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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332 页

  薛白笑道:“将军听我的便是,你攻石堡城分我一份功劳;如今我排戏曲,也分你一份功劳。”

  王忠嗣虽古板,但作为大将,他绝不是没见识之人,换了一身衣服,摆出了带几个年轻人去见见世面的架势……..

  长安城有三个教坊,蓬莱宫中有内教坊。

  宫外则有左、右教坊,左教坊在延政坊,也就是长乐坊,以舞蹈为主;右教坊在光宅坊,以乐曲为主。

  教坊专管御前供奉的乐伎,管治严格,未曾婚嫁的女乐伎须住在一处,不得随意归家,唯每月二十六日或生日当天,方可与家中女子见面。

  其中有一些前头人俸禄还颇高,比如,谢阿蛮属于内教坊,领的便是五品薪俸。

  不过,如今教坊乐工有五千人之盛,且随着圣人年迈,渐少到教坊来,管治日渐松散,乐工也常常私下到达官显贵家中演奏,李龟年便是以此发家,在洛阳起了豪宅。

  女乐伎亦不是谁都染指不得,比如,名伎庞三娘就常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给人表演,她妆扮的技艺极为了得,如今年老依旧能扮得美艳动人。

  还有,女乐伎到了一定年龄也可以嫁人。比如,开元年间,名伎裴大娘声名比许合子还大,嫁人后与一俊俏少年赵无忧通奸,谋杀了自己的丈夫。

  总而言之,教坊与南曲那种嫖妓的地方完全是两回事。不过美女云集之地,权贵们总有办法偷腥。

  故而杨钊当时每每想让薛白献诗以一睹许合子芳颜。

  薛白是奉圣谕排戏,自是有资格到教坊挑选乐工。

  他们这日到了宫外的左教坊,想先定下崔莺莺的人选。

  王忠嗣负手走在前面,依旧如统帅一般。

  他并不认为这种风花雪月的手段有用,毕竟圣人又不傻。

  薛白却是回头看了看停在教坊外最奢豪的几辆马车,招过一名宦官询问道:“那都是谁的马车?”

  “薛郎还是莫乱指为妥,那是卫尉少卿王大郎的车驾。”

  『王准』

  薛白听得眼神一亮,问道:“王准来做什么?王大郎供奉宫中,自是有正事到教坊来。”

  “那又是谁的车驾?”

  “鲜于二郎,乃剑南节度使之子,进京送礼,结交了王大郎。”

  薛白又指了几辆马车问了个遍,对结果颇为满意。

  他这才走到王忠嗣身边,低声道:“果然权贵云集,一会将军只需听我号令,大展神威,可先保将军顺利犯错,抵掉石堡城之大功。

  王忠嗣满是威严的表情滞愣了一下,方才闷声闷气应道:“知道了。”

 

第 164 章 教坊

  教坊,有宦官领着一名娇丽的小女子走过。

  在庭院中调琴的两名普通女乐伎不由抬起头看去,低声交谈起来。

  魏二娘讥笑道:“又是个绝美的,不知今年她能否入得内教坊?”

  她长得丑,歌技也一般,是教坊以贱价买来凑数的宫人,衣服上没有纹绣。

  “莫说绝美,即使色艺俱佳又如何?若得罪了教坊头儿,让她见都见不到圣人。”

  应话的吕元真则是个老妪,头发花白,看似有七旬年岁了,正在给古筝上弦。

  魏二娘问道:“吕妪还想见圣人?”

