出了窗外。涅塞马上开启了所有视野让目光穿过墙壁,追赶爆炸的边缘。

  维里·肖不知道哪里去了。穿过一段空隙,涅塞能看到对面的房间,那些刚刚传送走样本的房间,和这个过程所剩下的遗留物。顺着那些开始变得颤颤巍巍的地板,他看到上面落着的,原本一动不动的生物残灰一边旋转一边聚成团块。

  团块越来越大,形成了可以辨认的形状,仿佛雪开始从冬天中结晶。

  其中一块结晶是一只鸭子的形状。

  涅塞感到牙根咬得生疼。

  这些景象和头皮剥落,鼻子落到下巴上没有关系。他不知道维里·肖眼中头皮剥落,鼻子落到下巴上的事情。他只看到这些。

  这些更可怕。

  涅塞并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感觉到这其中的可怕。也许不能,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唯一的人维里·肖刚刚变回了原型,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动作僵硬,透着一股古怪的味道,是他自己要跳的吗?)。他转过头看着以查因特。恶魔活动一下那只怪手的手指,站起来。

  “你做了什么?”涅塞听见自己问以查因特。虽然他的眼睛还来不及转向他。他现在无法移开目光。他的目光被一层又一层墙壁之后,那些成型的灰尘团块吸引了——它们现在拼成了具有意义的形象——一小堆一小堆摞在一起的,变形干瘪的尸体。

  刚才就是这些尸体被吊在房顶,抽掉了其中需要被提取的内容,然后落到地上变成了灰。

  现在它们又变回了尸体。

  “咱们得出去。”以查整理了一下扎在那只手臂肘部的“袖口”,轻描淡写地说。

  去哪儿?

  涅塞没问出口。但见恶魔招了招手,羽毛笔尖叫着从窗口飞了进来,正好扎进自己上衣的领子里。涅塞低头和维里·肖大眼瞪小眼,秘法学者满面困惑,似乎想要说什么——没有来得及说。下一秒,涅塞的脚底空了,耳朵里被灌满了风声,寒意爬上膝盖。他一把抓起羽毛笔,左右看了看。发现他们悬浮在夜鸦堡的最高处。比最高的塔尖还要再高百米。

  而且马上就要飞行。

  他是看到了以查翻飞的斗篷下摆意识到这一点的。恶魔是不是要拉着他们做什么?把他们传送了出来。总之,涅塞感觉身上被用力的一拉——在被高速运动模糊了视野之前,他终于看到了下方那片刚刚随着恶魔怪手打出的响指扩散出的黑色经纬的大致模样。

  黑色的部分只是经纬线,陷入其中的物体则露出纯白的边缘线。这片黑白分明的东西像一片繁殖极其快速的菌毯,向凯克米拉的方向快速扩散,拉出一条绝不自然的痕迹——不像物质能达成的痕迹。甚至不像提纯了的能量。这条痕迹顺着前行在逐渐变宽,如同某种不规则的月食正在吞吃月亮。

  被“月食”吞掉的部分,正在发生剧变。涅塞亲眼看到一大片已经化为断壁残垣的墙在黑白的勾勒中,摇晃着重新立起。几颗弯倒在地的树木弹直了——让他想起某种惊悚故事中的场景。涅塞低下头,想仔细打量断口部分。但以查因特没给他这个时间。这场剧变没给他仔细观察的时间。

  但他模模糊糊知道,这是可怕的剧变。

  以查因特在前方数米,跟着扩散的中心一起高速移动,涅塞抓着维里·肖紧紧跟在他后面。纯属被迫。恶魔念着听不懂的词句。风声让这些词句变得更加晦涩难懂——它们甚至不是任何形式的恶魔语。他的怪手散出铁腥味的波纹。和脚下这片不自然的“月食”有相同的气息。

  涅塞怀疑它们其中一个影响了另一个。一个带领着另一个。不是怀疑是肯定。

  “你看见了吗?”羽毛笔样子的维里·肖小声对他说。

  “你看见的东西和我一样吗?”它好像头一次不那么自信似的,那样说。

  “我看见了。”涅塞停了几秒回道。

  又停了几秒。月食不断扩大。眨眼之间已经吞噬了整个夜鸦堡。他们要飞过那座只留一线的山了。

  “嗨。没事了。我早说了。”维里·肖细声细气地说道,活力重回他的语气,“以查因特会解决一切问题……”

  “你没说。”

  “我说了啊?!你干嘛不承认呢?”羽毛笔怪道。

  “你之前不相信。现在不承认。”它又埋怨。

  涅塞死死抓着羽毛笔的尖端。差点把它折断。他不是不相信。只是如果相信的话,他就得承认……

  “快给这傻小子讲讲吧。他搞不明白要愁死了。弄得我屁股要裂了。以查因特老哥!”维里·肖吃痛,胡乱叫道。

  恶魔猛地停了下来。涅塞感觉自己如同撞上一堵墙壁,也被粗暴的在空中停住了。他稳住身子,稍微向周围看了看。他们在凯克米拉边缘的一座哨塔上方。黑白相间的区域还在慢慢向前扩张,扶起一个又一个倒塌的建筑物。断裂的柱石拼回完整的形状,钻回对应的屋檐下——这屋檐也是刚刚被同一种力量恢复成原本样子的。

  现在涅塞都看清了。无比清晰。或许因为以查停住了的原因,区域扩散和场景恢复的速度比刚刚要慢上许多。

  铁腥味浓的几乎呛鼻了。

  “你哪里不明白?”以查转过身,和气地说。

  涅塞瞪着他。问不出口。“讲讲你在做什么嘛!等他问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维里·肖尖声填补了空白。

  “哦。这个啊。”以查摇了摇那只丑陋,难闻的手——它散发出令人眩晕的波动,许多黑色的圈从它的指尖部分不断放大:

  “我在让时光倒流。”

  维里·肖一下子笑了。

  “对呀!”他欢乐地叫道,“什么也不用担心了。这样就都没事了!”

  涅塞半天都没说出话。心脏掉到了肚子里。嘭地一声。生疼。

  “明白了吗?”恶魔温和地笑了笑。

  涅塞想说什么。他张开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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