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些长期的项目投入，比如华投微造搞光刻机，就是无底洞，我们能不能减少一些投入，保持跟蹤，把钱花在见效更快的项目上。坦率的说，就是CDMA的研究，也比咱们搞光刻机强呀！“
孙祖杰听完，无奈的摇摇头，“你说的不必要的军工研发，就是指发动机或者大黑鱼这样的长期投入吧。“
小石点点头，“是的，这一块投入太大了，比如那个斯贝发动机，搞了六七年了，花了少说也有十个亿了，到现在也没有搞出来。孙总，我们华投底子再厚，也架不住这么只出不进呀！“
小石的说法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说起来，大部分人都是孙祖杰提拔的，当然也能理解孙祖做法，但是有一条不能因为投入太大，影响了发展。
偏偏科工委交给华投的都是长期的艰难项目，长期这么干，很多人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小石敢说出来，孙祖杰并不奇怪。
孙祖杰想了想，“黎央，你来说一说华汽的发动机研究，让大家了解一下不同领域的相互促进。“
黎央站了起来，“各位同志，我原来是在华飞工作，在总部工作一段时间后，现在调到了华汽。对于华动的研究，我接触不多，不过我查阅华汽研究院工作档案的时候发现，华投在吃透德制发动机的过程中，应用了很多斯贝发动机的研发资料。“
说完黎央就开始一五一十说起哪些技术应用到了，黎央说完之后，耿照杰加了一句，“因为斯贝的技术促进，我们的进度加快了至少两年，也节省了不少经费。“
然后华动的老周坐不住了，他不得不站起来说了一通华动对于其他部门的贡献；接着是老卢，他说了说华飞的贡献，举了华夏重工的例子，混凝土输送泵的很多技术就是来自于华飞的技术转移。
最后郑老闆也说起了自主研发晶片生产设备的重要性，郑老闆加了一句，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技术，国外才解除了一些封锁，但就是这样我们也差距了十年左右。
要是再不研发晶片生产设备，国外的技术封锁也许时间会更长，欧派电子的发展就更受制约了。
孙祖杰总结道，“很多领域的技术，军用民用之间的差距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所以搞军工研发，不是只投入，没有产出，这一点小石忽略了。
也并不是所有项目，都是短期内可以突破的，所以我们短期可以见效的项目要搞，长期项目也不能放鬆，意义刚才几位同志也都解释过了，我就不啰嗦了，我重点说一说咱们搞得军工研发。
我们搞军工研发，虽然代价大，但也得到了不少技术，有的现在就可以派上用场，有的是技术积累，也许哪一天就派上用场了，也说不定。
只是我们现在手里的军工项目，基本上都是长期项目，周期太长，佔用了不少资金，我看同志们抱怨的主要是这一点。
今天在座的都是华投高层，我说一说心里话。我确实有些理想主义，所以天上飞的，海里游得都接了，投入也很大。
但是这不是主要原因，我说说我的原因，第一个原因大家都知道，咱们华投太赚钱，红眼的人太多，我们需要有一层保护，所以我找到了军队同志，对于这一点很多人也看出来了，我不多说了。
第二点我一直没有说。从八十年代到今天，咱们军工的欠账已经有十多年了，我估计还要再欠上几年，应该就差不多了。
现在科技发展日新月异，再欠下去，搞不好就要出事，海湾战争就是明证。所以现在咱们苦点，等过几年国家投入大了，咱们立刻就会有一块很稳定的收入，如同压舱石一般。
还有第三点，要不是因为有这么多难啃的硬骨头，咱们凭什么能拿到那么多优惠条件。光吃肉不啃骨头，面子上很好看，咱们赚了多少钱多少钱。
可是大家不要忘记了，对于国家来说，钱算不了什么，我们华投为什么地位这么特殊，就是因为我们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
七十年代，华裕不敢搞投资，所以我们华投成立了，我们现在越做越大，现在已经超过了华裕；
八十年代，我们电子汽车飞机发动机一个接着一个，做得比谁都好，所以我们有现在的荣誉当之无愧；
那么到了九十年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显得更加特殊。我看应该是这样，民用产品不仅仅要在国内继续独佔鳌头，还要走出国门，在国际上有一席之地。而军工产品也要能够满足国家的需求，为国家安全保驾护航。
华投有了特殊地位，我们想做什么才没有什么阻力，我们才可以有这么多人才，有那么多金融执照，甚至于我还可以跟中枢的领导同志叫一叫板。
