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七章 夜色沉沉（续）
蔡中不忍心叫醒刘一民，一屁股坐在刘一民身边，挥手让围成人墙保护刘一民睡觉的警卫战士散开，从自己的警卫员手中接过水壶，喝了一口辣椒水。不料，喝的有点急了，呛的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嗽，就把刘一民惊醒了。
刘一民醒来后站了起来，从蔡中手里接过水壶，咕咕咚咚喝了几口，浑身暖洋洋的，这才抹抹嘴，对鲍文和李德光说道：“蔡主任告诉你们了吧？”
鲍文和李德光齐声回答道：“是！”
这个时候，我军各部都在打扫战场，警卫团一营的战士们又在周围部署了警卫圈，不怕小鬼子残兵打冷枪了。刘一民从兜里摸出烟来，扔给蔡中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了一口，定定神，这才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我军的高级骨干将领，鲍文和胡老虎一起创建我们的骑兵，到现在发展到现在的骑兵司令部，拥有骑兵纵队和各纵队的8个骑兵团、4个骑兵营，对我军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李德光从教七旅到七纵，参与指挥了七纵的一系列战斗，在战斗中表现出了较高的军事指挥才能，同样立下了赫赫战功。让你们两个随蔡主任一起组成洮辽指挥部，担任副指挥，是让你们和蔡主任一道，共同完成交给你们的任务。这个任务简单说就是三点：一是伪装我军主力在洮南、白城一带活动并迅速抢占阿尔山车站、昂昂溪车站，向钉子一样钉在那里，控制好我军主力西进蒙古高原、北上远东地区的交通战略要点。二是保护铁路、公路，囤积粮草弹药，为我军主力大举西进、北上打基础。三是在这一带建立政权，发动群众、扩充武装。眼下，你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趁着昂昂溪、阿尔山日军尚不知我军消灭第五军之机，骑兵上火车，迅速袭占这两个地方。至于你们三个的分工，蔡主任负总责，鲍文负责扩充武装、征集粮草、囤积弹药和组建洮南、白城地方政权，李德光负责军事指挥。”
说到这里，刘一民停了一会儿，看了看夜色中的科尔沁草原，这才又继续说道：“蒙古高原的春天就要到了，正适合我军横扫蒙古。你们就是我军主力横扫蒙古的先遣指挥部，也是后勤保障部。不过，光靠你们是不行的。蔡主任，你给陈政委去电，要他立即报告中央，请中央迅速组织蒙古干部队，把在西安的所有蒙古族干部全部派回来，我们出飞机，空运到白城和你们会合。同时，要陈政委在沈阳组织赴蒙古地区的干部工作队，乘火车赶到这里向你们报到。打完这一仗，我和陈政委、罗政委亲自到白城来给干部们做动员，到时候我军还要再从主力部队中抽调大批干部到蒙古、远东地区工作。”
蔡中忙说：“请刘总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刘一民又交待道：“在发动群众时，一定要注意民族政策。等中央派的蒙古族干部一到，就开始办蒙族干部训练班，赶早不赶晚，早一天办就早一天收效。”
蔡中见刘一民千叮咛万嘱咐的，蔡中知道他是不放心，就说：“我想了，我们这里八个骑兵团、四个骑兵营，又有七纵留守双辽保护补给线的部队，兵力足够。抽出六个骑兵团随你东进。这是大决战，多一支部队就多一份力量，关键时候都能起决定作用。”
蔡中刚才还在和刘一民讨价还价、想再要两个步兵团呢，这会儿反过来却要减少部队、加强主力力量了。好个蔡中，不愧是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的政治部主任！
