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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会代表的公文包穿越了更新至第六卷 - 第 191 页

如果说东西德的人在哪儿最友好、互相之间私人感情最好,那估计就是在上海。不但上蔡的东德人知道这三个特工,西德人也知道。比如工作时会这么叫:“汉斯!那个汉斯!我是说史塔西的那个汉斯,我有件事情要找你帮忙!

有时候也会这么叫:“汉斯!那个汉斯!我是说联邦情报局的那个汉斯,我有件事情要找你帮忙!"一一西德在上蔡工作的40多人里面,有一个西德联邦情报局(BND)的线人。他不是专业特工,但出国前受BND所托,要他担任秘密线人的工作,定期往西德国内发一篇情况汇报。由于这位线人的工作也非常忙,他的情况汇报经常交给同事代写。当然,本来东德和西德的普通居民之间就没什么矛盾,这和南北朝鲜不一样,东西德从冷战开始直到柏林墙倒塌,民间对对方的态度都是友好的。只不过在上蔡,东德人和西德人的亲密程度更高,

就好像两个德国从来没有分裂过一样。

1966年的中国有几乎所有社会主义阵营的公民在开公司或工作。一五和二五期间来中国援建的苏联工程师是国家派出的,在三五之后,国家派出援建的工程师少了,但走正常聘用流程来中国工作的苏联/东欧人多了。开公司的也很多。南斯拉夫人特别想在中国复制他们的工团制企业,来办了很多公司和工厂。这些公司和工厂大部分撑了几年就改制,抛掉了工团制,只有少数还在坚持原先的体制。

不过不管改制度了还是没改,大部分的南斯拉夫企业都在中国继续开下去了,因为有钱赚,工作环境好,尤其是研发部门在这边做工作比在国内舒服。古巴人在中国开烟厂。捷克在山东投资了一个影视基地。东德也在中国有投资,蔡司-耶拿是其中的一个,另一个是vEBRobotron一一"机器人技术"人民企业。VEBRobotron是个头非常铁的公司,他

在中国经营的业务是一一计算机。除了卖打印机键盘等计算机外圃设备之外,他们居然也创立了一个揽机为主的计算机品牌"爱尔福"。

当第四国际原美国分部书记西里尔·詹姆斯和原托洛茨基的秘书秘书杜娜叶夫斯卡娅从香港抵达广州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怪陆离的市容。VEBRobotron的总部大招牌十分醒目,几个芬兰人从楼里走出来,收拾好自已的行头打算利用春节假期去吉林滑雪,苏联人收拾行李准备去海南晒太阳,街边还有几个南斯拉夫小孩(南斯拉夫不少工程师带家人来中国了)在踢足球,拎着酒瓶跟跟跑跑行走的那肯定还是苏联人。

杜娜叶夫斯卡娅:“书记,这和托洛茨基同志描绘的未来似乎不大一样。”

 

第二十四章,第四国际

第四国际,托洛茨基及其支持者创建的国际性联合组织,西里尔·詹姆斯,历史学家、作家,马克思主义者,曾追随托洛茨基,后在40年代与托派分道扬,声称自己已"回归列宁主义”。拉雅·杜娜叶夫斯卡娅,作家、记者,曾任托洛茨基的秘书,托洛茨基被冰镐制裁之后她也脱离了托洛茨基主义阵营。现在他俩在第四国际之内形成了一个约-弗路线,也叫人文马克思主义学派。约-弗分别是两人发表文章时常用的笔名约翰逊、弗雷斯特的缩写。当然约-弗路线的形成没那么简单,要说清楚没有万八千字是不行的。总之从第四国际成立到出现约-弗路线,大约经过了7次分裂。托洛茨基主义者要来中国可没那么容易。詹姆斯和杜娜叶夫斯卡娅在香港换身份进入中国的时候可能不知道,凯恩斯学派芝加哥学派的经济学家可以被官方邀请来中国访问,而他两只能改名换姓以

贸易代理的名义来偷窥。要是知道了这个真相,詹姆斯和杜娜叶夫斯卡娅估计血压升得更快

在1965年下半年,詹姆斯和杜娜叶夫斯卡娅也是用不公开的身份,从柏林进入华约阵营考察,一共在铁幕里面呆了5个月,其中在苏联的访问时间就有三个多月。在苏联考察之后,詹姆斯下了一个定义:苏联不是社会主义,而是国家资本主义。苏联控制的东欧卫星国也全都是国家资本主义。在苏联考察时杜娜叶夫斯卡娅与苏联工人、工程师聊天,聊得深入了,杜娜叶夫斯卡娅就不只是询问,而是与他们对话交流。杜娜叶夫斯卡娅心直口快说了“我觉得你们现在根本就是国家资本主义

