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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589 页

  刘晏,七岁被誉为神童,八岁时逢圣人封禅泰山,献《颂》,授为秘书省正字;

  李泌,亦是神童,二十余岁待诏翰林;颜真卿,一手小楷名冠当世;薛白,十七岁的状元郎……

  “张垍耐不住了啊。”

  李隆基看罢奏章,如此感慨了一句。

  对张垍,高力士也是说好话,道:“驸马这也是想为圣人分忧。”

  “说得不错,他确是想代哥奴为朕分忧。”

  李隆基回忆了一下,想到张说,依旧不太高兴。

  他讨厌张说的专权,但事隔多年,也想不起张说触怒自己的那些小事,只有印象一直在那里。

  “朕知道,论风度才华,张垍胜李林甫多矣,这些年,李林甫也老了。”

  听李隆基说张垍好话,高力士便反过来说坏话,讲究的就是平衡圣人的情绪,道:“虽说分忧不假,但张驸马近来做事,实在是有私心。”

  “朕岂能看不出?操控舆情,许就是他在幕后主使。”

  “他定是不敢,老奴更相信是薛白少年冲动,也不认为驸马敢拂圣人的颜面。”

  “够了,这些人是何心思朕都知道。”

  莫名其妙地,李隆基心里反而舒坦了一些。

  事情又回到了臣子之间的争斗上,一切都是张垍、李林甫在争相位。

  很不堪,但这是他这个圣人能掌控的。

  相比起来,李泌、薛白直言南诏要叛乱更难让人接受,几个年轻人,以为他这个皇帝耳朵聋了、眼睛瞎了,要打他的脸来提醒他?

  原来,是张垍利用了他们的年轻气盛来对付李林甫。

  想到这里,李隆基怒气消了些,剩下的怒火转到了张垍身上。之后,他想到张垍要的只是相位,此事只怕也被人利用了。

  真正想要皇位的只有那一个人,李亨。

  “圣人?”

  “哥奴大概是老了,看看这几个人谁能把南诏之事处置妥当吧。”

  李隆基御笔一勾,决定允许张垍也下场与李林甫争相位,各尽其能。因为他需要尽快解决最近这些烦心事。

  至于相位给谁,是他这个圣人的权力。

  三月初三,长安春意最浓,几骑快马驰入春明门。

  薛白在正月十八离京,兜兜转转一个半月不肯过蓝关。却在得到诏书的三日内便策马奔回了长安,因为圣人召他回朝任殿中侍御史了。

  时间已是天宝九载,他知道在潮州是改变不了天下局势的,唯有长安,是大唐的头脑与心脏。

  能回长安,偶然吗?

  不,南诏一事,他表现出了能力、远见、决心。

  那么,只要南诏事发,事情摆在那里亟需解决,不论是谁想要尽快解决这个麻烦,都会起用他,至少一用他就能平息舆论。

  只要还有人想争相位,甚至皇位。

  而薛白已经怂恿了足够多的人去争,这些人总会忍不住冒出头去承担李隆基的不满。

  并且在这危难之际利用他来解决事情。

  春闱刚过,春明门大街到处都是各州县来的举子、生员,又赶上南诏叛乱,西岳停封,到处可见人在抨击国事,热闹至此。

  有人从康家店的窗户探头出来,喊了一句。

  “薛郎回来了!”

  随着这一声喝,酒肆茶馆里涌出许多举子来,七嘴八舌地唱着各种诗句。

  薛白被堵在那儿,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心中猜想这是举子自发还是张垍挑动。

  “诸君,诸君只知蓝田驿对诗,可记得薛郎如何去的蓝田驿?”