说实话，刘一民恨不得把留下的骑兵全部带走，增加主力突击力量。但是，打仗得纵观全局，留下这支相对比较强大的力量在西线，还有掩护主力侧翼安全的作用。万一关东军狗急跳墙，调动伪龙江省、兴安诸省的日伪军在关键时候偷袭我军，这支力量就可以起到阻击、甚至消灭日伪军的作用。
各纵队的骑兵团，实际上都是原来的骑兵营。整编扩军后，一纵到八纵这八个纵队的骑兵营扩编为骑兵团，兵力也不过500多人，主要是战马不足。九纵到十二纵这四个纵队的骑兵营仍叫骑兵营，每营300多人，原因仍然是战马不足。
斟酌半天，刘一民说道：“也好，这八个骑兵团我带走5个。给你们留下3个骑兵团、3个骑兵营。此战一结束，胡老虎就会率全部骑兵赶到这里，以最快速度和你们汇合。而且，只要保证铁路公路畅通，我军可以随时从前线抽调部队增援你们。”
蔡中领着鲍文和李德光走了，去忙着组建洮辽指挥部、执行刘一民交待的任务去了。刘一民也不睡了，返回指挥部要通了高原、李清、胡老虎、李昌、韩前进的电话，询问部队集中了没有，开始战场休整没有。
得知准备第一批出发的部队都陆续集中，进入休整，刘一民交待他们一定要战士们睡两个小时，但除了做饭外不许生火取暖，以免日机夜间偷袭。
日军飞机早就能够夜间偷袭了，淞沪会战时候就玩过这招。因此，我军占领城市后夜晚都实行灯火管制。
放下电话后，刘一民就着马灯，亲自给主席发了封电报，详细报告了歼灭日军第五军的经过，并报告将率主力东进，攻占长春，与关东军主力会战。最后，刘一民提出暂不对外公布我军消灭日军第六军、第五军消息，尽量为我军下一步作战和进军蒙古、远东赢得时间。
起草完给主席的电报，刘一民又给陈云、李富春、项英去电报，通报消灭第五军主力的情况，要求他们务必保证铁路运输畅通、确保向前线输送炮弹。刘一民特别要求务必集中力量生产日式战斗机，迅速补充冯达飞他们的战损，争取能把战斗机编队恢复起来。
刘一民电令刘建立，二纵、六纵今夜务必全部赶到四平一线，投入战斗。同时命令九纵的王建安、十二纵王南湖、十一纵许世友积极向日军发动夜战，打的越猛越好，纠缠住日军，使其不能回撤，掩护我主力向长春开进。
刘一民下令各纵队野战医院把重伤员全部转移到设在洮南的东总野战医院继续治疗，轻伤员转移到洮南和白城地方医院治疗，命令陈同、倪华组织精干前进医疗队迅速赶到指挥部来，随军出征。
忙完这一切，刘一民才就着辣椒水吃了口干粮，然后就下令大军东进。
这时候，长春城内还在供暖呢，月色清冷，初春的风儿也冷瘦瘦的，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主力结束松辽战役后连夜东进。一列列军列从白城站出发，火车头上的车灯照的钢轨一片通明；一纵机械化集团的坦克、装甲车、汽车、摩托车也都打开着车灯，沿着白城通向长春的公路前进。胡老虎指挥的骑兵集团打着火把，驰骋在通往长春的公路上。炮纵、防空一旅的炮车上坐着炮兵战士，也在向东开进。
赵小曼领着文工团员们在火车站、公路边宣传。
大捷之后，人人心情欢畅。文工团员们的快板打的欢，路过的部队的战士们的叫好声也叫的欢。一时间，车站上、公路边，竟然欢声一片。
刘一民走的比较晚，他在等候四纵、五纵、七纵部队。
连续消灭了日军第六军、第五军，虽然我军炮火猛烈，摧毁了大量的日军车辆，但是第六军的第二十三师团是机械化师团，第五军的车辆、战马都很多，我军缴获了大批的坦克、装甲车、汽车、胶轮马车和战马，加上日军第五军从阿尔山返回的军列，我军的运输能力空前提高。在罗荣桓的统一调配下，三纵全部乘坐军列、一纵和重机枪旅乘坐该纵原有车辆，缴获的装甲车、汽车全部用来运输四纵，五纵乘坐全军所有的胶轮马车、骑驮马前进，七纵在白城等候返回的军列装运。结果，一纵、三纵发扬风格，一纵的坦克炮塔上都坐着战士，汽车也全部满载，省下了200辆汽车。三纵的火车上挤得人挨人，硬是节约了3列火车。这下，陈大勇不愿意在白城等了，3列火车运了一部分，200辆汽车运了一部分，剩下的部队全部步行军，边步行边等候返回的军列、汽车接运。
