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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361 页

  “右相,下官是说,薛白这次是真的承认了,右相此前多次在圣人面前禀报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李林甫叱道:“你要本相去与圣人说陛下请看,老臣全都对了不成?

  达奚珣一愣,不由叹服,赞颂道:“右相真是……圣贤啊!”圣人是不会错的。”李林甫道:“此事最后无非是薛白丢了状元换得圣人宽恕,依旧为薛灵之子。可如此一来,右相此前被这竖子进谗言……..”圣人还能亏待了我不成?

  达奚珣又是一愣,心中奇怪这位右相为何变得如此大度了?

  竟没想着趁机报复薛只见李林甫来回踱步,目露沉吟,忽问道:“你方才说,薛白自述身世,是薛锈儿子还是义子?义子。”达奚珣道:“其实哪是什么义子啊,收留孤儿培养死士,都懂。”

  “确定“此事,下官是向崔翘打听的,当是不会有错。”

  “原来如此。李林甫踱着脚,喃喃道:“无怪乎此子言心中毫无仇怨,原来他一直知晓自家身世。”回右相,薛白说他失忆了,是唐昌公主相告。”

  “他说你就信吗?”李林甫叱道:“若只是义子,不论他失忆真假,还能记得六岁前薛锈的恩惠吗?

  达奚珣听糊涂了,问道:“右相之意是?”

  “义子,无仇怨……此番他丢了官途前程,贪心不足,活该…….

  李林甫心中自语了一会,吩咐道:“去唤崔翘来。来人,招十郎,十一娘来。”

  不多时,儿子与女儿到了,李林甫径直道:“薛白自述非薛锈之子,乃孤儿死士。若是真的便罢。”李岫道:“若是假的,那就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揭发亡父之罪责,实为不孝了。”

  “终日将孝挂在嘴边,未见你成器。”李林甫道:“若此事是真的,薛白身世尘埃落定,倒非死仇。且他失了前途,正可为家中门客。结亲之事,你们办得如何了?”

  李岫一愣。

  结亲?

  他记得,当日薛白说杨党只普及竹纸,阿爷结亲的事情就淡下来了,此后就没再提过。

  但似乎确实也没提过不结了。

  “阿爷。”李十一娘道:“我本说让十七催薛白提亲,是十哥说阿爷要重新考虑。”

  “畜生,你能干得成什么事?”

  “孩儿知错。”

  “不怪十哥。阿爷不妨将此事交给女儿来办。”李十一娘笑道:“不怕阿爷知晓,十七近来常在薛白的新宅呢。”

  “去吧。李林甫挥退儿女,赶着处理了一些庶务,等来了崔翘。薛白乃薛锈义子之事可是真的”我不知。”崔翘道:“不过,圣人该已派人查了,未再发怒,该是真的。”

  “不难查。”李林甫喃喃道:“从来没找到任何薛锈置别宅妇人的痕迹,若唐昌公主也承认,当属实了。”

  可见他很多事都知道,只看符不符合他的心情、利益。

  当他一定要弄死薛白的时候,这些他就视若无睹。

  “敢问右相之意?李林甫目光移回到了公文之上,淡淡道:“你去告诉薛白,若是知错了,此番本相可保他。

  崔翘有些诧异,须知上次来,李林甫还要捧杀薛白,这么快又变了。

  他不管这些,问道:”那状元?

  “杨誉。”

  崔翘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能让各方满意了,春闱的名次、巨大的利益、背后的权争,还是分润清楚了,官场最讲究的就是这分润二字。

  就像湖面的涟漪再激烈,终究是要平静下来的。

  薛白也不亏,一个逆罪贱奴,得到过一会状元,换得了圣人与右相的宽恕,幸运极了。

  这般想着,崔翘回到礼部,走过长长的甬道,推开门,看向薛白的目光带着悲悯与仁慈。

  “少年人心比天高,认命吧。”

  “崔公只怕错了。”薛白道:“我没有少年心气,相反,我很现实。”

  他犯欺君之罪却还能保命,旁人只当他幸运。却忘了他费了多大的心思讨好李隆基。

  同理,他既想要保状元之衔,不能指望一个帝王同情他、理解他。

  要考虑的该是他在科场、官场上的价值在何处没价值就会被抛弃,这是现实。

  可惜,崔翘一点都不信,摇头不已,感慨着这少年人的傲气。

  “少年心性,羨煞老夫啊…………

 

第 179 章 谁贪

  二月十八,惊蛰时节,天上的云很重,将雨未雨。

  颜宅后院的二楼闺阁中,颜嫣坐在窗边,支着耳朵,远远听到阿娘的动静了,连忙便往书房跑去。

  惹得她的婢女永儿在后面慌张跟着。

  “三娘,等等我呀。颜嫣才不等,赶到书房,果然见颜真卿从外面回来了。

  她乖巧地行了个万福,道:“见过阿爷,女儿请阿爷春安。”

  韦芸皱眉道:“女儿家娴静些,当心嫁不出去。”

  颜真卿道:“又是着急过来,又是行礼,这是要与为父提要求了。”

  “哪有?女儿是关心阿爷,既卸了县尉之职,不知阿爷今日去了何处?”

