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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719 页

  去岁,郭虚己一死,他便认为自己独当一面的机会来了。

  可惜事不由人,朝廷派了旁人来处置南诏一事。

  七月初二,得知杨国忠已到了新都,鲜于仲通迫不及待招过他弟弟鲜于叔明,道:“你留在益州,我亲自去新都县迎国舅。”

  “阿兄,我得到消息,朝廷本要点王忠嗣接替郭虚己的位置,因王忠嗣背疽发作才作罢,临时换了国舅。但,有人说王忠嗣并非病重……”

  “我知道。”鲜于仲通抬断了鲜于叔明想说的话,道:“待我见过国舅再谈。”

  他非常了解杨国忠,知道杨国忠好不容易回蜀一趟,必然会在新都县多待几日。

  然而,不等他出府,已有快马赶来,禀道:“国舅已进城了!”

  “如何会这般快?”

  “国舅轻车简从,只带了数人。”

  鲜于仲通大为惊讶,因这轻车简从就不太像杨国忠。

  “快,把大门打开……”

  都督府还在匆匆做着迎接的准备,不多时,杨国忠已经到了。

  这位从蜀郡走出去的重臣,如今回来本该有很隆重的礼仪迎接,可惜今日得到的只有鲜于仲通的热情。

  “国舅!”

  “仲通!”

  故人相见,杨国忠上前,给了鲜于仲通一个熊抱,朗笑着,叹道:“我们都老了啊。”

  其实以前鲜于仲通都是直接喊阿钊的。如今再见,这称呼也能看出两人的交情未必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深。

  “国舅不老,风采更加不凡了,是我老了。”

  “走,进去说。”

  鲜于仲通一抬手,迅速瞥了一眼杨国忠的随行人员,首先认出了那名满天下的薛白。

  之后,一个魁梧的汉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汉子身高六尺有余,气魄不凡,但却是身穿斗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

  鲜于仲通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道,王忠嗣还是来了……

 

第 343 章 本没有路

  所谓扬一益二,指的是大唐除了长安城之外有两个繁华富庶之所——扬州、益州。

  益州也就是后世的成都,如今的益州城则分为二个县,西为成都县,东为蜀县。

  薛白来的路上,见到的是商贾林立、满目繁奢的景象。若只论热闹程度,比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安城的商铺多集中在东、西两市,坊中虽有商业,也只是摊贩或是零星的酒楼茶肆。

  益州却不同,沿街的民宅几乎全都把墙拆了改成商铺,放眼看去,那些当垆卖酒、织锦售布的女子几乎都相貌姣好,难怪有锦城多佳人之说。

  回到益州,杨国忠都显得更浪荡了一些,与鲜于仲通聊天都是眉开眼笑。

  “许久未回来,感觉益州的小娘子更美了。”

  “本以为国舅会在新都县多待两日,我准备过去迎接,失礼了。

  好在锦江畔的酒宴已准备好了,我们一会即可过去。”

  鲜于仲通捧了一个匣子,说话时不动声色地递给杨国忠。

  薛白离得近,看到杨国忠从中拿出一封房契来,其中有“地方六十七亩,院堂九进,池五,岛树桥道间之”之句,可见是一处豪宅。

  益州这等好地,确实适合置别宅。

  “仲通太懂我的心意了。”杨国忠毫不忌讳,伸手弹了弹那契书,笑道:“这宅院就在锦里附近,我喜欢。”

  “能让国舅入眼就好……”

  “咳咳。”

  有咳嗽声打断了他们其乐融融的交谈,杨国忠这才想起来,让鲜于仲通屏退左右。

  很快,周围的闲杂人等都下去,偌大的堂中只剩下杨国忠、鲜于仲通、薛白,以及那披着斗袯的高大男子。

  “谈正事吧,如何平定阁罗凤?”

  鲜于仲通收敛了神情,捧着一张舆图铺开。

  这舆图颇为简单,用简笔勾勒了山湖,代表了云南境的地势险峻,上面画着寥寥几条道路。

  他抬手一指,从益州往南划,道:“大军从益州出发,可走五尺道抵达石城。”

  杨国忠不懂石城在哪,转头看向了薛白。

  “曲靖?”薛白不太确定如今是否已有这个名称。

  “南宁州。”开口的是那披着斗袯的高大男子,“『秦修五尺道至建宁,建宁即南宁州。

  开元五年,设为南宁州都督府,都督韦仁寿率军民筑石城,故又名石城。”

  说着,他掀开盖在头上的斗袯,露出面容来。

  杨国忠敷衍地笑了笑,引见道:“这位便是圣人义子、曾经的四镇节度使,王忠嗣王节帅。”

  鲜于仲通大为惊诧,连忙执礼道:“见过王节帅,可这是?”

  杨国忠道:“圣人欲用王节帅平南诏,然他威名太甚,恐南诏警觉,故诈病而来,以期出其不意。”

  “只怕难。”

  鲜于仲通摇了摇头,颇恭敬地引着王忠嗣到地图前。

  “王节帅请看,从石城出发前往太和城,仅有三条道路,南溪路、会同路、步头路,云南郡境内山多险地,别无他途。

  南诏不同于小勃律国,小勃律国地处西域,没想过高仙芝会万里奔袭,阁罗凤却深知大唐势必不饶他,今已坚壁清野,固守太和城以待,绝难奇袭。”

  王忠嗣道:“依你之意,该当如何?”

  鲜于仲通道:“唯有大军压境,兵围太和城,以国力摧之。”

  王忠嗣闻言皱眉,抬手点了点地图上的苍山、洱海,问道:“阁罗凤既坚壁清野,只需要在此处设两座关城,倚地势而守,大军如何攻破?”

  “唯积年累月,以岁月毙之。”

  “云南境内山多地险,我军若欲久围太和城,粮草辎重如何为继?”

  鲜于仲通道:“唯广征民夫。”

  王忠嗣道:“两千余里山川险道,得要有多少民夫方能运送大军粮草?”

  “八万,若有民夫八万,可往返两千余里山川险道,供应六千精兵、两万辅兵之粮饷,可长年包围太和城。”

  鲜于仲通竟还真算过。

  他脸色愈发凝重了几分,再次向王忠嗣行了一礼。

  “王节帅灭突厥,战功赫赫,我景仰有加。

  然而南方与漠北不同,路险且长,毫无奔袭之机会。

  要打这一仗,只能以无数的钱粮、人命来砸,倘若舍不得,我等无非禀明圣人,接受南诏的求和……”

  “打得了!”

  抢先开口的却是杨国忠。

  圣人以前是绝不相信阁罗凤的叛乱,现在则是绝不能容忍,这一仗必须打,莫说八万,就是十八万也得挤出来。

  “需多少钱粮,三百万贯够不够?若不够,五百……”

  王忠嗣听不得这等蠢话,猛地一拍桌案,脸色不怒自威。

  他懒得理会杨国忠,再转向鲜于仲通。

  “孤军深入,辎重运送延绵千里,兵家之大忌,南诏叛军绕后断你辎重,如何应对?”

  鲜于仲通王忠嗣又问道:“吐蕃出兵,与南诏叛军两面夹击,如何应对?”

  鲜于仲通依旧不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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