刘一民站在公路边，一直等到陈大勇骑马赶上来，询问了部队伤亡情况，这才和他敬礼告别，与罗荣桓、叶挺一起，上了汽车，领着警卫一营和东总司令部人员，向东开去！
车轮滚滚，铁流向东，雄壮的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向东杀去了！
第一三三八章 乱了方寸
4月9日这天晚上，东北人民抗日联军主力在大举东进，长春的关东军司令部里却是鸡飞狗跳，乱了方寸。
关东军自从设立的那天起，就是日军侵华急先锋。日军战略家们提出的满蒙是日本的生命线、就是靠关东军的来实现的。特别是日军取得日苏战争胜利后，关东军上上下下走路时鼻孔都朝到了天上，不可一世。但是，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和苏联远东红军不同，苏联远东红军打的是正规战、阵地战，是寸土不让的保卫战，遇到这样的对手，擅长偷袭的日军占尽优势，实施雷霆一击，在战争前期，苏联远东红军的的机场、舰队就受到摧残，日军轻易夺得了制空权、制海权，加上德国鬼子在西线疯狂进攻，远东红军得不到强有力的增援，日军自然是能够取得胜利、达到战役目标了。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则不同，这支部队从刘一民组建红18团起，就是偷袭伏击的祖宗，迷敌、惑敌的本领放眼天下无出其右，作战又不依常理，骄横不可一世的关东军根本就弄不清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的主力在什么地方、要攻击哪里，自然是处处挨打、损兵折将了。可以说，仅从战术角度考量，关东军遇上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就没有丝毫优势可言。
这才多长时间，我军袭占旅顺、大连、沈阳，强攻锦州、四平，解放了辽宁，消灭了日军关东军和伪满军奉天警备区、锦州警备区的部队，现在又消灭了日军第六军主力，第五军主力生死未卜，这让关东军司令官山田乙三乃至日军大本营的侵略狂人们如何能够不心惊胆颤么！
关东军司令部大楼里死气沉沉，电台滴滴答答响个不停，参谋们一个个拿着电话话筒都在大呼小叫，想弄清楚第五军现在到底突围没有。
自从命令航空集团抽调机群掩护第五军突围后，山田乙三不在豪华的关东军司令官官邸里呆了，来到了大楼里的作战室，和参谋长武藤章、副参谋长秦彦三郎以及参谋主任、情报主任等人一起，对着地图，分析研判，下达命令。
此时的山田乙三，已经把他说的要剖腹谢罪的话忘的一干二净了！
有了第六军的前车之鉴，关东军机要室的电台在不停地呼叫第五军各师团、各旅团、各联队，期望着能与这些部队联系上，弄清楚第五军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一民判断的很准确，山田乙三也好，武藤章也罢，根本就不相信精锐的第五军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全歼。要知道，第五军是关东军目前兵力最庞大的一个军，三个完整的师团，一个战车旅团，一个骑兵旅团，还有几个联队的重炮兵和工兵，除去留在蒙古的部队，第五军回援东北的部队足足八、九万人，加上伪蒙军的两个骑兵师，那是标准的十万大军，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歼灭呢？