嘛”,对面的工程师嘿嘿笑道:达瓦里希,您不如到中国看看,回来之后您就不会这么评价苏联了。

这就让詹姆斯和杜娜叶夫斯卡娅对中国的兴趣更浓厚了,说什么也要来中国一趟。从罗湖桥进入中国境内。在罗湖桥的那一头,詹姆斯回望身后的香港,摇头说道:“英国人在香港部署的军队根本不足以抵抗中国军队的攻击。不,我估计朝鲜军队都可以拿下香港,甚至朝鲜军队都

不需要动用整个军团。很显然,是中国人不想占领香港,而不是英国人守住了香港。

杜娜叶夫斯卡娅:“在1950年到1959年,香港是中国与西方国家贸易的主要通道。中国居然为了贸易而允许香港继续存在于他们的传统领土范围内。”詹姆斯:“凡是考虑贸易的,都是与共产主义背道而驰的政权。如果不但离不开贸易,还从上到下专注于扩大贸易,那什么时候才能取消货币呢?

过了罗湖桥,过了深圳,两人抵达广州。因为两人的公开身份是贸易代理商,因此粤港商会有专人接待并给他们办理和发放通行证接待员递过去两张通行证,然后说了一句:“马年大吉,恭喜发财!”詹姆斯:“中国人刚才说了什么?”翻译:“他说的意思是,祝您在中国历法的1966年都保持幸运,并且祝愿您这一年会赚很多钱。”杜娜叶夫斯卡娅“.

广州,中国对西方世界的窗口之一。现在是之一",在1959年以前,广州几乎是唯一的窗口。在广州街头,詹姆斯、杜娜叶夫斯卡娅感觉这里像是一座大工地。在市中心漫步,马路两旁的土是挖开的,一群一群的工人在忙碌着,一道长长的深沟沿着与马路平行的方向延伸开来“这不是下水道,下水道没有这么窄的。这是..电报线?”杜娜叶夫斯卡娅疑惑地低头看沟里头正在铺设的东西。这东西不是水管,也不是用来构筑地下河的砖石,而是等待敷设到位的缆线詹姆斯:“我可以肯定这条沟不是通向邮政或电报公司的。”走过施工区,前方就是广州的市中心了。两座薪新的显然是刚落成的摩天大楼撑起了这个城市的天际线,詹姆斯稍作自测,其中一座可能略高于200米,另一座180米左右。两座大楼都是相对简洁介的外部几何形状,但都有大面积的玻璃外幕墙。巨幅的玻璃让楼成为一个整体,而不是被一层一层层地分割得像千层饼一样。在200+的大楼上面有几个大字牌,翻译告诉杜娜叶夫斯卡娅,这是"中国银行"。另一栋180米的大楼是“中国进出口公司"。杜娜叶夫斯卡娅:“纽约。芝加哥。它像很多美国城市,但不像任何一座苏联城市。”詹姆斯:“我甚至都没有见到一栋斯大林式建筑。…….看看那些工地。”在这两栋摩天大楼附近,还有更多的建筑工地。其中一栋大楼已经封顶了,正在做后续施工,这栋大楼高大约150米。其他的几个工地还看不出来最终建成的建筑有多高。但是,在900多米外有一个

工地嘉立起来的50多米的建筑是一个混圆的圆柱体。

如果两人有懂现代城市设计,就能看出这其实是广州塔一一广州电视广播信号塔。不过现在詹姆斯和杜娜叶夫斯卡娅看不出来这个圆柱体是干什么的。詹姆斯:“所有的这些工地的工程量加起来,我想已经超过了已经被取消的苏维埃宫'的土木规模了。”杜娜叶夫斯卡娅:“苏联取消苏维埃宫的建设计划是明智的决定,这会给苏联增加太多的财政负担。广州如此大规模的建设,这后面又是什么呢?”詹姆斯:“我只知道,世界贸易大楼的土木施工规模也超过了苏维埃宫,可世贸大楼是只是由摩根银行提供贷款、两家公司承建的。这两家公司向摩根承诺,得到贷款后1970年开工、1968年就可预

