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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柯棋缘 - 第 642 页

 披香宫外,此刻狐妖已经被收,天宝国皇帝倒是有些失落起来,但这只是藏于心中,对于降妖伏魔的慧同和尚,还是万分感激的,当着几千禁军将士和后宫众人的面对着慧同行大礼致谢,并且邀请慧同和尚夜宿皇宫,但慧同和尚当然不会接受这种提议,还是执意要回驿站去休息。

 今夜的京城,虽然有半城的人被吵醒,但大多是因为之前城外的蟾鸣声,传到城中也就是嘈杂响亮一片,好似冬夜响雷,此刻也已经逐渐安定下去,而且城外也没多少破损,所以等慧同和尚回去的时候,城中依然寂静安宁。

 皇宫边上的驿站中,楚茹嫣、陆千言以及包扎好了依旧活奔乱跳的甘清乐都没有睡,虽然知道有计先生在,但慧同大师深夜入宫除妖依然令他们夜不能寐,因为字阵的关系,在他们的感观里,整个皇宫里一直静悄悄,也不知道里头怎么样了。

 正在着急的时候,白色僧袍红色袈裟的慧同和尚已经到了驿站外,但还没进入驿站内部,就见到了正站在此处等候的计缘,慧同赶紧上前两步行佛礼问候。

 “善哉大明王佛,计先生,贫僧幸不辱命,已收了那狐妖。”

 说着,慧同和尚僧袍下的手臂一展,右手上出现了一个金色的钵盂,不过这会钵盂并非什么佛光璀璨的模样,颜色也偏黯淡。

 计缘向着慧同和尚拱手算是回礼,走近一步看向钵盂内部,法眼之下,能隐约看到一只六尾狐的虚影,更能看到照定其上的一个“卍”字,以这种方式将狐妖残存的元气随同妖气戾气一同化去,并且慧同还会每天对着钵盂念经,某种意义上算是替涂韵超度了,并没有违背承诺。

 “慧同大师使的一手金钵印当真精妙,实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用。”

 即便是出家人,慧同和尚这会还是稍有激动的。

 “先生过誉了,若非您给的法钱,小僧绝对不可能用得出这金钵印,先生,这是剩下的五枚法钱,得此金钵勤加修持,小僧已经得了大惠,不敢私留法钱了。”

 看着慧同手中大号铜钱模样且鎏金灿烂的法钱,计缘伸手取了三枚。

 “这两枚你就留着吧,夜已深了,回驿站去休息吧,明天那皇帝还要封赏你呢,大梁寺这次算是在天宝国名声大振了。”

 计缘这么说着,和慧同和尚一起入了驿站,今天就蹭张驿站的床睡了,没必要再去钟楼上将就,毕竟明天一大早就会有人去敲钟,那滋味可不好受。

 ……

 天宝国中其实还有天启盟或者与天启盟有关的妖魔在,有的已经感觉到不对劲,有的则还尚且不知。

 连月城外的墓丘山中,正在山中沉眠的尸九忽然心中一跳,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然后屈指掐算起来,作为尸邪却还有掐算的能耐,不得不说当初仙道上还是有些能耐依旧能用的。

 ‘涂韵果然完了……’

 知晓这一点后,尸九当即遁地而走,直接到了连月城中惠府内部的花园里。

 没过多久,惠夫人柳生嫣匆匆来到花园之中,看到那个眼睛深处有诡异红光的僵尸站在花园的黑暗中,心里下意识升起一种恐惧感。

 “尸九大爷,您何故来此啊?”

 尸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着三分惊疑之色道。

 “不知为何今夜心绪不宁,设法算了一下,只觉涂韵凶星高照,恐怕凶多吉少了,她在身居天宝国皇宫深处,又有那皇帝掩护,究竟为何招来灾厄,柳夫人有何高见?”

 “啊?我,妾身不知道,涂韵姐姐真的出事了?”

 柳生嫣慌张了一瞬就立刻掩饰过去,或者说是将这种慌张过渡和表现到因为听到涂韵出事,对于未知的恐惧上来,在柳生嫣层面看来,尸九和涂韵等人都不知道计缘来过了,也不知道她出卖了涂韵。

 “不错,我虽修尸道,但也擅长卜算,这次恐怕遇上厉害的角色了,涂韵怕是没能逃掉,也不知道是何方高人过境,你最好先撤为妙,你与涂韵在人间的关系摆在这,很容易被高人算到,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

 柳生嫣面色阴晴不定,像是在作思考,忽然感觉遍体生寒,身子下意识一抖,因为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尸九冒着红光的双目已经在其颈后了,一对獠牙也已经抵在了她白嫩的脖子上。

 “嗬……我怎么觉得是你将涂韵的行踪透露出去的。”

 “不,怎么会呢!涂韵姐姐待我极好,我们都是狐族,又共图大事,怎么可能害姐姐!”

 柳生嫣手臂也被制住,浑身凉意直窜,这种被恐怖僵尸的獠牙抵住脖子的感觉,就如同禽畜被按在野兽爪下。

 “狐血骚气太重,哼,希望你没有骗我。”

 尸九放开柳生嫣,缓缓退入黑暗之中,柳生嫣并未看清其怎么遁走的,再望向黑暗中时已经没了尸九的身影。

第630章 白衫客

 尸九这次遁走没有再回墓丘山的坟堆下头去,而是施法通知还在天宝国的天启盟同伴,给予他们一定警示,做完这些之后尸九就直接远遁离去,先一步离开天宝国,至于别人走不走就不关他尸九的事情了,反正在天宝国能真正说了算的只有涂韵。

