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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法官 - 第 801 页

  张斐连连点头道:“苏检察长言之有理。”

  这事双方可得谈清楚,不然的话,谁又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二人恁地大度,令蔡某更是倍感内疚。”蔡延庆叹了口气,道:“其实按理来说,蔡某应该立刻派人去严查此事,找出真凶,但是……但是如今这事理应是由公检法来调查,所以蔡某再三思量后,觉得何不交给张庭长亲自调查。”

  张斐赶忙道:“暂时可能就还不行,警署方面还需要招人,这还得徐徐渐渐,不能急于一时。”

  蔡延庆点点头,又道:“那不知道我们府衙该如何配合你们,蔡某听说,在开封府收税一事也归公检法。”

  “不是的。”

  张斐道:“蔡知府误会了,在开封府收税一事,是归税务司管,不归我们公检法,但目前朝廷并未打算在河中府建立税务司,我们就只管司法,在其余方面,还是由府衙管理。

  至于司法方面,我们皇庭和检察院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目前就等警署方面招人,届时还需要蔡知府将相关卷宗转移到我们皇庭。”

  税务司其实已经来了,但并未声张,套路依旧,得暗中收集证据。

  另外,只要有关司法的卷宗转移到皇庭,那就等于司法权力也进行转移。

  蔡延庆赶忙道:“关于卷宗,蔡某早已经准备齐全,今日就可以给张庭长送去。”

  张斐稍稍一愣,“要不再过两日,那边皇庭还要进行一些改建。”

  蔡延庆点点头道:“好吧!张庭长需要的时候,派人过来与我一声,我立刻让人送过去。”

  一旁的苏辙暗自叹了口气。

  蔡延庆急于将卷宗转移过来,显然就是不想跟他们牵扯太多。

  这是,一个老仆来到门前,道:“老爷,这宴席已经备好。”

  蔡延庆偏头看向张斐,笑道:“听闻张庭长还自创一门学问,名为法制之法,不知蔡某能否有幸请教。”

  张斐拱手道:“岂敢!岂敢!让蔡知府见笑了。”

  蔡延庆道:“那咱们就边喝边聊,请!”

  “请。”

  在席间,蔡延庆绝口不提政事,只谈学问,气氛倒也融洽,但也很平淡。

  直到下午时分,张斐和苏辙就告辞蔡延庆,上得马车,离开了府衙。

  “苏小先生怎么看?”

  张斐问道。

  苏辙道:“与我想象的一样,蔡知府不会刁难我们,但也不会给我们提供太多帮助,毕竟他要治理好这河中府,还需要各方势力的协助。”

  这必然是得罪人的事,而蔡延庆主要职务,不是审案,是财政,甚至于军政,他的工作是需要别人的帮助,那么与张斐他们保持距离,是合情合理的。

  张斐笑道:“看来我们只能靠自己。”

  正当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喊道:“抢劫啊!抢劫啊!”

  二人立刻掀开车帘往外面看去,只见一个男子一边喊着,一边往一条小巷追去。

  又听得旁边有行人道:“这两日是怎么回事,以前当街抢劫半月不见一次,今儿一天就见了两回,今早还听到昨夜有人家里被盗了。”

  他身旁的人道:“听说那些衙差近日都无心捉贼,以至于这贼盗变多了。”

  “为何?”

  “你没有听说么,朝廷派了一些皇家警察来取代这些衙差,他们马上就没活干了,还犯得着拼命么。”

  “皇家警察……光听这名,就让人不安啊!”

  “你小声一点,若让人听了去,可不得了了。”

  ……

  放下车窗帘。

  苏辙向张斐道:“之前我来的时候,并未有这种情况。”

  “看来他们就只是将我视作敌人啊!”

  张斐苦笑一声,心里也清楚,京城那些人肯定在信中就只提到他,其实事实也是如此,他才是整个公检法的核心。

  苏辙安慰道:“那也不一定,如果我来的时候,这河中府的治安就已经是非常混乱,岂不是告诉所有人,官家的决策是非常圣明的,等到你来之后,再生风波,便可将责任推给公检法。”

  张斐耸耸肩道:“无论如何,留给我们的时辰不多了。”

  苏辙道:“可是曹衙内又没有带皇家警察,这还得招人,恐怕一时半会还是要受制于他们。”

  张斐问道:“关于妫乡一案,你是否有把握查到证据?”

  苏辙道:“其实我已经查到一位关键的证人,但这位证人目前并不在这里,可能还得过两三天。”

  他这种性子,若无一定把握,是不会主动提起的。

  张斐点点头道:“你们得赶紧一点,我想借此案让皇庭运作起来,必须得搞一点动静出来,给予那些人一些震慑,同时消除百姓对我们的误会,或许审过此案后,种将军他们也会早日赶到这里。”

  苏辙赶紧问道:“看来你是有把握审理好此案。”

  张斐自信地笑道:“这是我分内之事,如果这个都处理不好,估计用不多久,咱们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苏辙听罢,不禁有些期待,“那行,我尽量早点查到证据。”

 

 

第四百八十一章 静待花开终有时

  在街旁的一家酒楼上,两个中年男子正注视着张斐的那辆马车从眼前缓缓驶过。

  年纪稍长的正是河中府通判韦应方,另一人则是河中府转运判官曹奕。

  “我们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就这两个年轻小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韦应方目光透着一丝疑惑。

  他们河中府如临大敌,结果就这么一群小屁孩。

  弄得他都有些尴尬。

  可曹奕却非常谨慎道:“韦通判万不可麻痹大意,我堂兄已经数次来信,让我们一定小心这张三,此人看似年轻,但手段常常出人意料,尤其是他在律法方面的造诣,令人防不胜防,还叮嘱我,若无绝对的把握,宁可用一些险招,也决不能与此人对簿公堂,那将必败无疑。”

  他堂兄就是那曹邗,此人比较狡猾,一直都是在后面出谋划策,谷济一案也并未牵连到他,但也被王安石找个借口给调去蜀地转运司。

  “是吗?”

  韦应方兀自不信。

  “千真万确。”

  曹奕道:“不少朝廷大臣都有书信给咱们河中府的官员,让他们小心堤防这张三,足见此人不可貌相。目前就是不知道,蔡知府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韦应方道:“蔡知府方面你大可放心,他已经暗示过,他不会去理会这些事的。”

  ……

  送走张斐和苏辙后,蔡延庆坐在椅子上,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思索着。

  “捍卫个人正当权益?”

  蔡延庆突然偏头看向一旁的主簿卓群问道:“卓主簿如何看这法制之法?”

  方才宴席上,主簿卓群也在一旁陪着。

  卓群沉吟少许,“这法制之法听着确实有些道理,但下官不认为其具有可行性。”

  神情还颇有一丝不屑,好似说,这话就像似他们这些小孩说得,经受过岁月洗礼的成年人应该不会讲出这些话来。

  蔡延庆稍稍点头:“与我的看法一样。”

  其实他们都是那种传统儒法思想,就是严法仁政,用仁政去调和严法,避免秦国的下场,但如果是仁法仁政,官府就会缺乏威信,反而做不成事。

  这也是儒家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因为不信,才被迫儒法合一。

  他们对法制之法的感觉就是,不切实际。

  卓群道:“知府打算如何应对?”

  蔡延庆摇摇头道:“他们并没有改变我的看法,我们还是尽量不要掺和这事,如果他们失败了,我们还是能帮着稳定河中府,也不至于令河中府又陷入混乱中。”

  卓群点头道:“下官也以为这是最好的应对之策,试问谁能放心将一府百姓交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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