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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805 页

  圣人也担心换了宰相之后,朝廷不能对边镇如臂使指。因此,让安思顺兼任朔方。”

  张汀疑惑道:“安思顺是唾壶的人?”

  “能有这个任命,至少表示安思顺是心在朝廷了。”李亨道。

  “可他不是杂胡的堂兄弟吗?”

  “说是堂兄弟,两人素来是有仇怨的。”

  张汀问道:“这与王忠嗣何干?”

  李亨道:“义兄亦是与杂胡有仇,自然是要站在唾壶那边……如果有薛白居中调停的话。”

  “我们呢?东宫才是与王忠嗣最亲近的。”

  李亨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道:“知道圣人为何当着你的面说这件事吗?”

  张汀悚然而惊,连眼睛都睁大了,道:“圣人是在警告我们?”

  “是啊。”李亨叹息了一声。

  他看眼下的形势,估计李隆基是在给杨国忠增加权威。只有做好这件事,这个新任的宰相才能像李林甫一样继续维持社稷的稳定。

  而他这个太子,却只能在深宫里看着,看他人掌握权势。

  李亨不由叹惜道:“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第 373 章 私怨

  在这朝堂一片乌烟瘴气的时节,王忠嗣回了长安,着实让薛白安心了些。

  但相比起来,鲜于仲通回朝时乃是内侍省的三品大监、骠骑大将军袁思艺出城迎接;

  迎王忠嗣的却只有五品中书舍人薛白,排面差了许多。

  倒是元载,依附了杨国忠之后官升得很快,刚被任命为从五品的东都留守判官,很快便要往洛阳上任。

  正巧这日还没成行,遂携妻子王韫秀与薛白一道出城。

  一路上,元载并不谈公事,只问了些薛白的私事。

  “听闻薛郎要纳妾了?”

  薛白闻言讶然,道:“我尚不知此事,公辅兄是何处听闻的?”

  元载道:“长安城已然传遍了,将你营救哥奴之女的事迹编成故事,说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终成眷属我也想,纳妾却没来得及计划。”

  薛白近来属实是忙,每日都在中书门下省想办法站稳脚跟,救出李家之后,连李腾空都没能见上几面。

  元载道:“薛郎还是尽快纳了的好。”

  “为何?”

  “你若不纳她为妾,要不了多久,长安城便要有新的故事,说你妻子好妒,阻止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传来传去,反要将她传成恶人了。”

  薛白没想到会把颜嫣置于这等处境,闻言沉默了下来。

  奇怪的是,反而是元载先叹了一口气,望着远处的秦岭,心中羡慕薛白将纳得美妾。

  “薛郎不必有所犹豫,出人头地、妻妾成群,方为大丈夫。”

  “公辅兄所言甚是。”薛白随口应了。

  之后,因王蕴秀策马上前来,两人便不再多谈这话题,只议论朝堂之事。

  向南行了十里,他们留意着路上的一队队商旅。

  因王忠嗣回程时并无太多将士跟随,唯有管崇嗣带着十余人,队伍规模与寻常人无异,容易错过了。

  “阿爷!”

  还是王韫秀眼尖,忽然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认出了王忠嗣的亲兵,连忙上前,拉开车帘一看,王忠嗣倚在车厢中,脸色虚弱憔悴,面如金纸。

  “阿爷,你病得重不重?”

  王忠嗣正被颠簸得头晕脑涨,闻言摇摇头,懒得说话。

  双方汇合时天色已晚,遂就在长安城外的驿馆歇了,准备次日进长安里。

  这正是当年薛白与杜媗一起住过的驿馆,故地重游,他还能清晰地回想起与杜媗于黑暗中初次相拥的情形。故而,分配房间时他依旧选择了那一间。

  入夜,他正独自在屋中假寐,忽听得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便见一名王忠嗣的亲兵正在门外,不时转头四下打量着,鬼鬼祟祟的样子。

  两人也不说话,默契地去了王忠嗣所在的屋子里。

  到了院里,前方,王韫秀也刚到,正与管崇嗣在说着话。

  “元载不知吧?”

  “被你们灌了几壶酒,醉死过去了。”王韫秀道:“你们故意的?有何事不让他知晓?”

  “他如今攀附权贵,为节帅性命考虑,许多事还是莫让他知道为好。”

  管崇嗣说着,见薛白也到了,迎上前亲手关上院门,低声道:“薛郎来了,节帅还未睡,正在等伱。”

  “王节帅近来如何?”

  “好多了。”管崇嗣道,“自从在梁州换了大夫之后,至少病情未再加重过。”

  王韫秀不知在梁州发生了什么,闻言不由疑惑,问道:“换了大夫?这又是何意。”

  “长话短说吧,节帅在南诏沾染瘴气,本还不算重。

  回到益州请了几个大夫之后,病症反而渐渐加重了。

  初时,我们还以为是鞍马劳顿所致,到了梁州,我们便停下来。

  好在后来薛郎也到了,揪出那几个大夫中,有人故意害节帅。”

  “什么?”

  “小娘子轻声些。”

  说着,他们进了客房,管崇嗣长得太高,过槛时都要低着头。

  王韫秀冷静下来,向薛白行了个万福,小声问道:“薛郎如何能揪出要害我阿爷的大夫?”

  薛白道:“安禄山、李林甫一直想着加害王节帅,这是早便知晓的。

  安禄山此前更是派了人到益州,我便有些起疑。”

  “多亏了薛郎。”管崇嗣道,“否则,节帅万一被人害了,世人还只当他是病逝了。”

  客房中,王忠嗣已从榻上坐起,精神比傍晚时略好了一些。

  他该没有考虑个人的事情,见了薛白,当即问道:“朝中形势如何了?”

  “快要达到平衡了吧。”薛白略带着些调侃之意。

  王忠嗣听得忧心忡忡,叹道:“圣人提防太子,以杨国忠、安禄山制衡,可东宫被打压过甚。而杨国忠不堪重任,局面看似平衡,恐要失衡了啊。”

  薛白道:“安思顺已兼任了朔方节度使,王节帅对此人有何看法?”

  “安思顺曾在我麾下。”

  王忠嗣太虚弱了,许多事已记不太清楚,目光中泛着回忆之色,缓缓道:“他比我大十岁,在陇右军中的时间也比我久得多。

  记得,我阿爷跟随薛讷击吐蕃时,安思顺就在军中了。

  后来,我节制河陇,见他颇有功绩、资历,遂任他为大斗军使。”

  薛白问道:“若我说安禄山早晚必定造反,节帅认为,安思顺可会是他的同谋?”

  “我很难相信,在河陇并肩与吐蕃作战的部将、袍泽会造反。”王忠嗣道:“我在范阳,亲眼见到了安禄山筑城屯兵。但安思顺给人的观感,与安禄山大不相同。”

  薛白道:“这個问题,我也问了我老师。他刚从陇右回来,说哥舒翰已认定了安思顺有谋逆之心。”

  “他们二人一向不对付,安思顺任大斗军使时,哥舒翰便是副使。当时,我命大斗军去新城征讨吐蕃。安思顺派了一个心腹副将与哥舒翰一起迎击蕃军,那副将屡次以言语羞辱哥舒翰,哥舒翰遂将其活活打死以树威信。之后在尕海连续击败了三支吐蕃军,是为其成名一战,但与安思顺之间的仇怨也就种下了。”

  “王节帅之意,哥舒翰是因私怨而对安思顺有偏见?”

  王忠嗣摇摇头,道:“此事可作为判断依据之一。另外,李林甫也知他们有私怨,方才让哥舒翰节度陇右、安思顺节度河西,以为互相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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