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有人肯在权利之争中甘心雌伏,庙堂之上的争斗远胜于江湖,只能有我无你,一山难容二虎。”侍从的声音低缓阴沉起来:“还请皇子明断。”
扶苏骤然扭头:“你究竟是谁,我的侍从绝对没有这种见识。”
侍从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现在他已经很清楚,自己这番话已经彻底打动了扶苏。
第405章 这个时候你想起了谁
咸阳宫,赵高和几个内侍悄然肃立,嬴政跪坐在御案之后,神情专注的批阅着奏折。
赵高的目光扫了一眼矗立在一旁的天平,这架天平是蒙毅让公输仇亲自打造的,一边是一百二十斤的金锭,一边却是高高的一摞奏折。
只要皇帝陛下批阅的奏折和金锭一样多,天平上的机括就会自动的发出钟声,催促皇帝陛下休息。
大秦建国八年,嬴政皇帝天天如此,可以说,批阅这么多的奏折,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不仅仅是体力上的,还有脑力上的。
世事洞察本来就是一种恭维之言,但是结合罗网的情报,在加上朝臣的奏折,嬴政皇帝却对天下事了如指掌。
嬴政皇帝随手将一卷竹简放在御案边上,小内侍轻手轻脚的将竹简放在天平之上,一连串的机括响声,之后就是清越而悠扬的钟声。
赵高躬身道:“启禀皇帝陛下,今日批阅的奏折已经满一百二十斤,还请陛下保重龙体,早些安歇。”
嬴政微微摇头,赵高悄悄摇手,两个小内侍悄悄的退了下去。
赵高还想在请,嬴政已经摊开了一张羊皮奏折,这是军中特有的密报,通过罗网鹰隼传书传递而来。
御案之后,嬴政看着奏折,嘴角忽然出现了一股玩味的笑意,荧惑之石降落东郡,早就有当地官员八百里加急将这个消息送到了咸阳。
而蒙恬所部的黄金火骑兵已经从桑海出发,日夜兼程赶到了东郡。将闾处理事情的果决让嬴政微微点头。
扭头看向赵高:“小高子,你说从天而落的陨石,上面会有字吗!”
陨石落地,在战国已经不足为奇,人们不会因陨石降落而视为神异,所以赵高毫不犹豫的回答:“启禀陛下,当然不会。”
“但是,东郡降落的这块陨石,上面却携刻着八个大字。”嬴政微笑道。
赵高深深的躬身,一句话也不敢说,在不清楚荧惑之石上面刻的八个大字是什么之前,说什么都是错,不过看皇帝陛下,并没有恼怒的意思。仗着胆子笑道:“奴婢不知。”
“你知不知道,什么人能够预言荧惑之石从天而降。”嬴政皇帝再次问道。
“钦天监或许可以,而阴阳家的月神大人似乎也可以。”赵高忐忑的道。
嬴政自语道:“蒙恬军赶到东郡之时,恰逢月神和一个女子也在东郡,而且守护在荧惑之石的一旁,与此同时,荧惑之石上突然出现了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赵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喜从何来。”嬴政冷冽的目光扫过叩首的赵高。
“这八个字和丞相大人在和氏璧上的题字一模一样,说明陛下仁德已经得到了上苍承认。所以奴婢才恭喜陛下。”赵高喜笑颜开的道。
“这分明是太子让月神故弄玄虚。”嬴政冷哼一声,随即眸光之中闪过一丝杀机:“但是,蒙恬军赶到之时,恰逢月神,火媚儿和两个神秘之人大战,山东六国权贵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妄图在荧惑之石上动手脚。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赵高吓了一哆嗦,上次荧惑守心就已经让谣言四起,皇子扶苏都受到了牵连,而这次荧惑之石从天而落,如果让他们得手,不知道将有多少人头落地。
而荧惑之石旁边出现六国权贵派出的高手,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以为着皇权国法已经对这些亡命之徒没有了约束力,山东六国权贵对朝廷法度,对皇室权威已经失去了敬畏之心,他们想在荧惑之石刻上不利于大秦的文字,试图让天下黎民对大秦皇室产生狐疑。
“这些人简直其心可诛。”赵高咬牙切齿的道。
“参与这件事情的,难道仅仅是山东六国的复辟分子吗!”嬴政眼眸中闪烁着一股寒光。
赵高瞬息就趴伏在地上,任凭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一句话也不敢说。
嬴政皇帝从御案之后站起身来,一只手握住了天问剑柄,自语道:“权利就像是一剂毒药,而盛放毒药的容器如果破裂,这股毒药就会伤害很多人。”
赵高更是不敢接话,他很清楚,嬴政皇帝想起了谁,但这个时候,不管想起了谁,那个人也是倒霉催的。
“小高子,连你都不敢跟朕说实话了吗!”嬴政冷冷的俯视着他。
“奴婢……”赵高不是不敢,而是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很明显,上一次荧惑守心,就是皇子扶苏借这个奇异的天象,指责庙堂的国政有失民心。而这次荧惑之石旁边和月神大战的人,谁敢说和他没有关系。
跟随嬴政皇帝这么多年,赵高比任何人都清楚,嬴政皇帝在忌讳什么。也最恨谁。
当年王翦率领大军征伐楚国,而作为项氏一族精锐的腾龙军团却没参与大战,反而急行军感到和大秦交界的郢陈,就是接负责安抚楚国国民的昌平君回归楚国,废掉负刍取而代之。
但却让蒙毅提前觉察,提前一步将昌平君从郢陈拘押回咸阳,而腾龙军团也遭到了玄甲铁骑的伏击,全军覆没。
但是这团烈火一直隐藏在嬴政心中,即便是政务在繁忙,也从来就没熄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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