山田乙三有生以来从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诡异的事情。过去，都是日军主动打别人，关东军长期以来需要解决的问题是部队的求战意识与内阁的约束问题，他们干的很多事情都是先斩后奏。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关东军被动挨打了。而且，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的刀子捅的是如此的犀利，让关东军柔软的心脏承受不起。
山田乙三现在面临的难题是继续攻击四平、抚顺地区，还是停止向南攻击，迅速增援第五军。
武藤章这人比较务实，认为第六军全体玉碎了，第五军又陷入了刘一民部的包围中，就算突围成功，主力也严重受损。向南攻击的三路大军已经损失了一路，一旦刘一民主力从西向东扑来，新京就危险了。那么强大的第六军、第五军都被刘一民伏击了，单靠动员的在乡军人、学生、满洲国防军是绝对守不住新京的。因此，武藤章建议必须立即改变作战方略，停止向南攻击，也不增援第五军了，第三军、第四军、第二十军和关东军直属部队立即快速返回新京，部署守备新京。
不仅如此，武藤章还建议原计划在渤海湾登陆的第一师团、第七师团、第九师团改在安东登陆，这样可以与朝鲜军抱成一团，形成重兵集团，退可以接应新京守军撤向安东、朝鲜，进可以以重兵集团攻击关东州，只要夺回关东州，关东军各部队的补给情况就会明显改善。
山田乙三一听就恼了，感情武藤章这是在纵容他放弃新京啊！这个混蛋，平日夸夸其谈，看上去智谋百出，实际上就是个支那古代的纸上谈兵的赵括！关东军主力分三路南下攻击刘一民主力的计划是他订的，让第六军、第五军组成西路迂回包抄部队的主意是他出的，现在一遇挫折竟然就要停止南下作战、退守长春，甚至还想着放弃新京，简直是岂有此理！
恼怒异常的山田乙三劈手抓住武藤章，眼见就要噼里啪啦一顿狂揍了，最后还是脑子里的一丝理智占了上风，山田乙三放过了武藤章，转而提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能不能一方面固守新京，另一方面集中全力攻占奉天。
山田乙三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今天白天，日军全线突破，华北方面军山海关前线重兵集团突破山海关防线后，一路向东追击，最迟明天早上就可以抵达锦州，合围锦州；朝鲜军攻占安东城后，重新打通了满洲国和朝鲜的联系，关东军、朝鲜军联手了，这样的话，从南洋返回的部队就可以从安东登陆，迅速加入东北战场，支援关东军作战；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既然刘一民主力跑到了洮南和白城子一线，四平、沈阳地区的刘一民部队就是迟滞阻击部队，山田乙三认为关东军主力完全有能力全歼这些部队，攻占四平，直下奉天。而且，山田乙三还有杀手锏，那就是计划在渤海湾登陆的关东军最精锐的第一师团、第七师团、第九师团。只要这三个师团在营口港、葫芦岛港突然登陆，山田乙三相信，奉天就一鼓可下。
武藤章和山田乙三的想法不同，他也知道关东军全力进攻的话，能拿下奉天。只是拿下奉天的代价太沉重，很可能新京会丢失。这个不是武藤章胆小多疑，而是事情在那里明摆着，刘一民主力歼灭第五军后，必然会迅速东进，攻占新京，抄关东军南下部队的后路。到时候，万一让刘一民在四平城下或奉天城下再把关东军中路部队给吃掉了，关东军恐怕就真的完了。
司令官和参谋长两个意见不统一，秦彦三郎也不敢随便插嘴。只不过秦彦三郎提了个很要害的问题，那就是必须弄清楚第五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第五军突围成功，哪怕是只突围出来两、三万人，就能牵制住刘一民主力一到两天时间。有一到两天时间，关东军就可以攻下四平甚至奉天，然后回师增援第五军，固守新京。