请大家记住，这些都不是凭空掉下来的，所以我们为了保住这些特殊地位，有些代价就必须付出。“
第489章 啃骨头的必要性
孙祖杰说完，下面的高层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有些东西撕开了就是那么回事，没有三两三，怎么爬泰山，道理都是相通的。
华投如果没有表现出非同一般的水平，又帮着国家解决种种问题，国家凭什么大力扶持。
国企多了去了，华投又不是那么规矩听话，华投得到信重说到底就是大家伙能干，让上面看到了希望，所以有些事必须做，而且还必须做出成绩。
孙祖杰等大家消化了一段时间，开始说起第二个话题，“刚才小石有句话问的好，我们为什么不能多搞一些容易出成绩的东西，而非要啃那么多硬骨头。
长期利益与短期利益的关係，我就不多说了，刚才几位同志已经说的很清楚。
我说一说为什么坚决要啃一些硬骨头，就拿晶片生产线为例。八十年代电子部搞五三一方案，结果失败了，可是我们华投靠自己研发硬是啃下来了。
我们啃下来之后，倭国立刻就对咱们出口了1微米生产线，美帝也有这个意思，不过被我拒绝了。因为就算他们的生产线打了折扣，价格还是比我们研发的国产1微米线贵的多。
节省的钱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独立自主，不用担心被卡脖子。我们想搞几条线都可以，想生产什么晶片都可以，不用提心弔胆，因为生产了军工晶片而被制裁。
最重要的是，光光咱们国内的需求就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市场，而且这还是一个垄断市场，我们获得的超额利润足够我们很快就收回研发投入。
再说CDMA，看起来我们只有投入，没有产出，可是目前天翼研发的成果对于邮电部与欧洲的谈判非常有利，邮电部的同志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欧洲人，你们在转让费上不打折扣，我们等两年，什么都有了，这样我们为国家节省了不少外汇。
最重要的是，国家也同意给我们的CDMA一个应用的机会，而且华投还将在未来的联通公司佔有一席之地，这些东西都不是天下掉下来的，这就是啃硬骨头的价值。虽然投入大，但是一旦取得成果了，收穫更是惊人。”
这时候，华投微造的小庄站了起来，“孙总，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东西造出来了，国外立刻就降价解禁，而且兄弟单位也不相信我们的国产设备，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我们，联合超算也有类似的问题。”
孙祖杰点点头，“小庄说得对，这样的例子不止咱们一家，镇海石化已经搞出了国产80万吨炼化设备，可是还是有不少同志不相信国产设备，坚持要进口国外设备。
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政务院决定拟订国产关键设备保护清单，凡是咱们国内已经突破的关键技术，计委审批的时候一律不批准从国外进口。
只是国家对你们的技术保护，目的是为了促进你们的发展，不是让你们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否则一旦国外对咱们开发了新一代产品，你们研发没有跟上，只有被淘汰的命。”
孙祖杰说完之后，联合超算的赵总两眼直放光，“孙总，我们早就等这么一天了！”
孙祖杰笑了笑，他同样为了这一天费了不知道多少嘴皮子，造不如买，买不如租，围绕着这个问题，争议非常大。
在八十年代，华投从海外引进了无数生产线，虽然被人不断抨击，但是孙祖杰还是坚持这么做，道理非常简单，我们和国外先进水平差得太多了，这个时候与其闭门造车，还不如直接引进。
可是东西买回来，才刚刚开始，需要花大力气消化，吃透，然后研发出下一代产品，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造不如买，那就是自己坑自己了。
所以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自己不成熟，差距较大时要想办法积极引进，在买的同时要自主研发，最终还是要掌握核心科技。
而造买租的核心是不如二字，你暂时买没问题，可是国策上升到造不如买，那不是傻就是坏。
华投八十年代赚到钱之后，买买买，到了九十年代，孙祖杰的态度就比较明确，我们现在虽然落后，但差距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那我就需要自己研发了。
