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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685 页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

  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

 

第 332 章 食子

  少阳院。

  李辅国一身红袍,领着两个小宦官,面无表情地从两排禁卫之间走过,一路到了李亨面前。

  “殿下节哀,宫中噩耗,棣王薨了。”

  “什么?四郎他……不,我不信,我要见他。”

  李亨才从汝阳王的丧礼上回来,脸上的哀容都没褪下,正看着李辅国的红袍发呆,闻言,抬手捂住了嘴,接着眼眶一红,猛地落下泪来。

  “殿下不可哀思过重啊。”

  李辅国劝着,抬头一看,只见李亨的身体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扶住他。

  “快,快扶殿下到屋内歇息,你们去请御医来……去。”

  周围的宦官、宫娥都被支了出去,李辅国走到屋外看了一眼,示意手下人守着庭院,一脸冷静地关上门,栓上,转身看向李亨。

  李亨脸上分明还在哭,嘴角却已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问道:“升官了?”

  “奴婢已升为内侍省内给事,从五品下。”李辅国道,“这都是殿下的恩典。”

  “这是高力士给你的恩典。”李亨道:“我给你的恩典是让伱取代他。”

  李辅国大为感动,连忙拜倒行礼,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战战兢兢。

  他已经能以平常心面对这些荣辱,但自认为感动的不是这些许诺,而是李亨为他保全了他的心上人。

  “回殿下,吴怀实死了,几个心腹被贬,内侍省出了些官职变动。

  高将军问奴婢是否有好好监视着殿下,奴婢老实回答了,他便提升奴婢为内给事。”

  “起来。”李亨亲自扶起李辅国,夸赞道:“你越来越机敏了,我们的处境也会越来越好的。”

  东宫都被打压到了谷底了,当然是越来越好。比如每一次丧礼都是李亨拉拢朝臣的机会。

  何况,近来公卿丧礼真是越来越多了。

  李隆基防着李亨接触王忠嗣,深怕他染指这次出征南诏的兵马。但李亨也玩了一手声东击西,他真正想拉拢的是朔方军。

  倒未必要马上做什么,但至少他要得到朔方军的支持,遇到废储、争位的情况下,他才有底牌一争。

  “朔方节度使张齐丘有个儿子,张镒,官任大理评事。”

  这是李亨在李琎的葬礼上打听到的消息,他沉吟着,又道:“想办法安排一下,我要在李琰的丧礼上见到张镒。”

  李辅国应下,又道:“奴婢还打听到一桩事……寿王今日也被关进鹰狗坊了。”

  “又一个?”

  李亨有些诧异,眉毛一挑,之后嘲笑着摇了摇头。

  “你如何打听到的?”

  “寿王妃到处托人求情,也求到了内侍省。”

  “既如此,我得去为十八郎求情啊,免得参加完四郎的丧礼,又得参加他的。”

  虢国夫人府。

  明珠低着头从两排宦官、宫娥之间走过,赶进闺中,见杨玉瑶、杨玉环姐妹对坐在那,脸色凝重。

  “瑶娘,薛郎来了。”

  “他这时过来?”杨玉瑶这还是第一次因薛白过来不喜反惊。

  杨玉环则低声问道:“他是偷偷来的?”

  明珠连忙万福告罪,道:“是奴婢没说清楚,薛郎是与杨国舅一起来的。”

  “那就好,到大堂见他们吧。”

  杨玉环点点头,心知薛白一向有分寸,不会在这种时候添乱。

  大堂上,杨国忠已经把韩国夫人、秦国夫人也请了过来,正焦急地商议着。但他们商议的内容概括起来,无非是如何是好而已。

  唯有薛白从容镇定地坐在那饮着茶汤,在混乱中反而有一种平静的力量。

  “你怎么回事?我听国忠说,你与寿王相见了?”韩国夫人一见杨玉环到了,当即上前急问了起来,“你怎么能见他呢?”

  杨国忠则帮忙解释道:“是寿王妄称图谶,自知必死,想要连累杨家。”

  “那我们向圣人解释清楚,没来由被白白冤枉了。”

  听着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杨玉瑶不由摇了摇头,对这些兄弟姐妹颇为不屑。

  她虽懒得动脑子想,却知杨家真正的智囊是在哪里,目光遂落在薛白身上。

  但先开口问薛白的,却是杨玉环。

  “阿白,听说你也被关进鹰狗坊了,没事吧?”

  薛白起身行礼道:“谢贵妃关心。”

  “说多少回了,叫阿姐。”

  “是,阿姐。我也是被寿王陷害了,好在已经洗清了冤枉。”

  杨玉环叹道:“此番我没能帮到你,怕是还要再连累你了。”

  “若非义姐、义兄,我连官身都不会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当着旁人,虽然说的是些场面话,但其实两人都十分真诚,平淡的客套话里,却有患难与共的情义。

  杨玉环这才问道:“我想向圣人解释清楚,你认为可行吗?”

  “不行。”

  薛白有很多理由想说,但当着众人,却不太好说。

  李隆基要的根本就不是解释,无非是心有芥蒂,且嫉妒李琩的年轻罢了,这种情况下,杨玉环越解释,越不能消除猜忌。

  好在,杨玉环懂得这理由,点了点头。

  杨国忠则问道:“为何不行?”

  “阿姐该为圣人考虑,而非只考虑自身、杨家的安危。”薛白道,“重要的,不是圣人怀疑阿姐见过寿王,而是……

  阿姐如何能忍心让圣人下旨处死亲生儿子、承受丧子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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