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夏裴夙完全没有叫停的意思,其他人哪敢多嘴,明鹪想来想去,突然想起身边的那个垃圾皇帝,他才是最大的,只要他开口,谁也不能抗旨。
明鹪侧头偷看小皇帝,只见他眉头打结,双唇紧闭,半眯着眼睛,似乎不忍细看,又好像痛在他身上,神情无比纠结。
不能等了,一定得试试!大不了得罪皇帝,再求坏男人帮她擦屁股。
她鼓起勇气,伸手捏住皇帝袖口一角,用力扯了扯。当他转头看她时,哀求地望着他,指指犯人,又摇摇头。
小皇帝心领神会,凝重地握住她的小手,用力点了点头。
“够了!到此为止,别把人弄死了。”
他朗声下令,肃然面向众人,只是两只爪子藏在下面,抓着一只小酥手不放,可劲地揉抚摸捏。
正好被回头的夏裴夙看到这一幕。
夏裴夙:(抽刀)
小皇帝:是她先撩我的!
鹪鹪:我没有!是他摸我手!
小皇帝:是她!
鹪鹪:是他!
……
猫猫: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
夏裴夙:先他妈宰了猫!
猫猫:(奠)
63辞官
夏裴夙那气得呀,气血翻腾,脏腑绞痛,脸黑成锅底,眼睛冒杀气,像只炸毛的公猫。
他皱眉瞪视小皇帝,向他甩出两柄眼刀。
皇帝看到他瞳仁中沸腾的怒火,打了个机灵,讪笑着松了手,干咳几下掩饰尴尬,又火上浇油,对他做了个「小气」的口型。
被无端轻薄的明鹪,羞得哭了出来,又不敢出声,拼命忍着哽咽,脸上涂的黄粉都被泪水弄花了。
老婆被外人欺负成这样,若非臭小子身份尊贵,夏裴夙早就把人摁在地上狠揍了,偏偏是天底下最碰不得的九五至尊,有气没处撒,越想越窝火。
鹪鹪说得对,辞官算了,赔老婆的官,谁爱做谁做!
“快点把人弄出来,没听见圣上吩咐么!”
侍郎大人心情极差,从凳子上站起身,把他的「小厮」往身旁一拽,让她离皇帝远远的,用高大身躯挡住她的视线,小明鹪也攥着他的衣角紧紧贴上去,生怕皇帝再调戏她。
其他人感受到夏部院的这股焦躁怒气,也陆陆续续站了起来,一头雾水,但不敢坐着。
狱卒们也慌张,七手八脚把耗子们先从小口子赶回笼里,再解开麻袋,将人拉了出来。
她全身上下遍布抓痕,鲜血淋漓,有些地方是耗子咬的血洞,有些被啃掉了肉,粗喘着颓然软倒在地,双目空洞,面如金纸,乱发沾了汗水糊在脸上,人不人鬼不鬼。
明知不该看,小明鹪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从夏裴夙肩膀后面探出半只眼睛,偷偷瞄了一眼。
这一瞧,瞬即被小宫女的血腥惨状吓到魂飞魄散。
哪怕她立刻缩回头,捂住嘴不敢再看。但为时已晚,即使闭上眼睛,脑海中依旧赤红一片,洗也洗不掉。
“皇上,凶犯冥顽不灵,今日怕是问不出什么了,不如先行摆驾回宫,再做计较。”
“嗯,也好。你们不要再为难她了,先这样吧。”
小皇帝尽管好色顽皮,却非残暴之人,他也实在看不下去这惨无人道的酷刑,草草交代两句,就领着侍卫太监们开溜了。
后面的事情夏裴夙没心思管,全交给两个主事,自己带着魂不守舍的明鹪走出大牢,也不回刑部,直接送她出午门,塞进候在外边的夏府软轿。
“鹪鹪先回家等我,我去一趟宫里,把后续安排好就回去陪你。宝贝别怕,我会让人请大夫给她治伤,不会有事的。”
又吩咐冻云冰雾:“二奶奶受了惊,今日你们俩好好陪她,琐事让别人去做,我回家前,替我寸步不离守着她。”
不明就里的丫鬟们见他神色凝重,小主人又满脸泪痕,呆呆地没精神,猜测大约出了事,郑重领命,起轿回府。
小皇帝正在乾清宫的偏殿等他,夏裴夙一进去,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性急的皇帝给拦下来。
“裴夙,你家那个小厮能不能送我?你要什么尽管开口。”
“皇上……”
夏裴夙屈膝跪地。
“微臣伴食无状,庸碌乏善,为官年余,几无建树,且心智鲁钝,不曾为主上分忧,无德无能,伏乞圣上予以休致。”
“你要辞官?”
