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身子即将入土,仍无法力撼山精,还得借助术法之力。
时溯上古,可谓巫之不肖也。
如今得见真巫,更是一时难语。
只是心头哽咽。
往来辛酸皆付喉间,若有千斤,难言一二。
终了,只是点了点头。
“我为你引路吧……”
播良遂持杖上前。
于是,逢山则驱,遇水则引。
群兽莫敢上前,阴鬼自退数里。
往来还需数个时辰的路程,只消半个时辰。
便远远窥见,有一寨子依山环水而建。
时至黄昏,有孩童戏水。
欢颜笑语,自是不同。
播良持杖而立,原本有些佝偻的身体,此时站得无比挺拔。
哪怕曾经受过损伤的筋骨,传来不堪重负的刺痛。
也未令播良的腰,再弯下半分。
这是巫的骄傲与执拗……
“请巫身入内。”
播良按照巫的古礼,如是说道。
“我是个贪食的,痴长了个头,却是不便。”
易夏闻言,想了想解释道。
播良闻言没有多说,只是引着易夏入寨。
昏黄的日头斜拉在寨子背后的山头上。
恍惚间,播良瞧见有人影如山,渐行渐近……
第182章 巫寨,播良欲求法
夜色清冷,群山环绕的山寨,很快笼罩在一片深邃的黑暗中。
摇曳在山风里的火把,将光影扭曲成各种怪诞的模样。
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小雨。
白昼时可供孩童嬉戏的河水,此时似乎悄然上涨了几分。
在火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些许幽深的光芒。
偶然,还能惊鸿一瞥般地窥见些许宽大的背脊。
而距离山寨并不遥远的浓郁黑暗中,几声细细的咀嚼声划破了周遭的寂静。
一股狰狞的、危险的气息,似乎悄然浸润在了漆黑的夜色。
这里是十万大山,超凡文明谱系的人类尚未能够覆盖之地。
易夏站在木质的阁楼上,静静地望着眼前不甚明朗的夜色。
此时,他已经处于这个名为“归”的巫寨之中。
播良是一个正统巫师,他大约是符合巫在世人心中的诸多刻板印象。
易夏能够看得出来,族人们对他敬畏有加。
却也算不上不疏离。
大抵可以如同对待一位颇具名望,但为人传统、执拗的村中长者一般。
只是比起寻常的长者,播良要多了些许诡谲莫测的手段。
巫寨,也不是所有人能够使用巫术。
只是耳濡目染下,掌握了些施蛊、小术的法门。
一如黑狗血辟邪般,流通于世的土法。
两者之间,并无本质的区别。
甚至后者,倒更加类似于狩猎、采药之法。
实为生活所迫罢了。
此时,天色已晚。
巫寨的人家休息得很早。
在这般对于鬼神肆掠之地,夜生活是极为奢靡的事情。
入了寨子,易夏与播良交谈了一番。
他大致了解了这个寨子的状况。
对此易夏有些颇为诧异:
播良对他看起来毫无提防之心。
说起寨子状况来,也无任何避讳之处。
或许,是因为巫人之间,并无那多倾覆背刺之事?
易夏隐约有些几分猜测。
“吱……”
就在这个时候,易夏听见有人踩着木板上楼的声音。
这宛如吊脚楼一般的建筑,住起来也还不错。
就是木板之间,常生间隙。
时日久了,踩在上面,便多发出各种沉闷或尖锐的悠长之声。
易夏转过身,瞧见播良正一手夹着一兽皮状事物,一手端着一陶罐,蹒跚着走来。
“山中清寒,不若进屋共饮些热汤。”
播良看着还未休息的易夏,如是说道。
易夏看了他一眼,眼中火光缭绕。
随后点了点头。
临走前,瞧见寨外有阴风阵阵、煞是悚人。
遂呼了一口热气,化为白虹而去。
沸沸扬扬中,若狂风呼啸。
于是,阴风顿消,只余下一片夜色皎洁。
于是魑魅魍魉,莫敢再入……
……
……
进了屋,播良掷火光于罐下。
不多时,便见烟起。
遂有火缭绕其中,烧得白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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