售写字间,1974年建成两座高500米的摩天大楼。"

杜娜叶夫斯卡娅:“那就是说,广州并不在苏联体制下运转。”

第四国际的这两位骨干在广州继续逛,逛了三天,可还是一片茫然。弗里德曼、罗宾森到中国第三天的时候,已经“看进去了”,弄懂了中国运转的很多规律。詹姆斯和杜娜叶夫斯卡娅不行,中国发生的一切对他们而言太陌生了。说广州是苏联式城市,那肯定不像,从里到外都不像。像西方城市?也不太对。詹姆斯现在开始叹气,说如果没有中国官方接待,派人给他们领路、带他们参观一些外人进不去的部门,他们可能没法搞懂中国。第五天,在翻译的帮助下,詹姆斯和杜娜叶夫斯卡娅终于在诺大的广州城找准了方向,接触到了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在广州塔的民工宿舍,詹姆斯费力地踩在因阴雨而成烂泥的土地,进入住宿区一一一排由预制板修成的简易平房。平房里面是一排一排的大通铺,由粗糙的木板钉成的双层床每张有12米长、2米宽,每排大通铺有卷起来的10卷铺盖,这意味着竖着每层要睡10个人,加上上铺就是20个人。除了大通铺,宿舍里似乎没看到其他任何家具,再仔细分辨,角落可能有2张桌子,是学校里搬来的课桌,其他就没有了。詹姆斯看见宿舍外有许多简陋的土灶和直径足有1米的大锅,这就是民工吃饭的工具。下午4点半,专司做饭的民工将淘好的米倒进大锅里,点火煮饭。另一口大锅则咕噜咕噜煮起了豆腐干和青菜。看来民工们的晚饭就是一大锅饭加一勺菜。杜娜叶夫斯卡娅:“这过的简直是纳粹集中营的生活。他们这是在雇佣奴工吗?詹姆斯:“翻译先生,我们去接近那个厨子,问问情况。”

詹姆斯和翻译过去,费力地交流了好久。翻译告诉詹姆斯,这些民工每个月的工资是20至30元,底层的20元,会一些建筑技巧的25元或30元。也就是说,他们的工资折合每个月46美元?!翻译又告诉詹姆斯,民工们表示,他们是自由从农村进入城市的,而且他们自认为生活得"挺好”。当詹姆斯回问他们,一个月才20块钱工资怎么就挺好了?农民工回答:“可是他们管饭,还不要粮票呢!”詹姆斯再问:“管饭的意思,就是吃这些粗劣的食物?”农民工回答:“啥子?粗糙的食物?我们的伙食还阔以,还阔以。”

“苏联的情况已经就够触目惊心了,可中国比苏联还要反动。”在下榻的酒店,杜娜叶夫斯卡娅说道。詹姆斯:“杜娜叶夫斯卡娅同志,我认为,我们来中国,不应该只是考察和记录,我们要做一些事情。我们要把这些可岭的人解放出来。”

星期天。从海珠区广州塔的工地到广州市中心的街道出现了亮丽的风景线。三百多名工人走上了街头!其中几个人还举着横幅,横幅上用毛笔写着大字:“罢工"“为工人权益而斗争!”“我们要吃饭!”.

在旁边,一家离街道有些距离的凉茶店,詹姆斯和杜娜叶夫斯卡娅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詹姆斯:“最终,得由我来教这些东方人,什么是共产主义,什么是革命。”杜娜叶夫斯卡娅:“他们会被镇压吗?”詹姆斯:“如果被镇压导致斗争失败了,就继续反抗,总有一天革命会成功的。”詹姆斯和杜娜叶夫斯卡娅一边聊天一边喝茶,浑然没有注意到街上的工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当他们发现剩下的100多名工人都收起了横幅往回走的时候,顿时大感失望。“翻译,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翻译:“啊?我去吗?詹姆斯点点头:“就你去就行了,我和她不太方便出现在现场。”翻译勉为其难地朝人群奔过去了。过了几分钟,翻译又一路小跑回来:“约翰先生,工人们在市政府门前得到了承诺,今年4月份,国家将规定城市雇工最低工资标准,最低工资线是25元人民市一个月。他们感到很满意,于是决定回去。”詹姆斯:“就这?!”翻译:“是的。他们还在喊口号,喊的是共产党方岁。”詹姆斯“.三人沉默了,都不约而同地低头把手里的凉茶和小食吃完,准备吃完就走人。就在这沉默而尴尬的时刻,三人都没发现凉茶店的老板一一全程没说几句话的老伯,帽子下的眼神狡點地闪动了几下,朝着外边街角某处了眼,轻微地点了下头。

