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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芳华 - 第 86 页

王令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问题在于、根本没有正当理由拒绝自己的夫君。秦亮的举止很小心,但是只要王令君妥协一次,他的要求便会得寸进尺。而且秦亮一直在骗她,说好了只会怎么样怎么样,其实都是说说而已。王令君的头脑昏昏沉沉的,不知什么时候,便感觉身上的皮肤有点冷,直接感触到了秋天夜里凉悠悠的空气。

 

今夜几乎无风,房门也闩好了,油灯亮着,房间里还算明亮。

 

正在她不知所措,也不敢动的时候,忽然听到秦亮的声音道:“卿说话的声音那么清澈,没想到还能发出虎一般沉闷的声音。”

 

王令君此刻已经这样躺在榻上,没有了丝毫反抗的必要,她只是心道:我刚才发出了声音?她的头脑太昏了,刚才什么都不知道。

 

秦亮的声音又道:“我叫儒虎,以后叫卿母虎算了。”

 

王令君没有吭声,脸颊的感觉就像在炎热的夏天似的,已经不好意思说任何话。这时候居然调侃起自己来、总算得手了是吧?她想回敬他一句:君就是这样做正人君子的?但此刻她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的思绪变得很迟钝,念头一直停留在秦亮说的虎上。

 

……王令君仿佛睡着了,梦中看到了一只虎在丛林中缓缓地慢跑,它盯着前方,然后才逐渐加快步伐冲向猎物,飞速的风在耳边呼啸。它很焦急、急得难以忍受,它又充满了期待,却不知为何、完全看不见那只猎物为何物。猎物很陌生,虎没有见过、现在也看不见。虎想快点捉住,想看看猎物是什么。

 

虎四肢上的肌肉线条非常优美,它的动作充满力量、姿态灵动,散发着生命的活力。它在往山岭上飞速奔跑,越来越高,仿佛奔上了云霄。山上的风景非常陌生、还有点可怕,让人窒息得无法呼吸,虎用尽全力向万物怒吼,以便让那窒息的恐高心情、与丛林中的压抑,一起完全释放出来。

 

在虎的怒吼之后,那只无形的、无法琢磨的猎物竟奇妙地得手了,它曾经不断奔跑的期待与焦急,顿时亦化为云烟。只剩下轻松的虎姿,轻飘飘地飞在山顶的云霄里,虎的身躯完全失去了重量。

 

昏昏沉沉的王令君不知何时醒了,她感觉浑身很难受,觉得到处都很脏,那莫名的对洁净的执着又犯了,仿佛整个世上都充斥着污垢。她急忙起身,幸好屏风后面、木桶里的水还没倒掉。

 

虽然木桶里的水已经凉了,但她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

 

折腾许久之后,她重新回到榻上,感到十分疲惫,几乎马上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王令君刚醒来,便急忙掩嘴“阿茄”一声打了个喷嚏。一旁的秦亮问道:“是不是风寒了?要不一会看看郎中。”

 

王令君摇头,说话的声音清澈、节奏舒缓:“只是稍许着凉,我身子挺好,熬两天就能好转。”

 

秦亮道:“那一会叫人给卿煮碗姜茶。”

 

王令君点头“嗯”了一声。她不知道、是不是昨夜沐浴的水凉了的缘故,但在那之前,晾在榻上的时间不短,可能也是那时着凉的。

 

“我给卿取的名号喜欢吗?母虎。”秦亮道。

 

王令君立刻想起了昨夜的幻象,马上脸就发烫,垂着眼睛不敢看秦亮,一言不发。

 

秦亮的声音又道:“岑有山的意思;令君则有个君。山中有君,不就是虎?”

 

王令君听他又是说山、又是说虎,更是无地自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忍不住有点生气道:“君别说了。我还在气君骗我!”

 

这下子秦亮无从狡辩,只能默认。王令君急忙悄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虽然不吭声、但神情若无其事,她便放心下来,就知道夫君的性情挺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秦亮径直拿了昨天穿过的袍服裹在身上,便去开门,唤道:“莫邪,打点热水来。”

 

王令君没太睡醒,又有点着凉,便继续趴在被褥上多歇会儿。她见秦亮的一件衣裳扔在角落里,便慢吞吞地伸手拿了过来,蒙到自己的脸上,她忽然想偷笑,但又觉得这样不庄重、像个傻子。早知道虎的猎物是那个样子的,昏礼那晚便懒得想那么多,糊涂地从了,反正想什么都没用、反正本来就是自己应尽的职责。

 

她的心病很奇怪,只嫌自己身上不洁净,但对别的东西不会觉得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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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六十九章 匠心自然

 

“今早去的大将军府,我们的人打听了一下,听说是接受校事令的职位了。”一个中年男子说。

 

跪坐在男子侧后方的司马师终于开口了:“真敢接受阿!”

 

三十多岁的司马师个子长得很高,身高随他阿父司马懿,而且也是长脸。但与他阿父司马懿的眼睛长得不一样,司马师的眼睛比较大,但他经常半闭着眼睛。他的脸上的情绪也更为丰富激烈,不像司马懿经常一副无神的、看不出深浅的模样。

 

这间房在名为“洛闾”的伎馆内,位于楼上角落里,平素也完全不待客。房间里有道屏风,屏风后面跪坐着三个人,除了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对面还跪坐着一个女郎朝云。

 

司马师看了一眼朝云,再度开口道:“从芍陂之役看来,此人确有能耐,英雄不在年高、不可随意等闲视之。之前我就没看错人,王家更是颇有眼光、并敢于果断下血本收买。可惜他不是邓士载、且早早就去了大将军府。得放个人在他身边,留意着他在做甚么,特别要留意他与大将军府的关系。”

 

前面的中年男人见状,急忙责怪朝云:“他一个乡下出来的年轻儿郎,见过什么世面?汝为何、连个乡间弱冠儿郎也对付不了?”

 

朝云轻轻撇了一下嘴:“妾已很主动,他不愿意,妾有什么法子?”

 

中年男子有点生气道:“不要应付了事,用点心。”

 

朝云道:“用心了,但假的如何又能装成真的?没心,如何用心?他只要有了提防心,总能感觉得出来。”

 

中年男子道:“养着尔等就是要用,汝自己想办法,让他宠爱你。”

 

朝云一脸愁容道:“不如径直表明身份,他或许反而不会拒绝,或是不敢。长时间在他身边,他防着妾、妾也能大概知道他在做甚。”

 

“也是个办法。”中年男子微微转头,等待着。

 

这时司马师却忽然问道:“他对汝已有提防心?”

 

朝云点头道:“妾以为是,他的……他对妾有非分之想,但又有防备心。故而妾才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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