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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法官》作者:南希北庆 - 第 475 页

  李展道:“上回他们不就是借着粪便,弄出那车牌来么?这回他们会不会是想借这起意外,又要征收侵街税?”

  心虚的司马光捋了捋胡须,看向其他人。

  吕公著道:“这不大可能,我听闻总警署那边曾多次要求与春风十里和解,并且愿意赔偿,是春风十里不答应,这才闹上公堂,这不像似故意设计的。”

  李展道:“但是他们也有可能借题发挥?”

  王安石笑道:“我怎么听出一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李展一瞧王安石,哼道:“一直以来,我与王学士一样,都是租房住,这侵街行为与我何干,我为何要做贼心虚。只不过我认为很多侵街行为,那是情有可原的,咱汴梁寸土寸金,百姓居住困难,多挪一寸土地出来,也是没有办法之事,我大宋素以仁政治国,理应考虑到侵街行为背后的原因,而不应该将目光只放在敛财上面。”

  王安石鄙视了李展一眼,“我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他哪能不知,李展就是来试探的,政事堂到底有没有整顿侵街的想法。

  没有的话,那就无所谓。

  就怕他们动了这心思。

  司马光也不好表露态度,因为他知道,下一步就是要整顿侵街行为。

  正当这时,只听得一声吆喝。

  “升堂。”

  “开始了!”

  司马光赶紧道:“诸位请。”

  “请。”

  这司录司可没有开封府那么多讲究,而且这到底只是一桩小官司,也不能因为嘉宾多,就给一个大阵仗。

  吕嘉问与一干司理、司法坐下之后,双方珥笔便上得堂来,行得一礼,便入座,没有过多的讲究。

  王安石呵呵笑道:“倒还别说,以前看张斐这身装扮,真是别扭,如今看来,还是这身比较适合他啊!”

  这话还真引起不少共鸣。

  最近张斐是鲜有上堂,再看到张斐身着绿袍,反而大家有些感触。

  比起张斐来,这司录司更是李磊的主战场,他在这里胜率非常不错,他先站起身来,“首先,我要说明的是,对方的起诉纯粹是在故弄玄虚,混淆视听,误导司录司的审理。

  且不说春风十里是否存在违规,哪怕是真的存在,也不能减轻巡警谢辉的责任,依据我朝交通法规,巡警谢辉理应负全部责任。”

  说着,他看了一下文案,“在嘉佑四年,当时权知开封府包公,曾审理过一桩快马践踏庄稼案,当时包公在审理此案期间,就曾查到那块田地乃是被侵占的官田,是存有违规行为的,但是最终包公仍旧判定践踏庄稼者违法,骑马者不但要足额赔偿田主,还受到苔刑五十。

  而诸如此类的案例,是多不胜数,我这里准备了十份,还请吕司录过目。”

  围观的大臣们,皆是稍稍点头。

  这就是两回事。

  不能说他违规,你就不违法。

  这没道理。

  苏轼低声向身旁的范纯仁问道:“范先生怎么看?”

  范纯仁抚须叹道:“我也觉得这不能混为一谈。”

  苏轼皱了下眉头。

  之前张斐就跟提过这个问题,他回去也认真思考过,但也未找到合理的理由来控诉。

  他渐渐明白,这争讼深得很,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吕嘉问道:“呈上。”

  许芷倩见罢,低声道:“他们进步真是不小啊!竟然想到利用这一点来避开违规行为,还准备了这么多案例。”

  张斐笑道:“这本就是事实,违法从来就不是犯法的理由,可惜这交通意外打得是实况,而不是法理。”

  吕嘉问看过之后,点点头,又看向张斐。

  张斐站起身来,风轻云淡地笑道:“类似的案件,只能作为佐证,绝不能一概而论,虽说案情可能大同小异,但是在律法上是不允许存有小异得,还得根据此案的经过来判断。我希望传认证目击证人刘同上堂作证。”

  李磊听罢,不禁皱眉道:“看来他并不想就此问题上,与我们纠缠。”

  “不可能。”

  李国忠摇摇头道:“如果撇开侵街违规,那定是他们的过失。”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太细了一点

  李国忠他们事先预测,张斐肯定会就违规的法理,来跟他们进行争辩,就是侵街所造成的意外,这责任该怎么划分。

  这是此案的关键,这也是大家最为关心的事,但是好在朝廷并没有这一点有具体的法规。

  在没有法规的情况下,案例就变得非常关键。

  故此他们让谷济找人从大理寺、刑部调来很多案例,来进行分析。

  准备长篇大论,来跟张斐论述。

  想想都很激动。

  因为不管是谁赢了,都是极具参考价值的,可能会进入史书。

  可不曾想,张斐上来就找目击证人,根本就不跟他们争辩这个。

  王安石捋须道:“难道是我猜错了?”

  一旁的司马光不做声。

  他知道王安石没有猜错。

  但是从张斐目前的动作来看,他似乎是要打这个交通意外的责任,否则的话,你没有必要传目击证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谷济他们都很轻松。

  因为他们害怕的点,就是这个侵街行为。

  只见一个酒保打扮的年轻人上得堂来,如今司录司也设有证人席,只不过档次不如开封府,就是一个圆凳,许多证人都不爱坐,他们认为坐上去反而像个犯人。

  张斐站起身来,问道:“刘同,请问你干什么的?”

  刘同回答道:“我是斋月楼的酒保。”

  “就是绣巷春风十里对面的斋月楼?”

  “是的。”

  “你可还记得,这月十八,上午巳时二刻左右,你在干什么?”

  “记得。”

  刘同点点头:“当时我刚刚忙完店里的活,就坐在门口歇息。”

  张斐问道:“当时街上发生了什么?”

  刘同道:“当时有辆马车闯到对面春风十里外面的棚里去了。”

  “你能否具体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当时是……嗯,我先是看到南面有一辆马车往相国寺南门的方向行去,经过拐角时,西面也有一辆马车行来。其实当时在我看来是撞不到的,是西面那辆马车的马受了惊吓,故此撞到春风十里的棚下面去。”

  刘同一边回忆着,一边绘声绘色地说道。

  心里毫无惧意,反而显得非常激动,这也是因为张斐带来观赏性,导致百姓对于上堂作证,是怀以激动的心情。

  李国忠听罢,立刻在李磊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磊点点头:“我知道了。”

  又见张斐继续道:“不知南面来的马车,是否很快。”

  “不是很快。”刘同摇摇头,道:“那街口可是有不少人的,谁敢驾快,不要命了么。”

  “可有响铃?”

  “有!一直都响铃。”

  “西面来的马车可有响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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