  吕元真眯着眼找着琴弦,面露苦笑,喃喃道:“老妪当年差点就见到圣人了,说来你也不信。”

  “快,说给我听听。”

  “老年轻时擅鼓,略有薄名,当时圣人犹在潜邸,派人召我献技,可教坊使却回复说须得皇帝诏敕,不让我前去,从此我便被冷落一生,不得嫁人,连鼓棰也未再摸过了……当时的青丝美人,如今成了这模样。”

  魏二娘确实不信,问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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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长得可美,不骗你。”

  吕元真说过,叹惜道:“教坊即天下,天下唯有一人至高无上,圣人雨露恩泽不至,我们这些人便活在暗无天日之中。”

  “教坊是他娘的地狱。”魏二娘道。

  外教坊每年会有几次给圣人演出的机会,教坊使先将曲目进呈,圣人用墨笔圈点出演者,此为进点。

  演出得圣人看中者,可飞上枝头,而绝大部分人只能在这高墙深院里熬到年老色衰嫁人。

  为了争这一点点搏上位的机会,教坊的倾轧极为残酷,无所不用其极。

  且教坊等级森严,一般乐伎翻来覆去只能演《伊州》与《五天》,其余的只能让给高等的内人出演。

  悠悠清歌,翩翩蝶舞之下,掩盖着的是无数人的血泪。

  说话间,有宦官跑来,讥笑道:“魏左转,喊你去唱歌了。”

  吕元真有些羡慕,抬头看向魏二娘,问道:“你擅歌?”

  “鸟个会唱歌。”

  魏二娘骂骂咧咧地走了,庭中只留下老妪独自修着古筝。

  “哈哈哈,教坊美人极多,但你我先看看这魏左转。”

  王准正招呼着一群狐朋狗友在饮酒,他有时是真敢把教坊当南曲,说话也肆无忌惮。

  “魏左转名魏二,姿色粗鄙,歌舞拙劣,有次她唱歌,难听得鹦鹉都避过自土暄喝鹦鹉左转,魏二以为是嘲讽她,罢歌与杨暄对骂。

  哈哈,此女不怕死,人,有趣,有趣。”

  鲜于二郎听得愣愣的,他是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之子。

  我阿爷曾与我说过开元年间到长安的见闻,说教坊还有堂皇庄严之气象。”

  “哈哈。”王准大笑道:“那是开元年间,那时才多少人,如今又多少人?管不过来了。邢絳你说呢。”邢絳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心想,表面是歌舞升平,但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圣人老了。

  昏君,年轻时拼命扩充教坊,老了连内教坊的歌舞都看不完。

  故而,外教坊多得是魏二娘这种滥竽充数的,老乐伎也不得外嫁。

  “与你们说个有趣的。”王准拍了拍鲜于二郎的肩,嬉笑道:“教坊中女妓和男妓是分开管理的,可人总有七情六欲,你可知她们是如何解决的?”

  “不,不知。”

  “嘿嘿,女伎们结拜成香火弟兄,以男子自命。

  你若娶了一教坊女,再到此处,女伎们便会喊你阿嫂。”

  『为何』

  “她们是弟兄,你是新妇嘛,她们还要学突厥法,称她们之间兄弟怜爱欲得尝其妇,哈哈,神鸡童便常常被他婆娘带来与女伎们共享,因教坊女伎缺少男子。”

  啊,那我们还成善人了?”

  “正是如此!”王准大笑。

  不一会儿,一众乐伎便被带过来给他们取乐,其中却还混了个男人。

  魏二娘先开口唱歌,果然是十分难听。

  鲜于二郎目光看去,发现除了这魏二娘,别的女伎果然是个个美艳。

  他目光便落在其中最有风情的一人身上。

  “那是张四娘。”王准凑到他耳边,笑道:“你若想睡她,简单,看到她旁边那个男人了吗?苏五奴,你灌醉他就行。”

  鲜于二郎只觉这里真是处处与妓馆不同,透着股新鲜感,当即端起酒杯走向苏五奴,道:“来陪我喝几杯。”

  苏五奴愕然,愣愣看向他,问道:“你想干吗?”

  见此情形,王准不知为何觉得好笑,拍膝狂笑,叱骂道:“喝!”

  除了川蜀来的鲜于二郎,众人都觉好笑。

  “我不喝。”苏五奴道:“你想睡我婆娘,不喝酒.…….”

  “我让你喝!”王准大吼。

  随着这一声,屋门忽然被人踹开。

  “哪个啖狗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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