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
计缘看看他。
“几位姑娘有何处吸引你?”
王立面上发燥,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就是…就是……都很温柔…也,也有才艺……”
“你不是说倾心红秀么?”
张蕊在边上冷笑一句,王立支吾着。
“这,这不一样的……”
计缘叹了口气,摇着头看向王立,也是是王立今晚第一次真正看清计缘的一双苍目。
“王先生,那不叫倾心喜欢,食色性也,你,不过是好色罢了……”
“嗤……”
张蕊忍不住笑得喷出一口茶气,王立则是呆了一下之后,尴尬得无地自容,赶忙喝茶。
等待了得有一刻多钟,雅室外的船道才响起脚步声,老鸨人才开门,殷勤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传进来。
“哎呦让两位久等了,红秀姑娘正在补妆容,马上就过来了…呃……”
老鸨走到房间里,看到居然有三杯茶水,但过了一遍心思没想出个所以然,也不多问,而是取了软垫跪坐在茶案边。
“红秀姑娘为表礼数,见新客之前必会补一补妆容,听说先生这样的翩翩君子慕名而来,红秀姑娘可是也很期待的,噢,当然了,王先生的才情我们也早已知晓……”
计缘没有回话,取了一个茶盏转正放下,亲自为这位老妈子倒了一杯热茶。
这一举动非但没让老鸨觉得计缘降低了身份,反而是受宠若惊。
“多谢先生了!”
计缘只是点了点头,继续翻动书页,但在这会,突然手上的动作一顿。
“嗯?”
“计先生,怎么了?”
“大先生,怎么了?”
张蕊和老鸨几乎同时询问计缘,后者皱眉摇了摇头,看向老鸨。
“红秀姑娘正在补妆?”
“是,是啊!”
老鸨这会终于看清了计缘的眼睛,半开之下竟然是一双苍目,偏生毫无浑浊感,剔透莹润,如古井,无波澜。
“先生可有指教?”
老鸨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事!”
计缘笑了笑,重新翻页看书,就在刚才,那股子极其特殊的妖气,竟然在迅速淡化,到了现在,已经变得若有若无,几乎淡不可闻了。
要知道,计缘的听觉、嗅觉以及某种方面的视觉,都出众得变态,能得人间色,亦嗅出尘气,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于他计某人面前出现这种变化,也算是头一次遇上。
不久后,外面轻盈的脚步声又起,一股特别清新的香味也飘进屋内,一双柔白的素手移开了门,在门开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小女子段沐婉,见过两位先生,妈妈,女儿来晚了一些!”
这位红秀姑娘进入房间,冲着众人施了一个万福,款款走到桌案边,温婉的眼神看向计缘和王立,张蕊就在计缘身侧,但这红秀似乎看不到她。
“那你们好好聊,我就先出去了?”
老鸨笑呵呵的询问一句,见到计缘点头之后才朝着门口走去。
“妈妈慢走!”
红秀还乖巧的朝着老鸨说一句,后者点点头,偷偷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小心伺候着。
等外头移门重新关上,这红秀姑娘已经替计缘和王立续上了一杯茶。
“两位先生,刚才在小女子来之前,连上妈妈一共也就三人,为何有四杯茶?难道是为小女子留的?”
红秀不解的指着计缘身旁的空位,疑惑的问了一句。
“不愧是红秀姑娘,心理素质极佳。”
计缘淡淡的说了一句,一双苍目对上了红秀疑惑不解的眼神,连看到他双目颜色时那份惊讶都十分自然。
计缘一双苍目全开,平静的看着红秀。
“姑娘,你的妆容画得不错!”
红秀疑惑不解的摸摸自己的脸。
“先生谬赞了…我等风尘女子,再怎么有才情,还是脱不了一个色相的……”
计缘点了点头,重拿一个杯盏,替女子倒上一杯茶水,后者致谢一声,以袖遮杯而饮。
“萧家公子是如何认识你的?你又为何帮他偷梁换柱呢?”
红秀持杯的手微微一颤,喝了茶水放下杯盏后惊喜道。
“先生认识萧公子,他已经好久没来看婉儿了呢,虽说京城路远,但……”
“红秀姑娘,计某可曾说是京城的萧公子啊?”
计缘冷笑一声,令面前女子一下顿住话语。
“因为红秀所识的萧公子就此一位,还以为先生说得就是他呢……”
“呵呵呵呵呵……”
计缘忽然笑了起来。
“计某曾听友人说过,世间懂得画皮之道者,凤毛麟角,在变化之道中,取一径而领风骚,其神异之处颇值得推敲,今日一见,果然出众。”
红秀死死抓着杯盏,随意的扫了一眼张蕊,然后面露冷光的看着计缘。
“你,究竟是谁!”
第262章 位格就是这么提起来的
这个红秀姑娘终于不再如同刚才那样装作不知了。
计缘看着这女子的反应,看起来应该是不认识自己的,放下手中的书,答非所问得回答道。
“想当年被那老龙硬拉着去参加他的千岁寿宴,宴罢之后独自以小舟摇橹而归,曾遇上过一条大官船,上头正是萧家父子。”
包括红秀在内,室内的人都凝神细听计缘讲述,王立完全是一副听神话的感觉,张蕊虽然不算太清楚“上流修行者”的情况,但仅仅听到千岁寿宴,就知道绝对了不得,不论人妖神,能活到千岁都绝对是道行很夸张的存在。
而红秀姑娘面上不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心中的紧张感则更甚了一些。
别看刚刚室内边一副红袖添香的景象,实际上形式可并不平静。
令红秀感到惊异的并不只是眼前人口中被龙君拉去参加寿宴,还有计缘知道萧家的事情。
前者还有可能是虚张声势,后者则应该假不了。
“当初我听到那萧家公子在船尾与其父争执,为的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彼时的红秀,应当还是本人,而非姑娘你。”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红秀也略改之前的乖巧无辜样,气质都变得慵懒了很多。
“先生怎知那会的红秀就不是奴家呢,你又没来这大秀船上逛过,难道你来过,找了哪些庸脂俗粉作陪啊?”
红秀一句话说完,末了还调笑一句。
计缘笑了笑,没有反驳,而是很认真地看着她问了一句。
“那,当时是你么?”
眼前人这种做派让此时的红秀不由也是一愣,本想戏弄着说一句“是”,但看着那一双平静无波又好似看透心神的苍目,只是皱了下眉头才道。
“不是!”
“嗯,那便不是了。”
计缘点了点头。
“想必真正的红秀已经被那萧公子金屋藏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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