 

第二十五章,法定最低工资线

“他两可不是一般人,是托洛茨基分子呢,托派!其中那个老太太,还给托洛茨基当过秘书!”“不判刑不修理,好吧,可也得把他们叉出去!”“啊?叉出去之前还要派人去和他们谈个话?”叶建英叶帅从北京飞往广州,负责处理这两位“第四国际"分子的事情。西里尔·詹姆斯和拉雅·杜娜叶夫斯卡娅落网后,党内有部分意见是得治一治他们,就算没有冰镐,也至少送去南沙筛几个月沙子。可是会议上有人翻了54年宪法,第87条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实际上这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那天工地的农民工出来举牌子的时候是一路放行的。最后政府也是通过协商,用大家都接受的方式解决了这件事。所以游行示威是合法的,于是问题收敛到到一个歪果仁在中国组织游行示威,他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合法?"好了,经过争论,现在组织的决定是:把他叉出去。

“中国正在发生的事,恰恰证明了托洛茨基不断革命的理论是正确的。”同叶帅一架飞机飞往广州的还有国安局的吉科长。主席建议,在把两人叉出去之前,用正式的态度约谈他们一次。但是叶帅并不想和这两位托派打交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吉科长。在约谈会上,拉

雅·杜娜叶夫斯卡娅继续滔滔不绝地陈述托洛茨基的理论。

“是的,我们不在美国组织罢工,组织斗争。那又怎么样?我们选择在哪里进行斗争,与你们有关系吗?”“根据1951年代表大会的决议,真正的共产主义者应该首先在其他共产党国家的内部进行系统的工作,动员这些国家的工人阶级,打倒当地的的党组织,终结这种畸形的国家。”

吉科长:“拉雅·杜娜叶夫斯卡娅,1953年你们就分裂了,你所在的ICFI与IS势不两立,据我所知,只有IS才坚持1951年决议。”杜娜叶夫斯卡娅冷笑:“不,你对我们的了解太少了。19545年,1CFI的坎农派又回归了1951年决议,当然我必须说明一点,我们坎农派回归1951年决议,并不意味看我们与IS有了共识。”

“西里尔·詹姆斯,你自己标榜已经与托派分道扬镰,自己回归列宁主义了,这就是你们俩回归列宁主义后的行径?”吉科长第二个约谈的是詹姆斯。他对吉科长也是一副孤傲的样子。听到吉科长挖他的老底,詹姆斯回道:“回归列宁主义正是第四国际的宗旨。”“在中国我没有找到能证明你们是共产主义的证据。你们说你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很遗憾,你们现在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没有任何有益的贡献。”吉科长:“你的这个论断完全出自自已的臆断和想象。仅仅为了支援越南,我们去年就投入了10亿人民币。你们呢?”詹姆斯:“钱?你们用钱来计算共产主义运动中各个组织的贡献吗?”吉科长摇头;“你们第四国际在1958年的分裂,就是因为一笔3万2千美元的活动经费而撕了起来,导致第四国际中央委员会分裂,各个组织在国际共运中的贡献是不是用钱来衡量,这是另外一个话

题,但我可以确信,你们中央委员会在架的时候,是在算钱。

詹姆斯:“这是第四国际固有的问题,我不否认。”“你和杜娜叶夫斯卡娅在中国进行的活动,以及你们活动最后的失败结果,你也无法否认吧。”詹姆斯:“这是因为他们是农民而不是工人。我对农民的评价比托洛茨基更低,农民是一个无能的团体,作为一个整体他们不能承担进行革命的任务。”吉科长拍桌子:“托洛茨基不是农民出身,不过他至少在流放西伯利亚的时候种过半年土豆。你呢?出生在城市,以写作为生,在英美两国之间跳槽,你种过半点地吗?你对中国的农民和农民工有半

点了解吗?不说中国了,北美平原的小麦地,各州都什么时候翻耕?播种的时候麦种密度是多少?你回答得上来吗?就你这样,也来评价农民?

