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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华彩(1~402)作者:怪诞的表哥 - 第 829 页

  正是亭亭玉体,宛似浮波菡萏,含露弄娇辉。

  洗罢,她手一抬,两个宫娥连忙在池边铺上柔软的毯子,扶起杨玉环。

  湿漉漉的玉足踏上毯子,张云容已拿起一条大浴巾上前,裹住了那诱人的身躯。

  “还是华清宫好,沐浴了真舒服。”

  杨玉环侧着头,整理着她的青丝,满意地笑了笑。

  张云容道:“便是在长安城,贵妃不也是想洗就洗。”

  “要驱你们烧水总是麻烦。”

  距离梳妆台不远处,一只鹦鹉正站在架子上,圆圆的眼珠子转动着,忽然大叫起来。

  “胡了,胡了!”

  杨玉环没等侍婢替她擦好头发,赤足跑过去,指着鹦鹉的小脑袋便教训道:“不许说。”

  “胡了,清一色胡了。”

  “教了你许多诗词歌赋,没几天便忘了,倒像只赌徒鹦鹉。”杨玉环没好气道。

  张云容上前笑道:“这小东西学乖了,每次贵妃胡了牌高兴,它跟着叫两句总能讨到吃的,可见它也明白胡牌是好事。”

  “不学好的东西。”

  正说着,有侍婢禀道:“虢国夫人进宫求见。”

  杨玉环遂道:“把薛白送我那套衣裙拿来,我就在殿里见阿姐。”

  她说的是薛白在她生日时送的礼物,与安禄山进献的各种珍宝比起来显得极是简陋,当时杨玉环收下还嗔了薛白一句小气。可在当天夜里,她试穿之后却分外喜欢。

  用料不到一匹布,胜过了无数的金银珠宝。

  那是一件襦裙,整体上就是当世最常见的样子,这次薛白把更多的心思花在小细节的设计上。

  比如,双层的裙摆,轻纱配着丝绸,又清凉又不至于暴露,关键是特别好看;

  再比如薄纱上的刺绣,把轻盈与精美搭得恰到好处。

  不像他之前进献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衣服,这样的小小的改动更能让世人接受。

  更何况杨玉环姿容绝世,穿上这身襦裙,任谁见了都只能由衷赞一声美。

  过了一会儿,杨玉瑶进来。

  杨玉环下意识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见薛白不在,意料之中带了略微的失望,心想着裁缝还没见到她穿上这身衣服的模样呢。

  “咦。”杨玉瑶目露惊讶,上前细细打量着,道:“竟是这般好看?”

  “三姐穿一定也好看。”

  “我更高挑些,没你这样俏丽。”

  杨玉环听了,心里并没有很高兴,只觉杨三姐是在炫耀,暗道高有什么好的,又不是男人。

  接着,她便知原来这套衣裙杨玉瑶已先试过了,没奈何,这姐弟二人就是更亲密些。

  “说来,阿白如今算是开窍了,薛打牌、薛裁缝,可比薛御史、薛舍人要有趣得多。”

  杨玉瑶道:“男儿总归是要做一番事业的,也不能总围着女儿家转。”

  日子久了,她显然更了解薛白得多。

  杨玉环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今日来,不提这些打牌、裁缝的,是来向你打听一位宫中画匠。”杨玉瑶道,“听闻有一个叫张萱的,你可知晓?”

  “张画直?如何能不识?”

  杨玉环说着,招过张云容让她将鹦鹉带过来,笑道:“就在去年,他还给我画了一幅《太真教鹦鹉图》,呶,让你瞧瞧画里这鹦鹉。”

  她养的这只鹦鹉甚有灵性,才被带到殿上已大喊道:“三姐,三姐。”

  三姐并不理它,只是看着那幅《太真教鹦鹉图》,问道:“张萱如今在何处?”