“是。”
“额……当我没说,小厮不要了,你别走。”
小皇帝大惊失色,赶忙把夏裴夙从地上拉起来,拽着他的胳膊,愁眉苦脸央求他。
“想不到裴夙竟如此痴情,喜欢的还是个男子,你放心,朕绝非夺人所爱的卑鄙小人。哪天你不想要了,再转送我也行。”
夏裴夙脑子像被针扎,木然瞪着小皇帝。
“不会有这一天的,皇上还是开恩允我致仕归农吧。”
“不允,你一定得留下。我不要他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
“别生气嘛,我已经想到敲开刺客嘴的方法了,嘿嘿,还得要你出力。”
小皇帝笑得得意,直觉告诉夏裴夙,绝对没好事!
猫猫:小皇帝在讨打这件事上,是有一定境界的。
皇帝: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男人未必不能生孩子,说不定是个人妖呢?
说不定是双性人呢?说不定是女扮男装呢?
夏裴夙:!!哪里能看出我小厮女扮男装了?
皇帝:不一定是小厮啊,说不定女扮男装的是你呢?女驸马,女巡按,武则天。
夏裴夙:??
猫猫:虽然但是,人妖也不能生孩子,武则天也没男装啊??
64色诱
“色诱?”
“不是不是。”皇帝摇头否认,耐着性子又解释一遍。
“折磨身体无用,就从心神上下手嘛,人所有者,无非身心二物,她既未寻死,必有破绽。只要能开启心门,进她心里,令她动情,那要套话,便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了。”
“就是色诱。”
“怎么能说是色诱呢,这个小刺客,看起来心如死灰,全无常人的七情六欲。但她又不是什么修道念佛的大师,想必是吃了太多苦,不识人间温情,不知世上美好,才如此冰冷麻木。你以柔情待她,用真心暖化她,让她喜欢上你,对你言听计从,不就行了吗?”
“微臣不会。”
夏裴夙面无表情,断然拒绝,他有老婆,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喜欢?他可没那么多柔情和真心。
“朕不信,裴夙与你家小厮眉来眼去,恩爱得紧,我都瞧见了。你能勾引男人,就能勾引女人。要么去色诱刺客,要么把那个小厮让给朕!”
“所以就是色诱。”
“是攻心!”
尽管不情愿,但夏裴夙也不得不承认,皇帝的思路并没有错。除了略费时,且过于卑鄙,要真的成功了,拿下凶犯轻而易举。
只是,就这么个弃子,几乎可以肯定她完全不知道背后主使,开不开口有什么关系么?根本不重要。
小祖宗只是没事找事,爱玩罢了。
“陛下,今日那个小厮,臣已许下诺言,此生与她生死相随。虽有心为陛下竭诚尽忠,然同她立誓在先,未能从天子之命,有违人臣之节,万望君上容赦宽恕。”
“无妨,裴夙,你那哥儿俊俏可人,朕的确甚为喜欢。但真要论起亲疏,那我还是喜欢你,多得多得多。去吧,让朕好好瞧瞧,俊美无俦如夏侍郎,会怎样攻破那朵半死的冰山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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