詹姆斯“.吉科长:“西里尔·詹姆斯,我对你很失望。别看年纪一大把,其实连马克思主义的最基本的原则,实事求是与调查研究,你都没有学到脑子里去。我觉得你甚至都不是马克思主义者。”詹姆斯:“我不是?!在第四国际的旗帜下,我为世界各国的革命奋斗了20年!”吉科长:“20年劳而无功,只会拖后腿,这也叫奋斗?”

罗湖桥。“拉雅·杜娜叶夫斯卡娅女士,请上车。”警车把杜娜叶夫斯卡娅带到了罗湖桥中方一侧,香港那边接人的车也到了,车门大开。杜娜叶夫斯卡娅还是一声招牌式的冷笑,拎起自己的行李昂首走上那辆香港牌照的车,她曾是托洛茨基的秘书(1935~1940年),不过享受不到托洛茨基的待遇。我方不认为杜娜叶夫斯卡娅是党内人士,而认为她是一个美国人。根据国安法和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杜娜叶夫斯卡娅因在中国国内从事政治活动被驱逐出境。在听到这个处理结果时,杜娜叶夫斯卡娅居然还嘲讽说你们还是或你们不是国家资本主义。不过说得也对,如果不是用法律来处理她,那就得用斯大林的方式处理她了。被驱逐出境的仅杜娜叶夫斯卡娅一人。西里尔詹姆斯暂时留在中国。在约谈会上,詹姆斯和吉科长辩论了起来,吉科长对他的驳斥似乎在客观上产生了“激将法”的效果,詹姆斯表示,你以为我是个臭写书的?你说我不了解中国,尤其是不了解中国农民?来啊,给我个

地址,我自己去调查!

广州-成都-川西-道孚县-木尾巴乡。先飞机后汽车然后11路。“这就是我们安排你考察的地方,牛呷村。你在广州见到的农民工,原先就是生活在这里,从这些地方进入城市的。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应该在这里考察一个月。你应该不会反悔吧,西里尔·詹姆斯总

书记?

吉科长和两名国安局的同志把詹姆斯带到了牛呷村口。两名国安局的同志在这里陪他一个月,既是保安,也是看守,同时还兼职翻译。给这两名同志的任务就是让詹姆斯在这里生活一个月,保证他过的是当地村民一样的生活,吃饭穿衣睡觉劳动都一样,除了劳动的时候算半个劳动力,其他没有任何特殊。吉科长说的话詹姆斯听懂了,他坚定地回道:“我不是会反悔的人,一个月以后再见。”吉科长挥挥手告别,转身开着吉普车走了。

叶师到广州,处理两名第四国际的事情占用的时间不多,广东最低工资标准的事情花了很多时间。

国家去年就在酿建立农民工/务工人员最低工资标准的事,为此做了很多次调研和群众走访。现在决定的是在广东、江苏先做试点。将来全面推广最低工资标准之后,也是分省制定标准,发达省份和落后省份当然是有差别的,比如广东是25~30元,穷省是20元但具体实施起来工作量还是很大,比如,很多工厂招工的时候写的是“月工资18元,包饭”,实际上工地也确实管饭。一个月一个工人吃饭多少钱?没什么油水的饭食要6元/月,有点肉的大概得8~10元。所以有,月工资18元管饭的工作,实际上可能得算作月工资24元。制定最低工资标准之后,如果标准线是25月/元,那工厂或许会发25元不管饭了,也可能宣布,发25元到你手上,然后你如果吃食堂,再往回交6元,工人净拿19元。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工厂收的不是饭钱而是“菜金”,饭呢,由农民工自己背米过来。这就是介于“不管饭”和“管饭”之间的中间状态。鉴于现在广州的务工市场,月工资18元+管饭已经是最低标准了,低于这个根本就找不到人干,所以在制定最低工资标准的时候,广州市给自已定下来“月工资最低线30元”,工厂可以从这30元里面扣

饭费,工人净得20~24元。

至于那天上街游行的广州塔施工工地的工人,他们不但是重体力劳动,还是要有一定劳动技巧的重体力劳动,本来就不是月薪18元+管饭就能满足的,原先的底线工资就到了20元+管饭,在最低工资标准草案制定出来之后,广州塔建设委员会拟把底线工资增加到24元+管饭。

而且,广州塔的工地伙食标准不是6元,而是8块5毛。连日连月的重体力劳动,没点油花花,人是扛不住的。其实工人们早就知道自已几个月后就会涨到24元+管饭,所以詹姆斯和杜娜叶夫斯卡娅煽动他们上街游行的时候,四千多人的工地只有300多人愿意上街。上街之前这些工人还把手头的工作都处理好

