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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287 页

  “可你要了解他?”

  “下官自会想办法。”

  卢杞虽不去东市署见薛白,却换了一身便衣,往东市澄心书铺去了一趟。

  他装成是一个准备考春闱的生徒,想要买经文。

  其实他二十岁不到就门荫入仕,五年间就坐到了吉温的位置。

  “对了,听闻长安有位薛郎,很有名气,此处可有他的诗集?”

  “薛郎的诗集?”

  “不错,我想买一本。”

  “那……客官可留一个住址,往后鄙店若是刊了,往客官府上送过去。”

  “好,你们书铺打算刊书?”

  随口问着这些,卢杞观察了这书铺,暂时未发现特别之处,转身离开。

  次日,他往族人家中去了一趟。

  卢杞出身范阳卢氏北祖第四房,他祖父是开元初年的名相卢怀慎。

  而他拜访的是卢氏北祖大房,高宗朝宰相卢承庆之后……

  其实也没有很熟,但他听说卢家曾想招薛白为婿。

  可惜这一趟也没有打听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只是,卢杞感到很奇怪,薛白为何坚定地拒绝卢家、崔家?五姓女都不娶,还想娶谁?

  思忖着这些,卢杞又去了国子监,终于有了收获。

  太子别院。

  张汀正在屋中独自摆弄着骨牌,研习技艺,以准备在下次的御宴上让圣人牌逢对手。

  但她看着桌案,脑子里思忖的却还是东宫的局势。

  近来,李泌又有些惹怒她了,竟然又向太子进言,认为栽赃安禄山不妥,以河北形势为重为由,竟是劝太子安抚那个杂胡。

  “安禄山在御宴上公然无视殿下,若殿下能主动与其冰释,退让认错以消弥纷争,圣人 省心,只会认为殿下懂事又不至于猜忌……”

  大概就是这些话,还是那上善若水一动不如一静的道理,李亨与张汀抱怨,说李泌极有才,就是所考虑的从来不止是他这个太子。

  夫妻二人之意,眼下不能由东宫主动担过,该趁着王鉷、杨钊出手帮忙,一鼓作气坐实安禄山的罪名,让圣人看清那杂胡的嘴脸。

  隐隐地,张汀还有一个念头——万一范阳、平卢两镇节度使换人,太子义兄四镇节度使王忠嗣手中的兵权或足以保太子登基。

  她知道自己这念头很危险,心虚且感到有些不安。

  但此事她不敢与李亨说,担心李亨反过来猜忌她。

  她太年轻了,缺一个有手段的心腹谋士参详。

  可恨被禁锢在这太子别宅,使她一开始就受制于人。

  “二娘。”

  忽听得门外传来一声轻唤,张汀只听称呼便知是心腹侍婢。

  “进来说,何事?”

  “大娘送了礼物给二娘……”

  那是一个小瓷瓶,许是装丹药的,但里面似是空的,摇动起来并无声响,瓶口很细,往里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张汀让心腹婢女关上门,用细布将瓷瓶裹了,砸碎。

  果然,里面是一封密信,展开来一看,正是薛白的笔迹。

  薛白是颜真卿的弟子,习得一手漂亮的八分楷书。

  此前,杜鸿渐查国子监舞弊案,就特意向东宫提过此事。

  张汀进宫打牌时,多次见过薛白的故事卷轴,一认便知。

  “明日隅中,迎祥观。”

  仅有这七个字,张汀却是看得背脊发凉。

  她突然意识到中秋节,并非是自己套了薛白的话。

  他就是故意那般说的,引她去对付杂胡。

  之后王鉷、杨钊相继攻讦杂胡,亦是他的手笔……那少年远比预料中可怕。

  明日会面,是他想要一举除掉杂胡?

  张汀不由犹豫,思考着此事是否该告诉李亨……

  抱歉,今天太晚了,每天时间根本不够花不过,我还是写了8500字以上,还是属于超常发挥了我太拼了,求

 

第 143 章 继任者

  颜宅。

  一大早,颜嫣在前堂坐下,才打了一个哈欠,就被韦芸瞪了一眼。

  原来是薛白到了,她是大家闺秀可不能在他面前打哈欠。

  她目光落在薛白怀里的卷轴上,却见他放下卷轴,向颜真卿行了一礼。

  “老师,学生又惹祸了。”

  颜嫣听得精神一振,眼睛发亮,支起耳朵听着。

  意外的是,颜真卿并未发怒,反而有种总算来了的感觉。

  就像是心里有颗石头摇摇晃晃让人不安,还不如让它倒了来得干脆。

  “哼,老夫算着时日,估计你也忍不住要惹祸了。”

  “老师也知,学生买了一家造纸坊,钻研竹纸工艺。

  前日与京兆府户曹元捴起了冲突,学生一怒之下,揍了他。”

  “阿兄用太极拳揍的吗?”颜嫣颇为好奇。

  颜真卿转头瞪了女儿一眼,想让她先退下,再一看,年幼的次子颜頵正坐在一边练字,偷偷往这边瞥。

  “芸娘,把二郎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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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招杀鸡儆猴,颜嫣果然收敛,端庄地坐在那,不敢插嘴。

  薛白道:“东市署不敢擅专,本想息事宁人。但昨日此案却被移交到京兆府,甚至要看押我,是虢国夫人保我出来。”

  “你非冲动之人,为何如此?”

  “元捴是哥奴女婿,哥奴歇了一阵子不敢招惹我,如今又来,我想给他一个教训。”

  “胡闹,莫当这是小事。”

  “是。”薛白道:“学生这次在明面上犯了罪,授人以柄,确实很麻烦。”

  “你还知道!”

  颜真卿踱步看向窗外,皱起了眉。

  他这长安县尉与京兆户曹元捴多有公务往来,亦认为元捴该打。

  但殴击官员乃重罪,此事看似简单,其实很难脱罪。

  若薛白是刻意为之,真不该用这办法。

  “开元四年,王皇后之妹夫孙昕因小事与御史大夫李杰不和,使人痛殴李杰,伱可知是何下场?”

  “学生不知。”

  “李杰被殴之后,状告孙昕,言发肤见毁,只痛其身,衣冠被凌,诚为辱国,圣人大怒,直接杖杀孙昕于朝堂之上,以谢百姓。”

  颜真卿知这判例之中有诸多隐情,比如圣人不喜欢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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