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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2部完 - 第 90 页

  「便是真睡不下,置个坐塌也就够了……」洛行云显然早有打算,「以后日子慢慢计较,真个长久安定下来,再打一张宽大床铺不迟。」

  应氏微笑点头,知道洛行云所言在理。

  洛行云沉吟半晌,犹犹豫豫说道:「娘亲也在,媳妇有个心思,想与爹爹商议……」

  听她也叫「爹爹」,彭怜不由苦笑说道:「我这未及弱冠,却已收了这些女儿!」

  应氏哈哈一笑,轻捶情郎一记嗔道:「谁让你睡了别人母亲!且容云儿细细说来!」

  彭怜赶忙闭口不言,确定洛行云轻声说道:「此次省亲,与家母相处几日,只觉她身体更加不如从前,面黄肌瘦,眼看便是病入膏肓,若是听之任之,只怕……」

  彭怜与应氏相视一眼,俱已猜到洛行云言外之意。

  果然洛行云继续说道:「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实在无法,只能请爹爹勉为其难,救我母亲一命!」

  看她这般郑重神情,彭怜知道洛行云并非玩笑,他与应氏对视一眼,随即收拢心思,政策上说道:「云儿心思,为夫自然深知,只是当日与雪儿阴差阳错,她算计与我在先,我借机报复于她在后,其时并无多大把握助她绝境逢生……」

  应氏一旁却道:「相公倒不是有意推拖,只是兹事体大,以亲家母那般性子,若也和我当初一般寻死觅活,岂不反而不美?」

  洛行云却坚定说道:「只要相公答应,其余诸事,媳妇自有安排!」

  她简略说了与母亲说了自己已与彭怜有了奸情,意图将小妹许给情郎等事,这才说道:「爹爹有此异能,媳妇若不尝试一番,岂不有负父母养育之恩?」

  应氏不住点头,彭怜也点头说道:「只要云儿计议妥当,为夫必然尽心竭力!」

  洛行云闻言不由欢欣鼓舞,抱住彭怜手臂喜笑颜开说道:「若是真能成事,媳妇母女三个,将来怕不是也会这般服侍爹爹呢!」

  ——未完待续——

  第十章 解铃之人

  兴盛府中,瑞雪过后,天地一片清凉,午后天光正好,照得大地一片光亮。

  枝头瑞雪渐渐消融,一滴水珠沉淀许久,终于脱离枝头,才落一般,忽而一道剑锋掠过,将它一分为二,一份崩飞化作水雾,一份溅入泥土散落不见。

  彭怜一套剑诀舞毕,收拢长剑,平抑丹田气息,这才一振袍袖,回身来到厅中。

  屋中三女言笑晏晏,见他进来,不由更加笑意盈盈。

  彭怜接过彩衣递来湿巾擦拭面颊手掌,好奇问道:「在说些什么,竟这般开心?」

  应氏笑道:「说起昨夜所言,在说你该如何博取岳母大人芳心!」

  彭怜脸色一红,看身边婢女彩衣偷看自己,不由尴尬说道:「这种事怎可随意宣之于众……」

  洛行云轻笑摇头说道:「这个法子却是彩衣想的,翠竹珠儿又不是外人。」

  应氏也道:「晚上便让老爷好好疼疼彩衣,过几日灵儿康复,也要收拢了珠儿才是!」

  她一句话将两个婢女说得俱是面色羞红,彩衣闪身躲到自家小姐身后,珠儿只是红了脸看着地面上自己脚尖,半晌不肯抬头。

  洛行云扯着身后婢女轻轻安抚,这才笑着说道:「我已与家母提前定好,若是父亲不生我气,那便请她亲自过来一趟住上两日,见过相公本人,觉得合适的话,再回家烦请父亲教导相公进学……」

  「待她来时,自然要与我同宿,到时相公假借醉酒认错了人,自然成就好事……」洛行云说出心中计划,随即又道:「此计若是不成,便将家母迷晕,总要相公为她诊治一番才好!」

  应氏却摇头说道:「一次两次或许不难,总是这般却不容易,我这病体迁延许久,相公朝夕为我诊治,也要两月左右方才得竟全功,只是三两日光景,怕是仅能探查究竟,无法彻底根治。」

  洛行云轻咬贝齿说道:「只是为人子女略尽孝心,实在不能成事,却也无话好讲……」

  应氏摇头笑道:「此事本应从长计议,若是果然亲家母和我当日一般身染重病、时日无多,这般火急火燎倒也值得;若是并非如此,倒是不必如此急切,你母亲若是性子执拗,宁可守贞病死,也不肯失节苟活,你这般陷她于不义,岂非不孝?」

