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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夏蕉》(1-244) 作者:锈斑猫连载 - 第 110 页

  “半个时辰后,我要出门赴约,在此之前,我想听你把你做过的事,见过的人,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夏裴夙还穿着昨日的蓝锦麒麟曳撒,岿然坐于上首,说话慢条斯理,却暗含威慑,浑身散发着锦屏不曾见过的肃杀之气,令跪在下首的她背脊发凉,手臂爬上一层鸡皮疙瘩。

  但她知道他绝无证据,她要赌一把。

  “二爷,奴婢什么都没做……”

  “啪!”

  一个黄纸包被丢到她面前。

  “你屋里剩下的泻药,凝雪、冷霜、车夫,呵。我念在儿时情谊,上回放过你一次,没有第二次了。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让你说?”

  “这药不是奴婢的,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二爷信我!”锦屏流着泪,楚楚可怜地望着旧主人,仰首自辩,孤注一掷。

  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样的囚犯夏裴夙见得多了,可惜他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有耐心,说了半个时辰,没闲心同她耗。

  他轻扣案几,似乎叹了口气,朝站在暗处的两名男子略一颔首。

  “上刑吧。”

 

209上刑

  夏府没有刑具,夏裴夙也不爱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一把绣花针,在锦屏的惨嚎声中挨个刺入双手指甲,流的血不多,人却汗如瀑下,面白似金纸,疼得晕厥过去。

  一盆冷水把她从短暂的昏迷中唤醒,他背手站到她脑袋边上,垂首俯视,冷硬的目光平静如水,像一刀冰棱扎进她心里。

  她终于放弃自欺欺人的豪赌,承认眼前的人对她没有分毫旧情。在他眼里,她同那些犯了事落入法网的罪人并无区别,可笑她还傻乎乎地以为她与旁人不同,他不会伤她,会对她手下留情。

  “我叫你招供,只是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并非真的要从你嘴里挖出点什么,该知道的我早已查明白了。

  你不认错,那就继续用刑,手指是最轻的,下阴,眼珠,受了针刑还有剥皮,火烤……光用说的你也不懂,挨个试一试就知道了。”

  夏裴夙审犯人,一如既往懒得啰嗦,直接上刑,简单粗暴。但锦屏与小六六不同,她绝对扛不住,甚至经不起吓。

  他无所谓的口吻让她被恐惧彻底淹没,慌忙翻身趴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哑着嗓子连声求饶。

  “二爷不要!我说!我说!我认错,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不出夏裴夙所料,锦屏搭上的人是少詹事孙蠡的老婆王氏,她借牌局之机在夏府乱窜查找六六下落,被锦屏发现了行踪,各怀鬼胎的两个人互相试探一番之后决定联手。

  锦屏以为她抓住了王氏的把柄,可以此要挟对方帮她除掉明鹪,而王氏则以「二皇子看重夏大人」的说辞,在锦屏这里打听到了夏老二是如何痴迷美人老婆的,回去就给上面献策——要拿捏夏裴夙,可以从他的新婚妻子下手。

  这下目标一致,里应外合,锦屏借着当家主母董氏的荫头,插手府内杂事,在龙舟赛前两日,给车夫下药,另换了对方准备好的人,轻松得手,大功告成。

  这些与夏裴夙的推测别无二致,他耐着性子听完,又多问了两句,判断在锦屏这个被人利用的冤大头这儿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烦躁地起身准备走人,懒得再与她废话。

  可路过锦屏身旁时,他突然想起什么,顿住脚步,似笑非笑地侧头看她。

  “你给薛辟下的春药,是从金陵带来的吧?若我没猜错,最初是打算用在我身上的是不是?

  可惜我同鹪鹪夫妻恩爱,便是中了药,也轮不到你,故此转头陷害她与薛辟。

  实在想不通,我夏某一介匹夫,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值得你如此惦记,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害人害己?”

  锦屏惨然一笑,抬头望向他。

  “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和二爷惦记二奶奶一样,都是猪油蒙了心,您为了她不是还想辞官来着?

  若易地而处,我就不信二爷能不争不抢,拱手让人。以您的性子,指不定手段比我还狠。”

  温顺了一辈子的丫鬟居然敢顶嘴,夏裴夙眉头一紧,他可不觉得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做丈夫的惦记自家老婆,天经地义。

  “狠不狠不好说,但肯定没你那么蠢。”

  小心眼的夏老二丢下一句讥讽,大步离开。

  花厅门在他身后关上,短短一阵光亮转瞬即逝,锦屏在黑暗中认命地合上双目,她在他心里掀不起半点浪花。

  哪怕做了这样背叛他陷害他妻子的事,他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一丁点受伤失望,有的只是冷漠,和高高在上的鄙夷。