 与此同时,和计缘一起回驿站的慧同和尚算是终于得空了,首先讲的不是宫中伏妖的事,毕竟计先生就在宫中,慧同和尚讲得最多的则是那甘清乐甘大侠,似乎对其极为感兴趣。

 夜深之后,计缘等人都先后在驿站中入睡,整个京城早已恢复宁静,就连皇宫中也是如此。在计缘处于梦境中时,他好似依然能感受到周遭的一切变化,能听到远方百姓家中的咳嗽声争吵声和梦呢声。

 腊月二十六,大寒时节,计缘从驿站的房间中自然醒来,外头“哗啦啦啦”的雨声预示着今天是他最喜欢的下雨天,而且是那种不大不小正合适的雨,世界的一切在计缘耳中都分外清晰。

 昨夜有御水之妖身死,本就有水泽精气散溢,计缘没有出手干预的情况下,这场雨是必然会下的,并且会持续个两三天。

 计缘睁开眼睛,从床上靠着墙坐起来,不必打开窗户,静静听着外头的雨声,在他耳中,每一滴雨水的声音都不一样,是帮助他刻画出真正天宝国京城的笔墨。

 计缘居住在驿站的一个单独小院落里,介于对计缘个人生活习惯的了解,廷梁国使团休息的区域,没有任何人会没事来打扰计缘。但其实驿站的动静计缘一直都听得到,包括随着使团一起上京的惠氏众人都被禁军抓走。

 在听了一会雨声之后,计缘也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在外头徘徊。

 “甘大侠,计某已经起床了,进来吧。”

 外头的甘清乐闻言一喜,推开门进来看到计缘盘坐在床上。

 “先生早。”

 “甘大侠早,随便坐,有什么事只管说吧。”

 这些天和计缘也混熟了,甘清乐倒也不觉得拘谨,就坐在屋舍凳子上,揉了揉手臂上的一个包扎好的伤口,开门见山地问道。

 “先生,我知晓昨夜同妖怪对敌并非我真的能同妖物抗衡,一来是先生施法相助,二来是我的血有些特殊,我想问先生,我这血……”

 甘清乐说到这话音就止住了,因为他其实也不知道究竟该问什么。计缘略微思量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开始引申。

 “常人血中阳气充沛,这些阳气一般内隐且是很温和的,诸如殭尸和尸鬼等至阴至邪之物喜居阴邪之地,但也都喜吸食人血,以此寻求吸食元气的同时一定程度追求阴阳调和。”

 计缘说着视线看向甘清乐的半红胡子和身上的伤口,昨夜过后,甘清乐须发的颜色并未完全恢复正常。

 “如你甘大侠,血中阳气外显,并受到多年行走江湖的武人煞气以及你所饮用烈酒影响,激斗之刻如燃赤炎,这便是修行界所言的阳煞赤炎,别说是妖邪,就是寻常修行人,被你的血一泼都不好受的。”

 “那……我可否步入修行之道?”

 甘清乐犹豫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计缘笑了笑,知道这甘大侠本就醉温之意不在酒。

 “其实吧,甘大侠可以去问问慧同大师。”

 听到计缘的话,甘清乐顿时一愣。

 “啊?先生的意思,让我当和尚?这,呃呵呵,甘某好久,也谈不上什么六根清净,而且让我长年不吃肉,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计缘摇摇头。

 “计某可没让你去当和尚,佛门之法可从来没说一定需要出家,剃度受持全戒的僧人,从本质上也是收心以养佛性,我与佛门高人论过一场,佛门之法究其本质也是修行之法,有佛意甚至正意皆可修。”

 甘清乐眉头一皱。

 “不用戒酒戒荤?”

 “你看那些佛门虔诚信众,也没几个一直戒酒戒荤的,有句话叫做:酒肉穿肠过,佛法心中留。”

 计缘笑呵呵说着这话的时候,慧同和尚刚刚到院落外,一字不差的听去了计缘的话,微微一愣之后才进了院子又进了屋。

 “计先生早,甘大侠早。”

 “慧同大师。”“大师早。”

 甘清乐见慧同和尚来了,刚刚还议论到和尚的事情呢,稍稍觉得有些尴尬,加上知道慧同大师来找计先生肯定有事,就先行告辞离去了。

 等甘清乐一走,慧同和尚就无奈笑道。

 “先生,我知道您神通广大,即便对佛道也有见解,但甘大侠哪有您那么高境界,您怎么能直接这么说呢。”

 “嘿,计某这是在帮你,甘大侠都说了,不吃荤不喝酒和要了他命没两样,而且我看他对那陆侍官也颇有好感,你这大和尚又待如何?”

 “善哉大明王佛!”

 慧同和尚只能这么佛号一声,没有正面回应计缘的话,他自有修佛至今都近百载了,一个徒弟没收,今次见到这甘清乐算是极为意动,其人看似与佛门八竿子打不着,但却慧同觉得其有佛性。

 “先生好意小僧明白,其实正如先生所言,心中清静不为恶欲所扰,些许戒律束人不束心又有何用。”

 计缘见这俊美得不像话的和尚宝相庄严的样子,直接取出了千斗壶。

 “大师说得不错,来,小酌一杯?”

 “计先生……”

 慧同无奈,这样子看得计缘不由露出笑容,他可是知道这和尚其实是个妙人,有时候挺逗的,保不准心理活动十分精彩呢。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对了,那皇帝有何封赏于你?”

 慧同恢复庄严神态,笑着摇头道。

 “天宝国皇帝想册封我为护国大法师,还欲让我在法缘寺担任方丈,哦,还赏赐了千两黄金和不少丝绸锦缎等物。”

 公开挖墙脚了这是。

 “长公主气得不轻吧?”

 “她倒也并未怎么生气,知晓小僧定不会为了这些来天宝国当什么所谓的护国大法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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