  不待洛行云辩解,应氏又道:「为人子女,不可为孝而孝,你尽了孝心心安理得,如何知道长辈是否心安理得?真若孝顺,总该将抉择之权交予长辈自己选择才是……」

  洛行云闻言一愣,随即轻轻点头,竟是深以为然。

  「且等亲家母过来之后,我与她深谈一番,待我探明她真实心意,云儿再做打算不迟!」

  应氏老成持重之言,说得众人俱是点头称是,却听应氏又道:「左右相公已然答应,你那母亲妹妹早晚便是他囊中之物,对此为娘倒是毫不担心……」

  「只有一样,你那父亲若知道你私下与人勾搭成奸,如何竟能接受,还肯教授相公治学之道?」

  洛行云轻笑说道:「娘亲却是不知家父脾气秉性,他虽是端正鸿儒,却也是慈祥父亲,事关女儿一生幸福,不许我择夫另嫁,还不容我与人生情?」

  「尤其我与母亲说起相公如何文采武功卓尔不凡,这般人物与我妹妹却是正好般配,我若勾搭仆人,说不得他要将我逐出家门;若是勾引妹夫,媳妇倒觉得无可厚非……」

  应氏摇头笑道:「说的全是歪理!他们男子读书读的酸腐,哪里肯如你我一般考虑人情世故?伦理纲常不是随便说说,你这一步却是实在冒险许多!」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洛行云嘻嘻一笑,转头对彭怜说道:「只要相公不嫌弃我,婆母不休了我,便是父母如何不喜,怕也由不得他们!」

  泉灵一直微笑不语,此时也道:「所谓出嫁从夫,嫂嫂如今已是彭家人了,自然要听哥哥安排!」

  众女哈哈一笑,这才各自散去。

  洛行云回到房里修书一封交予彩衣,吩咐她交给徐三送到洛府,这才放下心来。

  母亲病重,却还不到难以挽回地步,婆母所言徐徐图之确实有些道理,洛行云一时犹疑不定,只是找了本书随意翻看起来。

  彩衣领了书信径自来找徐三,转述洛行云吩咐,这才回房伺候自家小姐。那徐三知道兹事体大,自然不敢耽搁,连忙吩咐下人备下马车,自己亲自出门来到洛府送信。

  马车仍是按照洛行云吩咐绕城半圈,半路里换了车马,这才来到洛府。

  徐三叩门而入,直将书信交给夫人身边亲近丫鬟,这才放心离开。

  那丫鬟擎着书信一路小跑回了主母房里,屋中点了四个炭炉,扑面便是一股热浪,却见那栾氏犹自穿着棉袄貂裘,面色苍白如纸,显得颇为憔悴。

  「夫人,大小姐捎信来了!」

  「才走一日,写什么信来?」栾氏嘀咕一声,却依然喜上眉梢,连忙接过信笺,打开一看,上面字迹娟秀,洋洋洒洒三张宣纸写满蝇头小楷。

  女儿所言倒是无他,只是关系自己身体,又问及丈夫态度如何,还请她无论如何近日过来相聚一堂,说是已找到为母亲祛病秘法,只需母亲来到便可妙手回春。

  几日来天阴下雪,栾氏便如身堕冰窟一般,手脚发寒,每日里瑟瑟发抖、夜不能寐,身上疼痛难忍,恨不得就此死了、一了百了,好过这般生受。

  只是念及一双女儿,长女虽嫁却已守寡,二女年纪不小却还没有着落,自己撒手而去,丈夫若不续弦还好,若是续弦……

  栾氏不敢想象,轻咳两声缓解喉间不适,有气无力说道:「你去看看老爷可在书房,速速回来报我……」

  丫鬟领命而去,不多时折返回来禀报说老爷正在书房。

  栾氏勉力起身,又披了一件貂裘,瑟瑟抖着身子出门,由着丫鬟搀扶来到书房。

  洛高崖正在书案写字,听见门响见是夫人来到,不由皱眉说道:「你畏寒怕冷,何不在屋里呆着?」

  栾氏一旁椅子上坐下,接过丫鬟递来暖炉,挥退众人这才说道:「云儿来信问我示下,昨夜与老爷所言之事,到底作何打算?」

  洛高崖怒哼一声,随手扔了手上狼毫,任那墨汁染黑案上字体,冷言说道:「做出这般辱没家风之事,还敢托你转述!忒也糊涂!」

  栾氏不住轻咳,只是掩口说道:「云儿成婚三天姑爷便应征入伍!当时……咳咳……当时云儿来信托你留住泉安不去边塞,你却……咳……却是怎么说的!什么『边患未绝何以家为』!什么『岂能徇……咳……徇一己之私、损社稷安危』!」