  颜真卿不答,挥手让妻女下去,自走进书房。

  但颜嫣却不肯放弃,偏要追问,道:“阿爷可是见了阿兄,他又被捉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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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被捉。不过是礼部需核查一些事由,他不肯配合,遂一直赖在礼部。这还不是被捉?”谁要捉他?他若肯出来,第一日便可出来。”

  颜嫣不依不饶,道:“阿兄一定是为了保自己的状头,阿爷今日见到他了?嗯。”颜真卿想着方才的会面,目光沉郁了些。

  “阿爷也不肯帮他说话吗?我懂了,阿爷就是想带他一起去陇右。”

  “非我不愿出手,是他这状元拿得不合规矩啊。

  颜嫣不停追问道:“哪里不合规矩?阿兄名动长安,才气不说第一,名气也是第一,主考官故意让他犯讳,这才不合规矩。”

  此事背后的详情,颜真卿不知如何告诉女儿,叹道:“他年纪小,才华也配不上状元,毕竟连高三十五都落榜了。”

  “咦,大唐科场,怎到了我阿兄这里就需要才华了?”

  颜嫣好生不解,道矩,才名俱佳,以行卷打动考官,考场上卷子工整。他不正是仔仔细细全依:吗?怎的,我阿兄中了状头,却连规矩都改了。”

  “哪里学得牙尖嘴利?”颜真卿温柔地叱骂了一句,但他其实知道女儿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女儿只是不忿,阿爷好不容易才教出一个状元。他欺君了。”颜真卿叹息着,道:“他不该将真实身世瞒着圣人,成也圣眷、败也话到这个地步,颜嫣竟依旧还是坚决支持薛白的,道:“虽是欺君,可阿兄能说实话吗?那可是要丢小命的。他自然会找机会向圣人澄情,这与考官们何干?偏要多管闲事,给他使绊子。”

  “住口。女儿偏说,分明是他们暗中使了绊子,在考场上欺负人,却大义凛然说阿兄欺君。说白了,还不是看阿兄家里没势力.……..

  这道理不一定对,颜真卿却是神色一动,抚须思忖,未了,忽然推门而去。”清臣今日难得过来,可是为科场一事?”

  “趋庭兄也听说了?薛白也是我的学生。”郑虔叹息道:“听闻了今科诗题,我便知他考场犯还得了状元。

  近日颇为担心,使人去薛宅问,却无消息,不知结果如何了?

  颜真卿想看看世人眼里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并不提前全盘托出,反而先问道:“趋庭兄如何看待?”觉得奇怪。”郑虔道:“几乎是圣人钦点的状元,崔公却为何故意刁难?”

  “许是看不上薛白?”颜真卿道:“如李太白,虽才华惊世,终究是商人之子,不得科举仕途,蹉跎半生。

  薛白出身亦差,故而钻营于权贵门下,与面首、商人、优伶无异,诸公自是不愿点他。趋庭兄认为这推测合理吗?

  郑虔叹息,起身,抱着一捆纸张,摊开铺在桌上,指着问道:“想必与此亦有关?”不错。”

  “果然,此事是诸公对薛白的打压了。”郑虔道,“我愿向圣人禀明。”

  “不可,此事还有隐情。”颜真卿正色道:“薛白之所以有如此遭遇,根由在欺又是一番长谈。

  郑虔对薛白的身世并不讶异,他早都猜到薛白不是薛灵之子。

  若一个赌徒欠债躲起来,哪有听说儿子声名鹊起了还不回来的道理?

  无非因为这是圣人点的佳话,所有人都故作相信罢了。

  “崔公是因薛白欺君了,才出手惩治他?”

  “若是如此,那状元头衔必定是保不住了,连想法也不该有。不知分寸实为取死之道。”颜真卿道:“故而我说去陇右一年,避一避。”

  他话锋一转,却是道:“但今日我去见这竖子,他却说若是连圣人许诺的状元都能丢了,岂非人人可欺他。”

  郑虔道:“清臣有话不妨直说,但凡能帮他,我绝不推脱。”

  “我就是在想,崔公以这等手段针对他,真是因他欺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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