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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法官》作者:南希北庆 - 第 253 页

  “原来如此。”司马光听得是频频点头,是两眼放光。

  一旁的文彦博问道:“什么原因来如此,你想到了甚么?”

  司马光解释道:“你难道没有发生这打官司的诀窍么?双方的证人,双方都可以问,且双方也只问自己想要的回答,方才范司谏就未给王介甫解释的机会,这显然是对王介甫不利,但张三立刻就给予王介甫解释的机会。这官司可真是越看越有趣啊!”

  文彦博听得是一脸懵逼,原来咱们的关注点是完全不一样啊!

  人人都思考制置二府条例司的权力,可司马光却在关注这打官司的诀窍。

  干嘛?

  你想当珥笔。

  “当然可以!”王安石点点头,但显得有气无力,这太没劲了,真的就跟个木偶一样,他情绪低落地反问道:“你清楚枢密院和三衙的关系吗?”

  张斐点点头道:“我的理解是枢密院负责发号司令,而三衙则是管理军政,不知对否?”

  王安石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制置二府条例司只负责立法,但我们无权对中书门下,对枢密三衙下达任何政令。中书门下还是归同平章事管理,枢密院还是归枢密使管理,而三司还是归计相管理。”

  张斐笑道:“多谢。”又向韩琦、富弼道:“我问完了。”

  富弼微笑地点点头,这出戏真是越看越有滋味了,使得他甚至都放弃自己的立场,仿佛是在探索真理。

  他刚坐下,范纯仁就站起身来,看似也进入了状态,毕竟是范仲淹的儿子,而且在朝中也是久经沙场,问道:“听闻在制置二府条例司下,有一个官职名叫相度利害官。”

  王安石点点头。

  范纯仁道:“可否请王大学士为我等解释一下,这相度利害官的职权是什么?”

  许芷倩低声道:“范司谏的话术可真是越来越像你了。”

  张斐苦笑道:“但愿不要发生盗版驱逐正版的现象。”

  许芷倩抿唇一笑,“那可不一定哦。”

  张斐笑道:“但也绝不可能是现在,我也就使了一成功力。”

  许芷倩震惊地看着张斐。

  又听王安石回答道:“相度利害官主要就是负责监督新法在各地的执行情况。”

  这回不等范纯仁提问,他就自己说道:“我不否认,相度利害官是具有一定的督查权力,但是变法之初,如果不派熟悉新法的人去督查,在执行方面,可能会出现许多问题的,若能够及时知晓执行情况,有不当之处,我们也可以立刻做出适当的调整。”

  他语速极快,好似生怕不让他说似得。

  官司归官司,这不让人说话,多令人难受啊!

  范纯仁点点头,笑道:“我也认为理应如此,那么请问王大学士,谁来监督你们制置二府条例司?”

  当问出这个问题时,他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而在其身后也适时响起一阵叫好声。

  “好!”

  “问得好!”

  ……

  其身后坐着的可都是一些文官、士大夫,本不应如市民一般叫好,但自开始到如今,范纯仁一直被张斐压着的,他们也憋得很是辛苦啊!

  也需要宣泄一番。

  而这个问题无疑是要给制置二府条例司套上枷锁。

  无论王安石怎么回答,他们都得利。

  许多中立派对制置二府条例司的微词,也是在于谁来限制这个部门,他颁布版税法,中书门下是跟百姓一同知晓的。

  也未经朝会讨论。

  这也是许多官员最关心的问题。

  事为之防,曲为之制,其中也包含着相互制衡的意思。

  其实历朝历代在设计政治制度时,都为了防止一家独大。

  然而,面对这个难题,王安石却是微微一笑,嘴里还骂道:“这个臭小子!”

  范纯仁疑惑道:“王大学士说什么?”

  “啊?”

  王安石摇摇头道:“我不是在说你。”

  他轻咳一声,看向范纯仁,笑问道:“不知范司谏现在在干什么?”

  范纯仁稍稍一愣,答道:“我在询问王大学士。”

  王安石又问道:“我是指你为何站在这里?”

  范纯仁见王安石眼中闪烁笑意,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是来为钱御史争讼的。”

  王安石点点头道:“争得是甚么?”

  范纯仁回答道:“你们制置二府条例司是否违反祖宗法度。”

  王安石呵呵笑道:“我堂堂参知政事,都坐在这里被你一个司谏盘问,当初范公他们变法时,可也没有我这般惨,你还问我,制置二府条例司是受谁监督?当然是受到司法的监督啊!”

  范纯仁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吟不语,他猛然反应过来,我这不就是在限制这制置二府条例司么?

  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油然而生。

  张斐稍显得意地瞄了眼王安石,但是得来地却是两道愤怒的目光。

  一旁的许芷倩看在眼里,不禁暗自一笑,低声道:“这回他们可再无胜算了。”

  “错!”

  张斐一本正经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胜算。”

  富弼与韩琦相视一眼,二人均是轻轻摇头。

  确实。

  庆历新政闹得最严重的时候,也没有说让范仲淹坐在公堂之上,受人审问。

  因为在此之前,司法是无法限制朝廷制定政策的。

  这真的是头一回。

  从这一点来说,还要谈限制,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过得一会儿,韩琦问道:“范司谏可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范纯仁一怔,摇摇头,坐了下去,沮丧之情,跃然纸上。

  这个问题十分致命。

  张斐突然向许芷倩道:“钱顗的文案。”

  许芷倩立刻将一份文案递给张斐,毕竟他们这回准备的比较少,也不需要怎么找。

  张斐站起身来,突然看向钱顗,见那小老头似乎还神游在外,于是先拱手道:“钱御史。”

  被遗忘已久的钱顗已经完全进入观众模式,听到张斐突然叫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立刻打起精神来,带着一丝紧张地看着张斐。

  这些问题好要命,比庭辩还可怕啊!

  双方都是毫无顾忌,刨根问底。

  张斐翻了翻文案,问道:“据我所知,钱御史曾就王大学士的经学之道,提出过质疑,甚至于表示反对。”

  钱顗点了点头。

  “我反对!”

  范纯仁突然站起身来,“此事与此案有何关系?”

  张斐回答道:“二者有绝对的关系,待会我自会说明这一点。”

  范纯仁问道:“为何不现在说明。”

  张斐道:“这就是我们盘问的原因,钱御史未回答之前,我拿什么回答你?”

  范纯仁坐了下去。

  张斐又瞧了眼文案,向钱顗继续问道:“而钱御史对于司马大学士的一些改革变法的理念,是支持,且赞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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