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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255 页

  杜五郎依旧是在杨暄身后坐了,不一会儿开考。

  他目光一看,却见《老子》考得尤其多,果然,圣人去了终南山就是不一样,薛白都与他说过了。

  “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杜五郎只觉好奇怪,明明是背过的句子,怎么到用时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抬头看去,只见郑虔正坐在那闭目养神。

  忽然,一队官差大步而入,道:“太学博士郑虔私撰国史,到刑部走一趟吧。”

  杜五郎惊讶地张了张嘴,有些惊讶于这个闻所未闻的罪名。

  “私……私撰国史?”

  薛白的第一场也是帖经,此时正提笔写着漂亮的颜楷,听到动静,转头一看,竟见是郑虔被带了出去。

  “出了何事?”

  苏源明往外跑去,慌张道:“此处是国子监,天子庠序!”

  “正因为是天子庠序,岂容私撰国史之人误导诸生?”

  此时国子监里已是一团大乱了。

  太学博士忽然被刑部带走,正在岁考的诸多生徒们纷纷起身,有人叫嚷着要拦,有人偷抄旁人的帖经。

  “为何带走我们的博士?”

  有生徒们从明经试馆跟了出来,拦着那些官差,为首者正是杜五郎。

  让人惊讶的是,杨暄竟是没有去抄题。而是跟着大家拦救郑虔,指着一个官差的鼻子,叱道:“你知我阿爷是谁吗?”

  薛白放下毛笔,起身。

  他不知此事是否与自己有关,却想到了前几日那个梦,很多人推巨石对撞。

  看来,巨石已经被推动了,只是没想到第一个被撞下来的竟是郑虔。

  事发突然,他一边过去,一边思忖着整件事的因由。

  “都让开,我们是奉命行事,罪证确凿……”

  “太学博士你们也敢拿?”

  “听我说,开元二十五年,郑虔任协律郎,集选当年事例,写了八十多篇抨击时事之文稿,私撰国史……”

  薛白一听,当即转头看向苏源明。

  只见苏源明一瞬间变了脸色,目露惊惧之色……

  此事只怕是真的,刑部没有冤枉郑虔。

  再想到开元二十五年能有什么事称得上是私撰国史,薛白几乎已能确定,此事与三庶人案有关。

  是唐昌公主、李琮私下与他相见所引起的?或是这次与李俶翻脸所引起的?

  “国子监诸生,全都给老夫坐回去!”

  忽听得一声苍老的大喝响起,众人转头看去,一名紫袍老者犹端坐在那巍然不动,正是国子监祭酒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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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章 新朋友

  薛白已赶到了那些官差面前,沉声道:“大唐就没有过私撰国史的判例。”

  当世断案除了要依律法,更看判例。隋律明令禁绝私人撰集国史,唐虽随隋法,但开国以来就没有过因此罪判刑的。

  眼下皇帝再如何自利自满,骄纵享受,至少从不因言兴罪。

  朝堂风气虽差,臣子落罪在他那里一般都是杖责、贬官,暴亡的几乎都是李林甫做的,皇帝其实颇有心胸气度,连抢儿媳妇都不怕被议论。

  大唐不是满清,没有文字狱,不愚民,不禁言论,不拘文化工艺自由交流,故而文华鼎盛,千古耀眼。

  这些官差们当然说不出任何判例来,应道:“我等只是奉命拿人,与我等说有何用?

  如何定罪,自有大司寇断案,要分辩,你们到刑部大堂上分辩。”

  杜五郎当即道:“去就去!我还正想去刑部瞧瞧。”

  薛白亦不怕去刑部。

  下一刻,韦述已拍了拍他的肩,道:“且坐回去,继续考试。”

  一老一少两人对视了一眼,薛白让开。

  “岁试继续。”

  韦述说着,踹了杨暄一脚,亲自赶开诸生徒,任由官差把郑虔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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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这个年迈的国子监祭酒点了几个生徒,让他们把卷子交了,叱道:“抄?老夫眼还没花!”

  薛白重新坐下,执笔填着帖经,脑中却依旧还在思虑方才之事。

  好不容易考过帖经,后面还有两场。

  收卷的间隙,他心念一动,起身掀竹帘而出。

  苏源明当即赶上前,给了他一个眼神,领着他避开诸生,拐过长廊进了一间公房。

  韦述正站在公房中,问道:“你要去何处?”

  “只怕郑博士牵扯的案子不小,且与学生有关。”薛白道:“此事更紧急,岁试可否推迟?”

  “不能。”韦述叹息,带着些提醒之意,道:“若停了再开,便不由老夫主持了。”

  薛白一听便明白,这位祭酒私下里受到了一些压力。

  有人不希望他通过岁试。

  薛白虽得圣眷,但如今也只有圣眷,得罪的人还多。

  而东宫有影响力,右相府有权利,要想阻止他科举入仕总有办法。

  比如,贾昌更有圣眷,李白更有才名,也没见得有功名。

  这条路,必须有像韦述这样的人出手庇护他。

  薛白却不能抛下郑虔不顾,问道:“若岁试不能停,敢问祭酒,可有办法救郑博士?”

  韦述方才从容,此时却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窗外,只留下一个披紫袍的肥胖背影,缓缓道:“老夫一辈子都是馆职,哪知朝中纷争?既救不了他,却得保诸生前程。”

  薛白沉吟着,道:“那学生或有办法,想试试能否救郑博士。”

  “岁考还有两场。”

  “来不及了。”

  薛白看了眼天色。

  两场岁考之后,长安城已然宵禁,到时再有办法也得拖到明日,什么都晚了。

  岁考耽误了,无非是多沉淀些时日,郑虔之事却牵扯三庶人的大案,性命攸关,孰轻孰重根本不用考虑。

  韦述抚须思量,以为薛白是没听懂他方才的言下之意,再次提醒,直言道:“不久前,有人叮嘱过老夫,不予你过岁试,伱这一去,则如了他们的意。”

  “这是阳谋,学生只能走。”

  “也罢,路上莫让人瞧见。”

  薛白遂深深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韦述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对苏源明道:“去将这小子的帖经拿来。”

  不一会儿,薛白的卷子便被摊开在他面前。

  韦述目光一扫,随口喃喃道:“填得马马虎虎。”

  他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像否?”

  苏源明上前一看,只见那是几个不错的八分楷书,虽也算好看,但远不如韦述本身的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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