第五军司令官饭村襄中将发完诀别电后就联系不上了，现在唯一能迅速搞清楚战场情况的，只有航空兵了。
时间在山田乙三热切的期盼中不停的流失。天黑了，航空集团的报告也来了。令山田乙三吐血的是，航空集团的报告竟然说由于洮南到白城子之间烟雾缭绕，能见度极低，无法观察清楚第五军真实的作战情况。而且，航空集团在战场上空轰炸30分钟后，遭遇美军空军的截击，不得不全力以赴进行空战，付出了极大的损失，在天黑后撤离战场。
山田乙三只想把航空集团司令官安藤三郎中将抓起来枪毙了，可惜他没那权力，只能在电话里臭骂一通了事。
这样一来，山田乙三冷静了，他不得不认真考虑武藤章的建议了。因为航空兵只轰炸了半个小时，就算在这半个小时内炸通了一条通道，第五军能够突围出来一部分，这天一黑，离开了航空兵的掩护，第五军突围部队也难逃刘一民的毒手，充其量也只是拖延的时间长短问题。
不过，山田乙三不死心，还是不想放弃他的夺回奉天、关东州的作战计划。
山田乙三下达了有点犹豫的命令，那就是命令在青岛待机的第一师团、第七师团、第九师团立即船运营口登陆，闪击沈阳；原定于在朝鲜登陆的从东南亚调回来的第四师团改在安东登陆，控制安东地区。朝鲜军、南下进攻的东路部队夹击抚顺地区，配合第一、第七、第九师团夺取沈阳；中路攻击四平的主力，向四平发动猛攻，然后撤回公主岭、新京固守。
第一三三九章 乱了方寸（续）
夜色掩盖了人世间的一切奇诡！
关东军司令官山田乙三下达完命令后时间不长，关东军司令部的电台忽然收到了第五军第十一师团师团长鹰森孝中将的电报，报告说第五军在洮南和白城之间遭遇刘一民主力伏击，刘一民动用了至少10个以上炮兵联队的炮火实施炮火密集覆盖，第五军主力损失极为惨重。其中，作为军侧翼搜索掩护部队的第三骑兵旅团、和军主力行军先头部队战车第二旅团以及两个蒙军骑兵师被刘一民猛烈炮火击溃，刘一民部随即集中炮火猛烈攻击军主力，将军主力击溃。刘一民部迅即展开对军主力的围攻，利用强大的装甲优势，将军主力分割成南北两块。航空兵机群赶到的时候，用半个小时时间对刘一民部外围阵地实施轰炸，第五军司令官饭村襄中将抓住战机，果断组织反突击和突围，被刘一民部分割在北面的部队得以收拢，冲出了包围圈。晚上，突围出来的部队在关帝庙一带重新陷入刘一民部包围圈，陷入苦战中。军司令官饭村襄中将在突围中乘坐的战车被击中，身负重伤，现在由他指挥突围部队作战。总计现在突围出来的部队共3万余人，以第十一师团、第二十四师团和军直属炮兵部队、工兵部队为主，建制已被全部打乱。第一一六师团和其它部队因为被包围在南半部包围圈中，基本全体玉碎。因为突围中重武器、重装备全部损失殆尽，电台仅剩一部，炮兵、工兵都是赤手空拳，请司令官阁下紧急战术指导，增援第五军突围部队，并空投武器弹药和食物。
这封电报合情合理，等于是给山田乙三和武藤章等人打了一支强心针。山田乙三当即就命令给鹰森孝中将发报，命令他收拢部队，趁夜色掩护，继续向东转移，务必保持通信畅通、天亮后飞机出动掩护突围，并空投武器弹药和食物。
山田乙三本来还想命令电台给第十一师团、第二十四师团的联队长们发必须本人亲译的电报，印证鹰森孝中将电报的真实性，但是鹰森孝中将电报上说的清楚，只剩下这一部电台了。想想在那么猛烈的炮火下，战车第二旅团都被打残了，其它部队把重装备都丢了是很正常的。不过，山田乙三、武藤章还是多了个心眼，命令距离战场最近的大赉、安广两县的日伪守备部队迅速出动，到关帝庙一带侦察联络，并报告第五军真实情况。
实际上，以鹰森孝中将名义发的这封电报是钱壮飞他们的手笔，日军第十一师团师团长鹰森孝中将早就被炮弹炸的死透透了，那里还能给山田乙三发电报么！
