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任她胡作非为了会儿,随后拍开她的脚,面无表情地躺回床上。
听闻朝中有几位风月情场的常客,酷爱美人足,后院受宠的妾室未必貌美,但个个是美足,对此,卫湛曾嗤之以鼻,可这会儿眼前总是漂浮出妻子那对小巧玉白的足。
他转过身,看着背对而眠的妻子,忽然伸过手,将人强行拽进自己的被子里。
被一再折腾,宁雪滢再好的脾气也有了恼意,“明日还要早朝,不安置吗?”
被拽进对方的被子里,如同兔子被叼进狼窝,小娇娘绷着脸蛋推了推男人,“夜深了,别闹了。”
“闹”这个字眼实在不适合用在卫湛的身上,他少时便老成持重,弱冠后更是将克己复礼刻进骨子里,乃同辈世家子弟之表率,可此刻他的所作所为,少了自持,多了年轻气盛的新婚男子该有的冲动。
只是一张脸寡欲无求,叫人看不透他的欲念。
扣住女子乱捶的手,卫湛沙哑道:“睡吧。”
“放我出去。”
“不睡就做点别的。”凝住她的颜,卫湛有了计较,“半个月了,哪哪儿都该养好了。”
一听这话,宁雪滢瞬间没了气焰,立即闭上眼,“睡了,我睡了。”
被她怂唧唧的样子逗笑,那双漆黑狭眸微弯,流露出不自知的温柔。他松开她的手,将人揽进怀里虚虚环住。
宁雪滢紧闭的眼睫一颤,呼吸随着心弦变乱。
温存之下,她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你的心疾......”
“无大碍。”
长夜深阒,天寒地冻,杪头裹霜,可床帐内温暖如春。
第22章
次日明瓦染白露,雀哢声声,宁雪滢身穿粉衣白裙,头戴燕钗,袅袅娜娜地跟在卫湛身边,一同去往二进院请安。
许久不曾听董妈妈禀报小夫妻的房事,邓氏有些疑虑,但面上和颜依旧,没有露出半分不满。
长子是什么心性,邓氏自认再了解不过,全然没有责怪儿媳的意思,只在背对儿媳时,单独拉过长子,絮叨了几句:“你公事繁忙,为娘不便打搅,但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醒你。”
“母亲请讲。”
“房事。”
见丈夫看了过来,邓氏做贼似的垫脚凑近,掩口道:“不可冷落了雪滢,人家远道而来,还嫁错人家,本就委屈,咱们不能再亏待她。吾儿要晓得,雪滢的父亲在为朝廷剿匪,如今听说那边吃紧,还不知会是怎样的情况,咱们于情于理也要照顾人家的女儿。”
大同镇一带悍匪猖獗,总兵宁嵩肩负重担,无暇他顾,邓氏可不打算给宁嵩增添家事上的烦忧。
无论宁嵩是何种名声,此时此刻,在邓氏心中,他都是鄞朝的大英雄。英雄的女儿,不该被亏待。
相比母亲,卫湛更为清楚大同镇那边的混乱。
要不了多久,禁军就要前去增援了。
坐上前往宫城的马车,卫湛挑帘望向大同镇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前半晌,宁雪滢又与秋荷一同研习针灸之法,力求能在为卫湛医治时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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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兵部尚书联合禁军统领,在为大同镇的战事争取更多的兵力和粮饷。
景安帝以手肘杵在龙椅上,揉了揉颞,“一群草寇都收拾不了?宁嵩是怎么带兵的?还有脸要粮饷?”
帝王当场质问,带着薄怒,令一部分朝臣不敢置喙,纷纷觑向宁嵩的女婿卫湛。
卫湛目不斜视,令人捉摸不出真实的想法。
自景安帝登基,一直在削减地方兵力扩充禁军,又限制了各地总兵招募的职权,久而久之,地方兵力的防御和攻击力都在逐渐薄弱。
兵部尚书苦口婆心道:“草寇的主谋是昔日屡获战功的承戟侯,旧部不计其数,明面上是在以匪类之名打家劫舍,实则是在挑衅朝廷啊!”
提起承戟侯,景安帝面色铁青,积压良久的怒火油然而生,最终将目光投在东宫诸人身上,“太子和卫卿意下如何?”