但是研发出来的东西要能卖得掉，这样才能实现正迴圈，否则只投入不产出，谁也扛不住呀。
所以他就想尽办法说服政务院领导，我们费了老大劲研发出来的东西，你总得给我们用呀，别自己都有了，还要买进口的产品，浪费外汇不说，老外还有种种苛刻的条件。
孙祖杰的努力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所以根据孙祖杰的提议，政务院首先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调查，他们很快就发现孙祖杰的提议并没有说错。
一些国家重大装备的国产化确实取得了不错的进展，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推广和普及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国产关键设备保护清单的出台就变得水到渠成了。
孙祖杰听到赵总的感慨后，说道，“老赵，小庄，我还要嘱咐一句，因为咱们的技术有限，所以我们的新产品刚刚出来时，肯定不成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所以地方上不少同志不愿意要我们的产品，不一定是他们不支援国货，而是咱们的产品确实不好。对于这种情况，欧派通讯和欧派医疗都有十分成熟的经验。
质量不好服务补，咱们是本土作战，这个优势一定要用好。咱们不讳言很多国外的产品质量好，但是他们的诸多服务却贵的要死，这一点倭国的产品是典型。
为了取得竞争中的胜利，你们就要减少甚至是取消服务费。他们赚大钱，咱们就赚小钱，慢慢积累。
你们一定要记住，实际应用中不断出现的问题，往往会给我们下一代产品的带来不少的帮助，这一点一定要记住，而且是牢牢记住。
这一点，不仅仅对于你们两家有用，很多单位都用得上，华动也要特别注意，你们的斯贝改快出来了，在国内推广时服务也是一个大卖点嘛。”
孙祖杰这番话说完，高层们都在连连点头，质量不好服务补确实说到了点子上，欧派电器，华夏汽车卖得好跟在服务上下功夫有很大关係。
孙祖杰说完之后，进入到第三点，也是最为头疼的一点，那就是华投内部各个单位的地位问题，事实上关于这一点，没有一个人当面说出口，但是私底下抱怨最多的就是这一块。
事实上孙祖杰搞研发，大家的不满更多的是对于研发项目和投入的不满，而不是对研发本身，他们也看到了研发的巨大好处，也支援孙祖杰所说的技工贸。
但是赚钱的部门和花钱的部门之间利益怎么权衡，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孙祖杰需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第490章 赚钱优先，还是事业优先
孙祖杰想了想，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之所以推行轮值总经理制度，本来的想法是弥合矛盾，清理山头，试行了一年之后，这个想法初步实现了。
但是也有一个问题出现了，我对华投日常事务管的少了，华投内部的争论也多了起来，我总结了一下，集团各个板块，各个板块内部争来争去的核心问题就是赚钱优先，还是事业优先。
这个争议的结果决定了华投上下几十万职工的人生沉浮，也是到了该给一个答案的时候了。”
孙祖杰说完，低沉着声音问道，“你们说我总结的对不对？”
下面的高层静静的听着，孙祖杰继续说道，“我的答案很明确，华投集团内部提拔人才必须坚持事业优先，这是原则问题，绝不容许动摇。
有的单位赚钱多，觉得自己贡献大，理应提高地位；有的单位只出不进，花钱如流水，却在集团得到很高的重视，所以有些同志觉得很不公平。
没错，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公平的，那不可能。”
说到这里，孙祖杰就拍了桌子，怒气沖沖的说道，“有些单位赚钱多，那是有天时地利的，不是你们本事有多大，而是你们是风口上的猪。
前些年咱们从东德那里赚了不少钱，可是现在呢，两德统一了，你们还能赚到那么多钱吗？
现在苏俄解体了，未来如何谁也不清楚，你们做苏东贸易的同志敢说你们能够一直维持这么高的利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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