  “他就是长安人,如今年迈,不再供奉宫中,隐居在终南山。

  除了圣人派去护送他的禁卫,还真少有人知晓。”

  说罢,杨玉环再次招过张云容,道:“你去问问高将军张萱的下落,就说我还想请他为我画一幅画。”

  这边姐妹俩继续讨论着衣裳,过了小半个时辰,张云容回来,把问话的结果告知了杨玉瑶。

  是日傍晚,虢国夫人别业。

  “我亲自去一趟。”薛白得知了张萱的去处,思忖良久,这般做了决定。

  杨玉瑶大为不解,问道:“为何?”

  薛白与她在身体上的关系要近得多,对她的信任反而不如李腾空,于是,斟酌着缓缓说道:“我打听到,张萱当年到薛锈宅中画了许多人,也许见过我的生身父母。”

  “你还打听这些做甚?以伱如今的处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若不事先打听清楚,等先被政敌知晓了,处境只会更危险。”

  “谁那般不开眼?弄死罢了。”

  “放心吧,此去终南山,快的话两日便回了,便说我去为圣人的七夕御宴挑礼物。”

  薛白安抚了杨玉瑶,心想,不开眼的那个人恐怕是自己。

  而他之所以一定要见张萱,因为他希望能说服或是欺骗张萱,往后出面替他作证,证明他就是皇孙。

  有了这样一個人证,他也许可以在风云变幻之时,争取到更多支持。

  随侍华清宫的官员多会在昭应县城置宅,袁思艺亦是如此。

  是日他不当值,便一直在书房中看着他从尚宫局带回的文书,再次翻到了那幅薛妃画像。

  他眯起老眼,盯着画像上的孩童看了很久。

  “阿爷,你唤我?”

  一个中年宦官无声无息地走进了书房,躬身行礼道。

  这人名叫辅趚琳,三十五岁左右,面容严肃,与袁思艺一样正经古板,有着朝堂官员的气场。

  旁人若不知他的身份,往往要以为他胯下之物犹在。

  “看看。”袁思艺道:“哥奴临死前调阅的文书,我想不明白为何其中有一张李瑛的后妃与儿子的画像。”

  “废太子的几个儿子,皆为庆王所收养。”辅趚琳道:“画中这位皇孙,为薛妃所出,那该是废太子第四子李俅?

  哥奴调此画像,是想以此为理由,拥立庆王?”

  袁思艺点点头,不否认这种可能。

  他原本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只是李林甫临死前见过高力士便马上调阅了文书,他心中好奇,便命人把文书拿来一观,当时随意一看,没能看出其中的玄机,便丢在一旁未管。

  直到薛白忽然向圣人提起此事,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他没有马上禀报圣人,反而在圣人面前遮掩了,想要先查清楚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你去一趟终南山,找到当年的画师张萱,问清楚这幅画有何隐情。若问不出来,把人直接带回来。”

  “你亲自去,带上心腹,莫教旁人知晓。”

  辅趚琳应下,心里虽认为袁思艺小题大作了。却还是谨奉命令行事,直带人奔往终南山。

  终南山。在楼观台恢宏的殿宇群后方的山岭之中、距老子说经台东面十余里处,有座山名为赤峪口,山内有一天然石洞,名为迎阳洞。

  张萱告老归隐后,便在洞口处造了木楼,修道养老。

  六月末,有一老友前来看他,在他这聚天地灵气之住所盘桓了数日之后,今日告辞而去。

  张萱送友人到山下,终究不舍,道:“你既喜欢此处,何不多留些日子,把洞内的壁画完成了再走?”

  “我亦想留啊,然而有差遣在身,不得不走了。”

  “差遣?”张萱道:“此番你我相见,始终只谈画技。我还当你与我一般,不在宫中供奉了。”

  “我若也辞了,圣人岂能放你走?这几年我去了趟蜀中,如今方归。”

  “为何?”

  “天宝五载,圣人听进京的杨钊说嘉陵江风景秀丽,妙趣横生,遂命我到蜀中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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