太子扭头看向斜后方。
卫湛手持笏板上前一步,“兵马未动,还要粮草先行,何况如今大同镇一带悍匪猖獗,数目众多,拖延下去,会致将士无粮可食。臣认为,纵使宁嵩布局不力,该被责罚,也是后话,朝廷现今要做的,是及时增援。”
太子躬身,“儿臣与卫詹事想法一致。”
景安帝嗤一声,“卫卿那番话,要是出自吾儿之口,朕还能欣慰些。”
太子垂下脑袋,目光暗藏隐忍。
景安帝又问向掌管财经的一众官员:“户部可有异议?”
户部尚书季朗坤与左右侍郎交换过眼神,上前一步朗朗道:“户部无异议。”
散朝后,众人窃窃议论起增援的事。
“不知兵部会指派何人领兵,这可是立功的机会啊。”
“那就不知了,但年轻一辈的将领们都在跃跃欲试,彰显了朝廷兵力之强盛,也算是祸事中的欣慰事了。”
诸多议论入耳,卫湛径自走过,汇入风中,衣袍猎猎。
晌午时分,青岑走进詹事府公廨,“世子觉着,季懿行可会申请增援?”
“会。”
青岑提醒道:“宁总兵还不知女儿错嫁一事,是否要想办法避免他们相见?”
增援数万人,若非有人刻意提起亦或是季懿行表现得过于优异,几乎不会让总兵有所耳闻。
但不排除有人故意搬弄是非。
“有些事是瞒不住的,宁嵩不该成为最后一个知晓的。”
既然事已至此,有些话该被说开了,木已成舟,宁嵩不会不顾女儿意愿,强行让其和离。
借着这个契机说开也好。
待自己与妻子商议后,就可派出信差先援兵一步赶至大同镇总兵府。
来到东宫,卫湛坐在太子面前,“殿下可记得承戟侯尹轩?”
“尹轩......”太子变得谨慎,“此人是闵贤妃的前夫,落草为寇,正是大同镇将士要诛之的悍匪头子。”
“正是,此人原是承戟侯,曾任兵部左侍郎,娶兵部驾部主事之女为妻,后来因陛下夺妻,走投无路,落草为寇。”卫湛拿出那人昔日的画像,“臣想让殿下任监军,随主帅前往大同镇剿匪,再想办法让季懿行与尹轩见上一面。至于尹轩是否能认出季懿行是闵贤妃的亲生子,就看殿下如何筹谋了。”
太子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孤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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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懿行得知剿匪一事时,仗着是户部尚书之子,直接冲进了兵部,请求随帅前往大同镇。
兵部尚书捋捋须,没有给出答复,但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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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援一事紧锣密鼓,成为朝廷近来的重中之重,而太子出任监军,又引起不小的议论。
宁雪滢在得知父亲那边情况堪忧时,不禁泛起愁虑,在卫湛回府后,一直跟紧在其身后,从垂花门跟到朱阙苑,又从朱阙苑跟到玉照苑的书房。
屏风后,卫湛长指勾在官袍领口,“要替为夫更衣?”
宁雪滢二话没说,双手绕过男人的窄腰,“啪嗒”一声解开腰封,又踮起脚为男人脱去官袍,“郎君要换哪身衣裳?”
“白色那身。”
宁雪滢取下挂在椸架上的霜白长衫,依旧亲力亲为。
心思不在更衣上,少了羞涩,面目严肃又游离。
看出她的担忧,卫湛走出屏风,拿起长嘴壶浇灌起屋里的盆栽,“岳父那边,你不必太过担忧。承戟侯及其部下看似凶猛,却已穷途末路,要不了五个月就会弹尽粮绝,而大同镇的兵力会因增援而势不可当。”
“可陛下还是会认定父亲领兵不力,给予责罚的。”
“陛下说的是气话,任凭哪个总兵都无法在短期内拿下深谙兵法的一大群亡命之徒。”看她面露忧愁,卫湛手上的动作快了意识一步,安抚似的揉了揉她的发顶,“陛下说过太多气话,不必太当真。”
“真的?”
卫湛稍稍侧低头,“不信我还一直问?”
听出调侃,宁雪滢算是吃下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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