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首先找的是,临江楼十二花娘的六娘,唤作花想容。
一枚银角子,从小厮的嘴里得知花七娘最好的姐妹,就
是这个花想容。
不过,要吃上六娘的花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东京城雷大官人的名号,这两天,也在临江楼叫
响了。
财大气粗,豪爽义气,长相吗,倒也英俊不凡。
有时候,你越端着,反倒是有人惦记上了。
临江楼十二花娘,那是整个三江揽月盛景里的美景,这
个雷大官人每天倒是忙的进进出出,随身的四个长随也是不
凡,看样子来头定然不小,这样一位金主,早就引起临江楼
老板李贵的注意。
李贵在雷震入住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关注这位雷大官人
因为他们包了整整一层楼的四个包厢,后院马厩,一共二
十多匹高头大马,才是李贵看重的.
(458]前有五花马
这年头,有几个钱的,多得是,六七个人带着二十多匹
马的主,可是没几个。
杭州知府李炳书不认识雷震,他的“东京官谱”里,可没
有雷震这一号,或者说,雷震还数不上。
其兄李炳文接到李贵的常报,也没有当一回事,三江楼
每天接待的各色人物多了去了,这样的子弟,李家大兄不知
道接待过多少,不过,能一下子带着这么多马南下经商,也
不多见,嘱咐李贵暗中多加留意,伺候好了,没准,还能拉
上一些关系。
雷震他们这两天,还真就掏出不少零零散散的消息,毕
竟过去了一年多,好些信息都是传出来的,有虚有实。
另外这件大案引起的轰动,以及一些禁忌,也让好些人
忌讳莫深,不愿意谈及。
夕阳晚照,临江楼已经是灯火辉煌,一阵清脆嘹亮的琵
琶声在临江楼弹响。
“琼花碧树,一任春风度,最是浓情处处,何时郎君顾...
..”浓浓软语唱来,人已经酥了半边身子。
雷震缓步上楼,身后跟着任家老大任天和老三任乾,已
是被这美妙小曲儿吸引,忍不住驻足顿听。
琵琶当中一划,一句“....却道人世间,负心郎误。”戛
然而止。
“好!”雷震不由地在外轰然叫好,随即“哈哈哈”大笑道
:“好一句‘负心郎误’
只怕姑娘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
门开处,一位头插簪花,身穿月白长衣的青年人出现在
门口,脸色不太好,人家叫的花酒,你却在这里喧宾夺主,
怕是有些不礼貌。
雷震揖礼道:“小官人,汴梁雷鸣有礼。
些许小礼,方才唐突,还请见谅。
正所谓抬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这可是一枚金叶子。
簪花青年马上笑脸相迎:“岂敢,兄台颇懂音律,自然为
六娘贺赏。”
屋里一娇娘款款起身,怀抱琵琶,冲雷震屈礼道:“没想
到东京雷大官人,算是一个痴心汉子吗?’
这是回应雷震方才的一杆子打翻一船人那句话的,满屋
子的人轰然笑起来,没想到这花六娘小曲唱得好,嘴皮子也
如此犀利,倒是让满屋子的人颇感意外。
“不知雷大官人是否赏脸,和小奴好好说道说道这负心郎
和痴心汉?”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两荤两素,但花六娘却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是雷震的一
句话,让她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喝什么酒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喝酒。
只此一句,已然不俗,倒是让花想容另眼相看。
俩人的第一次相谈,却依旧是风花雪月,一个负心郎
个痴心汉,倒成了谈话的主题。
花想容话锋一转,却突然提起宋国官家在东京凤楼的那
段赐曲佳话,问雷震听说了没有。
雷震作为治安部大要案司的总捕,自然知晓,于是把这
个故事,以雷震版本,轰轰烈烈地说了出来。
“吴莫言凤楼卖唱,宋官家茶座赐曲”,已经被说书的编
成故事,在全国传唱开来,花想容也早有耳闻。
(459]后无离天口
只是,雷震来自东京,自然便又说到这件传奇之事,越
是风月场所,越是趋之若鹜。
不过,等雷震说完,还是让花想容震惊不已。
痴呆之中,怀中琵琶叮咚声响,已经是凤目有泪,亲启
朱唇,莺声绕梁:“白沙河,黄芦岸,嫩绿堤红血滩头。
前有五花马,后无离天口。
谈笑间敌酋授首。
不慕人间万户侯,只羡江边钓鱼叟”。
正是当年杨易所赐小令,不过,从花想容的嘴里唱出来
,却是又有一番情趣。
曲终音消,花想容幽怨叹一口气:“吴家小娘子真是好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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