  「如今姑爷战死,我几次提议接她回来另许人家,你又说的什么!」栾氏情绪激动,说完最后一句话,终是忍不住呛咳起来。

  丫鬟赶忙上前为她捶背,栾氏连连摆手示意不用,剧烈呛咳半晌,锦帕上咳出一片殷红,她面色苍白,连忙收了锦帕。

  洛高崖背身妻子看向墙上书画,一幅横幅写着「糊涂」二字,他沉默良久,方才叹气说道:「罢了,罢了!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如今云儿家里却是如何境况?」

  听见丈夫语言和缓,栾氏松了口气,缓缓说道:「她家里被族人欺凌,说是亲家用了金蝉脱壳之计,安排车队替身去了外省,如今只带了几个家人住在附近……」

  「云儿去时反复叮嘱,只说莫要随意往来,免得惹来灾祸,若是老爷同意,便让她那情郎过来拜谒,由着老爷指点学业。若是老爷觉得相当,便与潭烟结个良缘……」

  「胡闹!」洛高崖拂然大怒,回身喝道:「自己成奸不算,还要构陷亲妹!她是猪油蒙了心么!」

  「你看你急什么!」栾氏反而淡定下来,柔声说道:「云儿也说了,要经你看过之后再做定夺,她如今名为守寡,其实有人相伴,不是觉得那彭生实在优秀,如何舍得让渡出来?女人善妒,不是至亲妹妹,谁肯任由自己喜爱之人另娶她人?」

  洛高崖并不言语,只是握着椅背生着闷气,栾氏又道:「烟儿年岁不小,相看了这些富贵人家子弟都不入眼,这般久拖不决,真成了老姑娘,岂不更加惹人耻笑?」

  「哼!真个逼得急了,随便找了人家打发出去就是!」

  栾氏不由一笑,「你又嘴硬!若是你肯舍得女儿委屈,那何府长孙不是早就成了咱家姑爷?」

  「何家门风纯正,那何郎人物庄重、文采斐然,本来就是良伴!」说起此事,洛高崖不由更加气恼,「非说人是什么『榆木疙瘩』『空心石头』!你教的好女儿!」

  栾氏轻咳两声,争辩说道:「云儿初嫁便即守寡,你自己也说,烟儿切不可随意嫁了,不能重蹈覆辙,怎的到头来又全怪到了我身上!你若舍得,便依我之意,将她绑了塞进花轿,岂容她这般挑三拣四?」

  洛高崖气的胡子一抖,半晌无语,他因为长女出嫁守寡心中愧疚,于小女婚事上便不如何独断专行,只盼着她嫁的顺心遂意,不想再如当年长女出嫁一般毫不顾忌女儿感受,一来二去,便将女儿刁蛮性子养了出来,如今尾大不掉,实在咎由自取。

  栾氏无奈笑道:「云儿烟儿毕竟至亲姐妹,若是那彭生果然如云儿所言出尘脱俗,是个可造之材,由你好好打磨考取功名,与烟儿结为良伴倒也使得,到时云儿另嫁做个妾室,也未必就辱没了门风……」

  「即便烟儿仍未相中,云儿竟敢将此事见告咱们,便知女儿已然情根深种,纵是如何不喜,看在云儿面上,你也该出言指点那彭生一番,有这番恩德,女儿在那彭生处分量也自重些……」

  栾氏句句在理,拳拳爱女之心溢于言表,洛高崖一生无子,直将两个女儿当成掌上明珠一般,自小便教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与别人家公子无异。

  两女一般聪慧,长女心思凝定,素有静气,喜欢琴棋书画、胭脂水粉;小女却心性跳脱,不拘于物,喜读兵书战策、史书传记,每每针砭时弊,竟也能切中要害。

  洛高崖心知自己一番教养,已将小女养得如同男子,博闻强识之处犹有过之,真要许个寻常人物,只怕她一生都不会幸福。

  一念至此,他叹息一声,轻声说道:「既是如此,你便收拾收拾,这几日过去云儿家里盘桓一番,看看那彭生如何,果然一表人才,再让他过来拜谒不迟!」

  栾氏听到丈夫允准,不由喜上眉梢,虽然成亲至今,丈夫端方持重,两人相敬如宾,但她心里清楚,丈夫爱女之心不输自己,只是涩于表达,并不显山露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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