  她不知道,那是都夏裴夙憋死憋活装出来的,他胸中怒火滔天。要不是强行自制,活生生撕了她的份都有。但明鹪还在别人手里,得稳住,不能乱发癫,先救老婆最要紧。

  他就这样带着靴子上的血迹去赴约,十条手赤红指印,与禅寺里的祥和清净格格不入。

  对方身份尊贵,数不清的侍卫扮作香客,散落在各个角落,一个个堂而皇之配着刀。

  夏裴夙两手空空,单刀赴会,跟随小沙弥绕七绕八,被带到一处隐秘的禅房,等他的人正坐在蒲团上,好整以暇喝着茶,读着书,听到通报,抬起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见到掳走爱妻的仇敌,侍郎大人先得恭恭敬敬向人家行个大礼。

  “微臣夏裴夙,拜见二皇子殿下。”

 

210周旋

  踹门进来的大救星不是小明鹪心心念念的夏某人,而是之前露过脸的那个年轻男子。

  胖子见到他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想求饶。但这人脚步不停,径直走到胖子跟前,皱眉看了一眼明鹪胸口上的那只猪蹄,袖管微晃,手中多了一柄小刀。

  “关……关先生……”

  话没说完就被一刀割断了喉咙,瞪大眼睛,鲜血狂飙,喷了明鹪一头一脸。

  瘦子吓得转身就逃,才跑出两步,就向前扑倒,后颈插着那柄小刀。

  这个「关先生」眨眼间连杀两人,薛辟他们都被这一变故惊得楞在那里,而他则像没事人似的,一脚踹开抽搐的胖子,俯身抱起地上的明鹪,离开了佛堂。

  瑟瑟发抖的小明鹪有一肚子话要问,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我表哥和丫鬟会怎样?

  之类之类,但想来想去,还是该先向救星道个谢。

  “多谢你。”

  “不用谢我,职责所在。”

  “要不是你,我和我的丫鬟就遭殃了,谢谢你救了我们。请问咳咳……请问怎么称呼您?”

  她压下心中恐惧,温顺地躺在他的臂弯,说话声娇嫩软糯。尽管是明知故问,仍旧令这位冷面男子很难对她不理不睬。

  “鄙姓关。”

  “关先生,我的丫鬟冰雾被打伤了,您能不能救救她?求您了。”

  那人低头瞟了她一眼,“死不了,你自己貌似也受了伤,我先医治你,再去看她。”

  “关先生是大夫?”

  “嗯!”

  人家显然不想和她闲聊,重重地嗯了一声,眉头也堆了起来。看到别人皱眉,明鹪不知怎地,又想起家里那个凶巴巴的坏人,泪水无声滚落。

  “你不要哭,只要你老老实实,没人会为难你。”

  “我一直都很老实,可方才差点就被……我想回家……”

  给她叁分颜色,这个漂亮人质便蹬鼻子上脸。非但顶嘴,还作闹要回家,嘤嘤嘤哭得关某人头疼欲裂,叁步并作两步,迅速将她抱进一间干干净净的厢房,吩咐仆妇们给她清理,换下血衣。

  这位关大夫比胖子要君子得多,虽不离开房间,却背过身去避嫌,等仆妇向他禀告了明鹪后背的瘀伤,他才点点头,走到床边来替她诊治。

  明鹪趴在被褥上,上身只穿了肚兜,外衣盖着后背,心里羞臊,但没办法,有伤就得尽快治好。

  “唐突了。”

  小关大夫掀起她背上的衣服,玉肩藕臂,纤腰细骨,看得人血脉喷张。

  然而一整片凝白无暇之中,紫红色的伤痕赫然入目,他轻轻按了一下就把明鹪疼得呜咽惨呼,好似在上刑,诊疗都不好下手。

  “忍一忍,我就看看有没有伤到脏腑。”

  这大约是世上最娇气的人质了,吃不了半点痛,涂点药哭得稀里哗啦,关大夫给她抹药的手都发颤了,指尖抚过柔嫩的那点悸动,被她哭了个精光,万分后悔不应该让那两个淫欲熏脑的蠢货看管她,横生枝节自找麻烦。

  “肋骨断了一根,肺受了伤,大约要咳上个把月,你安心休养,会好的。”

  明鹪闻言郁闷至极,苦着脸侧头抱怨:“我得在这儿待上个把月?你们要把我关这么久吗?”

  “这……关多久我说了不算,得看你家里人怎么做了。不如你写封信给夏裴夙,叫他快点来带你走,我家主人明日见他时可以替你转交。”

  嗯?写信?

  小明鹪似乎闻到了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肋骨断了,疼,现下写不了信,不如让我表哥过来替我代笔,还有我的小丫鬟,有她服侍我还能好得快些。”

  关大夫把衣服给她盖回去,盯着她的脸注视了两息,忽然嗤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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