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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771 页

  “你除掉崔光远,谋云南太守,不难吧?”她试探着问道,“就像你最近说的,云南耕地还少,要让百姓过好,通商是最好的办法,你当了云南太守,就可以和吐蕃通商啊,此事我想过,能成的。”

  薛白笑而不答,一副没把她说的话当真的样子。

  娜兰贞终究是经验不足,远没有他那么沉得住气,不由焦急起来。

  “为什么更想回长安?你说啊,我真的有办法劝吐蕃支持你自立。”

  薛白目光落在她缝补的衣袍上,只见衣袍被她补得更惨不忍睹了,他不由想到了颜嫣给他绣的那只丑兮兮的小猴子。

  要回长安的理由有很多,他没必要与娜兰贞解释,于是随意拾了一个理由打发她。

  “我就是想回去。”

  “还轮不到你这个俘虏说话,去吧。”

  娜兰贞无可奈何,只好转身往外退。她心有不甘,思来想去,走到门边时忽然回过头,目光紧紧盯着薛白。

  “如果,如果你决定留下谋夺云南,我,我嫁给你,也不是不行的。”

  说出这句话,娜兰贞攥紧了手,认为自己真的是非常尽力了。

  然而,屋外却爆出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

  娜兰贞一愣,跑出屋门一看,只见刁氏兄弟正站在廊下,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站在这做甚?”

  “难道还让你这俘虏单独与郎君待着吗?”

  “笑什么笑,别笑了。”

  “哈哈哈,想嫁我们郎君的多了,长安城那么多温柔漂亮的小娘子。

  郎君为何要娶你这个让人讨厌的吐蕃小娘子?”

  “别说了!”

  娜兰贞没想到好不容易说出口的一句话能让旁人听到,又羞又恼,只好气冲冲地跑掉了。

  但过了两日,她还是打探到了,薛白被迁为中书舍人,在准备起行回长安了。对此,她忍不住酸了两句。

  “师父前些日子就在谋划回长安,可根本没用什么计谋,只是运气好被调回去了吧?”

  薛白竟真有心要教她,遂反问道:“你觉得我为何会被调回去?”

  娜兰贞竟还真的有所了解,道:“李林甫死了,杨国忠为了对付政敌,想起了师父。可如果李林甫没死呢?所以说师父是运气。”

  “不是杨国忠。”薛白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会只做一手准备……”

  长安,皇城,中书外省。

  一把红木大椅被搬进了官廨,摆好,待这些做粗活的仆役们退下去,女婢们连忙上前,把地板重新擦洗了一遍,铺上厚厚的地毯。

  “快些,右相马上要到了。”

  官廨内才拾掇停当,一行人已转过了长廊,拥簇着新官上任的杨国忠而来。

  吏部侍郎苗晋卿匆匆赶来,捧着一叠公文,忙不迭摆在案上,回过身,当即行礼,唤道:“右相。”

  杨国忠淡淡应了,在主座坐下,斜眼环顾了这官廨一眼,勉强还算满意。

  他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环顾了堂内诸人一眼,道:“本相任事以来,需理顺的也都理顺了,该做事了。”

  诸官员静待下文,等着听右相吩咐要做什么国家大事。

  却见杨国忠沉吟半晌,开口道:“排一出戏来,找个大胖子演安禄山,就演他在朱雀大街上遇到太子,叫嚷不知太子为何物。

  让这胖子对着太子扭腚,越滑稽越好,百姓爱看。”

  诸官员皆感荒唐,不知所以,只好面面相觑。

  “右相,如此是否有损朝廷威严?”

  “让你们办就办!”杨国忠不悦道,“这点小事,有何好推托的?”

  立即有官员反应过来,杨国忠这是故意要得罪东宫。

  上任之后突然间摆出这种与东宫为难的姿态来。显然是因为右相最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制衡东宫,让圣人高枕无忧。

  事虽小,众人应承下来就是一种表态。如今参与了讥嘲东宫,便是下决心与东宫为敌了。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敢反对,杨国忠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起下一桩事。

  “王忠嗣到何处了?”