  “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最后,他们大多数人的喊话都汇成了同一首诗。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本是一句颇凄凉的话。但薛白的境遇变了,他没有穿过云横秦岭。而是回了长安家中,他的马蹄没有踏过蓝关,由此。就连这诗意都变了,成了对李林甫的声讨。

  此时欢呼着的人们未必是喜欢薛白,但他们却可以肆意发泄十余年来的积怨,把西南生变,西岳停封,圣人颜面扫地的过错全推到李林甫身上。

  士气振奋。

  连着念了十余首诗,议了许多政事,有另一批士人从春明门大街西面赶了过来,边走边大喊不已。

  “尔等在做什么?迎接逼反南诏的罪人不成?”

  “正是薛白咄咄相逼,逼反南诏王,尔等还敢把事情闹大。”

  薛白还骑在马上,环顾四望。他才回长安,已感受到了民意汹涌。

  但与其说是民意汹涌,不如说是相位之争已到了最后的阶段,张垍与李林甫都是卯足了劲,要证明自己更能妥善处理南诏之事。

  而李隆基希望以此来掩盖停封西岳的尴尬。

  上位者这些心思,往往不为士人所知,这些士人激烈争论、面红耳赤,认为自己是对的,却不知自己已是被操纵的木偶。

  “阁罗凤早有反意,一举攻陷姚州,岂是被谁逼反的?”

  “质子凤迦异之死传到南诏,阁罗凤方才反的,岂能与薛白无关?”

  “凤迦异又为何潜逃你怎不说?”

  忽然,更多人跑来,喊道:“南诏王已上表请罪,南诏没有真的叛乱!”

  这边的举子听了,都不以为然,哄笑道:“哥奴还在粉饰太平,可笑可笑。”

  “朝廷张榜,岂能有假?”

  “颜真卿、李泌、薛白早有预言,反而被贬谪。

  因哥奴上下蒙蔽,阻断圣听,他现在为了保住相位,想还遮掩南诏一事,我们能信吗?”

  这倒是实话,如今李林甫的策略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大事化小;

  而张垍要取代相位,则得正视南诏之叛,拿出平叛的策略来。

  圣人大概打算看一看,能掩住就继续用李林甫,掩不住了,那便只能换相了。

  而李林甫倒也有些手段,一片闹哄哄之中,竟真有人拿着榜文跑来。

  “阁罗凤曰「嗟我无事,上苍可鉴。九重天子,难承咫尺之颜。万里忠臣,岂受奸邪之害」,他不愿叛唐,实为奸邪所害!”

  这话听得薛白都皱了眉,喝道:“谁是奸邪?阁罗凤敢说是我在万里之外逼反了他吗?”

  “薛白,你之所以指责阁罗凤叛乱,为何?可是因云南太守张虔陀的奏折?”

  『不错。既然张垍举荐薛白回朝,薛白还真就不怕出面担当,当即道:“李延业盗取张虔陀之奏章,证据确凿。”

  “那我告诉你,南诏叛乱,罪在云南太守张虔陀!

  张虔陀为云南太守,征求无度,屡奏宪枉,私通阁罗凤之妻……”

  听得这话,众人哗然,忘了争论,只顾议论张虔陀与阁罗凤妻子私通之事。

  “诸君!南诏已遣使往长安请罪,阁罗凤称「因虔陀谗构,令大唐与南诏互生猜忌,今吐蕃观衅于浪穹,傥若蚌鹤交守,恐为渔父所擒。

  伏乞居存见亡,在得思失,幸容改过自新」,朝廷命我等不可再妄议时政。”

  这般内容,确让一些人感到了局面缓和。

  原本的愤怒也就消散了大半。

  “诸君!”薛白问道:“阁罗凤年逾四旬,其妻亦然。张虔陀奉圣命镇守一方,会为了与一四旬蛮蕃妇人私通,误家国大事吗?”

  “那是阁罗凤的妾室……”

  “若是妾室,张虔陀镇守姚州,又是如何见到阁罗凤之妾?除非阁罗凤故意献上去的。”

  薛白说罢,驱马上前,抢过一张榜文,径直撕了。

  “南诏早有反叛之意,哥奴亦知晓,故而命张虔陀筑城收质、缮甲练兵。

  然而,哥奴错估局势,致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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