兵不厌诈，兵不厌诈啊！
有了第五军的消息，山田乙三的心情放松了一点，开始督促各部队连夜行动了。
应该说，山田乙三的命令确实有可取之处，如果日军第一师团、第七师团、第九师团天明后在营口登陆，不光沈阳危险、鞍山危险，包括坚守锦州的十纵也是万分凶险。而且，只要日军进攻四平方向的部队能够顺利回撤公主岭和长春，就可以依托长春、公主岭一带阵地与刘一民率领的主力抗衡。一旦刘一民攻击长春不能速战速决，南线日军就可以增援，而且日军还可以从国内征召部队增援，从南方军调兵，依然有机会把刘一民主力围歼于长春城下。
这中间的关键在于山田乙三不能有任何犹豫，必须立即快速回撤四平方向部队，抢在我军进攻长春前缩回长春城。
时间，时间，对于敌我双方来说最关键的都是时间。
山田乙三这人，虽然也是日军大将，但与寺内寿一、畑俊六、冈村宁次、梅津美治郎这几个日军赫赫有名的大将相比，就逊色了许多。战后日本人写了很多美化侵略战争的书，许多书把冈村宁次、畑俊六、寺内寿一、梅津美治郎都塑造成非常了不起的日军统帅，但很少有人把山田乙三大将塑造成英武统帅的，因为山田乙三这个大将确实是让日本人有点说不起嘴。
山田乙三下令四平前线部队发起猛攻，以进攻掩护撤退，这是战场上常用的办法，也不稀奇。只不过山田乙三心里犹豫，万一他能一举攻下四平，说不定他就直接挥兵进攻沈阳了。因为刘一民主力在围攻第五军残部，等到天亮，山田乙三就可以派出机群支援第五军作战，说不定还能用航空炸弹炸残刘一民的主力部队呢！
日军，派山田乙三来当关东军司令官，还真的是选对人了！
刘一民命令撤往四平的九纵积极发动夜战，缠住关东军主力，为我军主力赶到长春、消灭关东军中路主力创造条件，山田乙三命令中路日军主力猛攻四平，简直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珠联璧合么！
四平方向的激战在山田乙三热切的注视下开始了。
刘一民的命令说的清楚，四平是东北人民抗日民主联军第九纵队的最后阵地，那意思就是命令九纵与四平共存亡！因为四平一旦丢失，沈阳啊，就暴露在日军的铁蹄下了。
九纵司令员王建安、政委张海涛都是虎将，但今天的战斗打的太窝囊，在日军庞大机群的狂轰滥炸下，九纵公主岭一线阵地被日军突破，不得不撤往四平。此时，九纵主力一路阻击，天黑后刚刚撤回四平。
王建安的眼睛都是通红的，样子有点吓人。撤进四平城后，王建安张嘴就骂人，把手下的旅长、团长骂的狗血喷头。这还是好的，要不是张海涛阻拦，王建安都想着掏出手枪枪毙人了。原因无它，阵地丢的快，部队伤亡大，没法向东总交待么！
王建安给各部队的命令简洁有力：“全力抢修工事，把四平城变成马德里！阵地就是我们的坟墓，要死就全部死在阵地上！”
十纵是以泰安支队和泰西警备旅为基础扩编的，绝大部分都是泰安周围地区子弟兵，经过几年抗战战场磨练，那都是金不换的百战精锐。王建安下这种死命令，不知道他眼窝里的泪水能憋多久呢！
接到刘一民的电报，王建安长出一口气，因为他知道，日军第五军被歼灭后，攻击四平的日伪军必然快速退兵，回防长春。这是常识！
王建安甚至想着，得想法组织主力，利用夜色全面出击，缠住急于撤退的日军，然个他们不能顺利撤回去，等我军主力赶到，就在公主岭和长春之间的大平原上干掉他们，以解心头之气。
轰隆隆的炮声惊醒了王建安，他马上明白，日军在撤退前要疯狂进攻一下。如果九纵挡住了日军的攻击，小鬼子就会灰溜溜的撤退。如果挡不住，小鬼子会一口气占领四平甚至南下攻占沈阳。这一定是小鬼子并不知道第五军主力被全歼了，我军主力正在星夜东进，还在想着冒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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