  “到了梁州,据说是病了,留下养病。”

  “让御史弹劾他。”杨国忠先吩咐了一句,之后才沉吟着 想罪名,缓缓道:“他恃功自傲,目无君上,心怀怨怼。”

  这次诸官员们应喏得很快,他们都知道杨国忠为了表示对付东宫的决心,展示能够对付东宫的实力,那就必须除掉王忠嗣。

  事关坐稳相位,绝无退路。

  之后,又罢免了几个亲近东宫的官员,杨国忠揣摩着如此该足够表态了,方才拿起案上的公文看起来。

  他任相以来,先忙着收服党羽,又操持了财赋之事,还开始对付东宫,到如今才有时间审理具体的事务。

  “这是南诏一战最后一批有功官员的封赏,请右相过目。”

  苗晋卿见杨国忠拿起了公文,连忙提醒了一句,笑道:“都是依右相的意思办的。”

  “不错。”

  杨国忠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应了,正要放下公文。

  忽然,他眉头一皱,伸出手,在一列字上抹了抹,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了。

  “为何把薛白调为中书舍人?”

  杨国忠有些恼怒。

  他当上右相,就得为圣人压制太子,就得除掉东宫一系中最有威胁的人,那就是王忠嗣。

  虽然此前薛白一度消除了王忠嗣在圣人心里的不好印象。但这次,鲜于仲通私下里其实向杨国忠禀报了一些事,让杨国忠坚决对王忠嗣下手,当投名状。

  这种时候,如何能把薛白调回来?

  苗晋卿却是一愣,诧异道:“可这……不是右相你的意思吗?”

  “本相何时这般说过?”杨国忠大怒,抬手一指,叱道:“苗晋卿,你是当我这宰相易欺吗?”

  “可,中书门下的文书……”

  苗晋卿还待解释,忽想到一事,转头四顾,环视着堂中的官员们。

  他想到中书门下其实不止杨国忠一人能下发公文,还有陈希烈。

  然而,陈希烈此时并不在堂上。

  陈希烈今日又去了李林甫的墓地,在坟前上了几柱香。

  而他祭奠的,实则是他逝去的光阴,那些年他身为左相。却只能在李林甫的强权之下唯唯诺诺,一事无成。

  好在,一切如他计划,他终于熬走了李林甫,到了可以大展拳脚的时候。

  今日与他一道去拜祭的还有杨齐宣夫妇,上了香,陈希烈坐上马车,唏嘘道:“我听闻,右相卒后,唾壶在家中大摆宴席,欢饮达旦啊。”

  李十一娘微微冷笑,道:“我阿爷仙逝当日,却是我到得迟了。让唾壶花言巧语,哄骗了我阿爷,实则此人口蜜腹剑,不堪为宰相。”

  “是啊。”陈希烈道:“我听闻他暗中还在追查阿布思叛乱之事,似乎有意把此事引向右相府。”

  “可惜我阿兄不成器,没魄力与唾壶撕破脸。”

  李十一娘说着,拉过杨齐宣的手,笑道:“我家郎君却有担当,可为左相助力。”

  陈希烈抚须笑笑,道:“不急,老夫已把薛白召回朝中。可用他为对付杨国忠的一柄刀。”

  “薛白?”杨齐宣微拧眉毛,疑惑道:“召他回来有何用?依我之意,倒不如联络张垍。”

  “莫小看了他啊。”陈希烈从袖子拿出一封信,道:“你们看,他早便料到了局势的进展,给老夫留了信。”

  杨齐宣正要伸手,李十一娘已抢先接过了信看了起来,惊疑不定。

  “左相是说,他早便猜到了我阿爷会仙逝,还猜到了唾壶会拜相?他……”

  陈希烈缓缓点头,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道:“往日他无官无职,尚能搅动偌大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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