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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书》1-749 - 第 1359 页

真是见了鬼了,我和唐晚妆水火相冲,冤家了一辈子,都没有这种互克与互补。你一个专门玩剑的没有属性,而且还是和我一样的土不拉几,居然还互补起来了!

 

两个女人心里怪怪的,被夹在中间乱揍的博额就难受至极。

 

莫看被乱世书瞎写导致贻笑天下,实则他是真正的天下第二,确实是御境一重后期,即将圆满的那种,天下除了夏龙渊之外他谁都不怕。而这两个女人一个初入御境都不算太稳固,一个虽然更强一点也远没到中期的程度,可以说就算正常以一敌二自己也有胜算。

 

结果现在两人联手莫名其妙的有一种阵法的感觉,他竟然觉得自己这以一敌二未必打得过!再加上那边引而未发的箭,分走了一半的心神防备,这越打越没法打,区区几招之内就已经下风了。

 

跑都不好跑,这种乱战之中那个箭手并不好放箭,有误伤的可能,一旦自己跑了,那一刻则是最佳的出箭之机,极为危险。

 

可气的是自己没有半个下属能有实力参与这战局,稍微分摊一点点。

 

正在博额焦头烂额的时候,李家殿上九幽站在屋顶,远远眺望此处战局,蹙起了眉头。

 

可恨嬴五那厮折腾商道,雪枭去和他周旋了,荒殃正在函谷准备给杨家那边找点事,风隐又在晋南防备朱雀,结果特么朱雀人都到这了。如果自己不出手,短时间内并没有其他强者足够涉入这种御境战局。

 

但自己并不想公然出手,至今道尊波旬都没有站在台面,怎么搞了半天变成自己先站在台面了,最大的咖位却第一个下场亲自参与凡俗战争……某个人一定在暗中悠悠观测,看见了怕会笑得从夜空滚到泥巴里。笑就算了,被她找到机会做些什么才叫麻烦,九幽可不相信那厮会没有恢复,不知道在下什么大棋。

 

是的,从头到尾,很多神魔包括九幽在内,不敢胡乱现世的主要原因是顾忌某个瞎子,一个个在脑补那位有什么天大的布局和阴谋,谁知道她天天跟在男人身边看人恩爱还被抹得暴跳如雷还没点办法……

 

九幽沉吟片刻,低声吩咐左右:“去告诉空释,如果他出手,我们就再扶他一把。”

 

左右有人道:“空释佛门在和玉虚争民心,若是公然相助胡人,他也别争了……会肯出手吗?”

 

“民心虚无缥缈,皇权的扶持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民众的记忆力很差……你们直说,他会知道取舍。”

 

“是。”

 

片刻之后,战局中央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诸位在闹市之中激战,恐误伤民众,有违天和。老衲特来解斗,望诸位给老衲一个薄面。”

 

话说得超级好听,然而一道佛光恶狠狠地印向朱雀的后背,却是杀机凛然,狠辣无比,目标直接奔着朱雀的命!

 

“绷!”箭似流星,声未出而箭先至。

 

赵长河第一时间箭射空释!

 

空释早有准备,身形以一个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动作,在前进之中突兀飞退,一箭擦着面门“咻”地不见。

 

趁着赵长河一箭已出,博额找到了机会,飞快震开岳红翎和朱雀的攻势,闪身遁走。

 

风中传来他的笑声:“可笑可笑,长安闹市,被赵长河的女人围攻自家客人,这便是关陇英豪引入佛道想要达成的结果?天大的笑话!”

 

其意在讥讽李家,你们不想做我孙子,各种搞平衡,最后的结果搞得倒像是在做赵长河的孙子,让人在闹市之中乱来,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不是老实一点,听我们塞北狼旗,我们倒还可以扶你做中原之主,否则赵长河来了,你长安就是他的京城。

 

九幽平静地立于屋顶,就像没听见一样。这话如风拂面,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她的目光倒是落在箭射空释的“秦九”身上,右手下意识地蹭了蹭裤腿。

 

挺能射的啊,小弟弟……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是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此时场中,朱雀岳红翎勃然大怒地围住了空释,岳红翎长剑怒指:“佛门圣僧,竟与胡人勾结,有何面目去见佛祖!”

 

空释满不在乎地笑道:“佛祖眼中众生相等,哪有胡汉。”

 

朱雀手凝火焰,冷笑道:“那你便替他死吧!”

 

“尊者,您只是使者。这里是长安,终非你的京城。”长街左右呼啦啦地围上一大群带甲士卒,李伯平终于亲率精锐堵在周边,微微笑道:“博额藏匿于使馆,这本王事先不知。因此岳女侠与尊者怒而攻之,本王也没有插手……但博额既走,空释大师可是佛门圣僧,不是外人可以喊打喊杀的。”

 

“本王”,指他自立秦王。而这话先把勾结胡人的问题给洗了一洗,至于能不能洗干净另说,总是要这么说的。至于佛门出手,那是佛门自己的众生平等,不关我们的事,而你们要对佛门出手,那就是在我长安杀我们的圣僧,我们就要管了。

 

这就是政治逻辑,做得再混账,面上都有一个可以交待的说辞。除非你江湖撒泼,否则官面上这就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什么。

 

但她俩不好说话,自有别人可以说。远处玉虚飘然而至,站在一旁屋顶行了一礼:“既是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今长安围观,士民俱在,老道打算再启佛道辩难,看看在大庭广众之下放走胡人酋首的‘圣僧’,还有多少人支持他的讲法。”

 

刚才这里的战局起得突然,结束又快,玉虚没来得及参与。但事后之事,政治不好出手,宗教可以。以佛道之争的名目,自可趁机一鼓作气把佛门逐出长安。玉虚眼里难得地起了杀机,暗道就算用昨天你的“论武”模式,也非要毕此功于一役不可。

 

空释呵呵笑道:“你们指我勾结敌酋,我却道真人当着秦王之面、当着长安所有士族之面,公然和伪汉勾结。据说昨夜真人不知与谁相争,那时便有朱雀之火落于巷内。朱雀尊者根本就不是今天才来出使,而是昨天就已经到了,不知先与真人密议了什么,今天又来演戏。”

 

李伯平的目光落在玉虚脸上,没说话。

 

双方都有“勾结外人”的嫌疑,似乎“抵消”了。

 

而宗教民心之争上,一个站朴素民心,一个站李家统治。真要是投起票来,玉虚完胜,可惜这不是看投票的,若按统治者取舍角度,则空释完胜。

 

场面一时有少许安静,只有边上鸿胪寺的火尚未熄,毕剥作响。而无人有心救火,每个人包括士兵在内都在品味着如今的时局,心中大多是一声叹息。

 

正在这些许安静之时,旁边屋顶有个差点被人们忽略了的身影飞跃而来,站在场中立定:“这位……秦王是吗?”

 

李伯平转向赵长河,淡淡道:“阁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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