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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187 页

  “当众拿出来,虽不能让圣人与宰相认错还会惹麻烦。但造大了声势,多少能让他们往后有些忌惮。

  这些年大家都怕担风险,噤口不言,广平王是圣人最喜爱的皇孙,我是圣人的牌友。若我们都不敢一起担风险,岂非全天下都是立仗马?”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颜真卿本是想敲打薛白,让他别针对东宫,初时根本不信薛白这番借口。

  然而,细细思量了一遍,最后还是信了五分。

  若非如此有这五分实意,他岂会收他为徒?

  颜真卿起身,到堂外招人吩咐道:“到书房将老夫案上的卷轴拿来。”

  过了一会,却是韦芸带着颜嫣亲自送卷轴过来。

  “小小年纪,往后少掺和国事,好好读书练字,看看。”

  薛白双手接过卷轴,打开一看,却是一篇《述张长史笔法十二意》的文章。

  他一看上面是龙飞凤舞的漂亮行书,不由问道:“老师,学生能习行书了吗?”

  “不能。”颜真卿负手嗤笑,“不用功,再练三十年楷书吧。”

  颜嫣偷偷笑了一下,弯了眼眸,满是幸灾乐祸之意。

  薛白往卷轴上看去,先是看到叙事的序文,讲了颜真卿向张旭求学的故事,之后是笔法十二意的详解。

  “予罢秩醴泉,特诣东洛,访金吾长史张公旭,请师笔法……”

  他仔细看完,颜真卿便问道:“懂了吗?”

  “学生还不太懂。”

  “写个永字。”

  “你根本未看懂,让你俯仰有仪纵横有象,意在自然如崔瑗,形象如蔡邕,再写。”

  当薛白又连着写了几个字,颜真卿依旧不满意,不耐烦地背过身去,韦芸忙安排早膳。

  颜嫣走到桌边看了两眼,轻声提醒道:“写竖之时须发力,不必克制,纵笔直下,阿兄可体会纵字之意?”

  她说的便浅显了许多,薛白得了指点,再写已有了些许进益。

  这点进益在颜真卿眼里简直是毫末,颜嫣则耐心得多,点点头道:“阿兄是有天赋的,领会了笔法,却还需要练。”

  说罢,她转头看去,见她阿爷阿娘正在说话,遂向薛白小小声地问道:“听说你是赌博世家,你阿爷欠债跑了,你则夜夜打骨牌,是真的吗?”

  “嗯?谁这般说的?”

  “你阿娘说的。”

  薛白无言以对,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探究,还有些许狡黠取笑之意。

  莫名地,他在这小姑娘前面像是不太会说话了。

  “那阿兄可以告诉我,你与炼师的事吗?”

  “为何问这个?”

  “炼师为我治病,我想多了解她。”

  薛白竟又不知所言。

  颜嫣似看穿了他与李腾空果然有些纠葛,却又不点破,向颜真卿问道:“阿爷造诣过高,我的造诣教阿兄刚好吧?

  可以让阿兄每天写一份字稿,我来点评吧?”

  “随他写不写,书法文章是他自己的事。”

  薛白道:“老师放心,一定写了送来。”

  颜嫣得意,手指支着下巴想了想,道:“那阿兄明日便写些东西来,僻如那《青玉案》的词。”

  韦芸目光看去,见薛白执礼告退,微微疑惑,向颜真卿道:“你说这弟子厚颜、狡猾,妾身看他怎愈发拘谨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

  薛白拿着书卷返回家中,一路上回想春闱之事,相比东宫、右相府,他增加了名望、拓宽了人脉,其实收获是最大的。

  “敢问可是薛白薛郎君?”

  正要进门时,听得这一句细声细气的问。

  薛白转过头,见是个小厮模样的年轻人。

  “是我。”

  “薛郎君有礼,小人特来奉上请帖……”

  那是两片相合的竹片,用红线系在一起,看着颇为朴素。

  打开一看,里面是封彩笺单帖,上书“孟夏初二,东宫喜宴,薄具菲酌,申末相候。”

  却是李亨的婚宴请帖。

 

第 99 章 接洽

  寒食节。

  今日禁烟火,只吃冷食,国子监无课业,杜家打算出城祭扫,前阵子已邀了薛白。

  薛白其实不太想去,因杜家姐妹没去,而卢丰娘一直要他相看卢家的女儿。

  “难道我就想去吗?”

  杜五郎早早就到了薛家,坐在书房里打着哈欠道:“阿娘都筹备许久了,只能去。我还问了他们三个,说覆试在即,今日得去曲江文会,我们下午若得空可过去寻他们。”

  “去就去吧,待我先去老师家一趟。”

  “咦,这是谁写的字?”杜五郎忽探头看了一眼,有些惊讶。“你写的?水平竟比我也不差,这是何文章?倒有趣。”

  “走吧。”

  薛白懒得与杜五郎说,收拾了字帖往外走去。

  两人走到前院,见薛家几个孩子正在那收拾马车,准备一道去往城郊。杜五郎遂停下脚步,道:“你去老师家,我在此等你。”

  “伱这样,文章书法如何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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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莫学郑博士的语气,难得今日没有课业。”杜五郎说着走开,向薛崭道:“我家院里养了一只猫儿,你们晚间去看吗?”

  “那有何好看的?五哥太孩子气了。”

  颜家今日并没有祭扫,颜真卿反而早早去视事了。

  薛白到时,颜嫣正裹着一条厚毯子坐在大堂上,打着哈欠与韦芸说话。

  “来了?我今日去玉真观,阿兄何时送我去吗?”

  薛白见她目光中有狡黠之意,忽想到自己在牢里答应李腾空的事,愣了愣。

  也不知颜嫣是否知道了什么才故意提醒。

  韦芸道:“你这孩子,为娘自会与你去。你阿兄怎好总是去女道观?”

  颜嫣老实应了,转头向薛白问道:“阿兄今日的志异小说……不对,字帖文赋呢?”

  近来,她不仅指点他的书法,还指他写文赋。

  薛白有次不知写什么,想到蒲松龄的《狼》,就依照还记得的故事梗概试着以文言写出来。

  颜嫣看了,说他还不到学骈文的时候,这志异故事倒正好用来练笔,让他每日都写篇志异故事送来。

  他早知这小丫头其实是想看故事,偏她每次都能指点出遣词造句上的问题,让他文笔提升巨大。

  今日她却是刚睡醒,难得说漏嘴了。

  “咦,倩女幽魂。”

  颜嫣接过卷轴打开,只看题目便对今日这文赋颇感兴趣,但卷轴拉到底,她却是摇了摇头。

  “阿兄每日只写这几个字,何时才能有所进益啊?

  春已过,据小妹所知,入秋便是国子监岁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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