了,或者托付给朋友。

上街、协商之后,涨到25元+管饭,那更是皆大欢喜,又多了一块钱呢!这些人就一哄而散了。

光一个最低工资标准线后面的道道就不少。管饭不管饭的区别就能玩出这么多花来,其他方面要做的工作就更多了:如何核查,如何管理,如何确认工地/工厂发到工人手中的钱数,如何确认工地没有招黑工,等等。

“孙中山先生在《建国方略图》里规划的全国铁路,广东和广西之间要建4条铁路线。”“第一条桂林过贺县到广州,第二条柳州过梧州到广州,第三条南宁过玉林到广州,第四条南宁过钦州、浦北、茂名到广州。”“呵呵.哪条都不好修呀。”

叶建英视察南广铁路广东段的建设工地。这条南广铁路,比较接近孙中山规划的南宁过钦州、浦北、茂名到广州的线路。其实南宁到广州,地图距离最短的线路应该是南宁-玉林-广州。但这条线路施工难度很大。现在修的这条线路,从南宁发车后不去玉林,而是经过玉林再靠北一点的梧州,从梧州再到广州。为什么直到90年代末广东和广西之间仍然没有铁路相连,为什么直到90年代末广西只有一条湘桂线(还特么是70km/h的单线)与外省相连,其中的原因猜测很多。有的是说广西以前长期被当做前线,如果交通修得太发达敌人打进来之后更方便机动。有的说不希望广西成为广东的后花园。有的说广西太穷,广东看不上把那些阴谋论和自虐妄想症的猜测版本排除掉之后,似乎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广西太穷了。南宁-梧州-广州这条线路虽然没那么多隧道,但施工难度仍然很大。好在如果不是按照高铁标准建设,而是70km/h速度的普通内燃机车线路,那么在60年代还是可以修成的。1964年,南广铁路从南宁和广州同时开修。1966年3月,南广铁路广东段铺轨110公里,距离广东省界只有70公里了。当然,广东这边不只是把铁路修到广东广西交界就完事。这铁路在广西境内的

线路很长,而且很难修。

按照双方的分工,广东这边的铁道部施工队要一直修到广西的梧州、平南,在平南与广西方向的修路大军会师。叶建英所看的南广铁路路段,是从广州到肇庆段。就这60公里的路段,铁道部工程局就在珠江水系上面架了3座桥,其中最长的一座1500米。“两广是地震发生较少的地区,但是在这个地方修铁路还是有地质风险。溶洞和地下水是最大的麻烦。”工程局的总工程师吴工向叶建英介绍情况。叶建英:“岂止有地质风险,这么多的桥梁和隧道,防空袭能力也很差。”飞机来炸,只要一炸中铁路线,南广铁路就会趴窝并且线路修复难度极大。这条铁路,基本上就是建立在“你敢炸劳资,劳资就炸你本土”的假定之下的。不过,这十几年,中国不都是按照这个设定来发展的么。你这儿怕炸,不建设,那儿也怕炸,那还搞不搞建设了。“陈省长,”在密密麻麻的简易板棚工人宿舍面前,叶建英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我记得两个月前,我们抓了两个托派分子,来中国搞破坏的,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我也有印象。这两个人被抓了,其中一个还很嘴硬,我们把她驱逐出境,另一个不太服气,我们送他到四川让他体验生活去了。哎呀!"叶建英:“怎么了?“我们好像忘了把他接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革命马克思主义者最大的敌人

“我已经很老了,老到记不住很多事情。”“可我现在还牢牢记得1966年发生的那些难忘的事。”“在1966年,我的祖国,英格兰勇夺世界杯!(划掉)“..在中国四川省一个贫困的村子,木尾巴乡牛呷村,我度过了人生最难忘的两个月。”一一摘自西里尔·詹姆斯自传《幻灭与斗争》,1983年

当吉科长开着的吉普车跋山涉水,翻越本只能过牛车的烂泥山路出现在牛呷村村口时,早就在村口翘首以盼的西里尔·詹姆斯黯然泪下。这段时间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西里尔·詹姆士先生你好,对不起,我来晚了。”詹姆斯“..吉科长:“姚远同志,钱康同志,你们的任务完成得很好,辛苦了。”两名国安局的战士:“报告首长,不一一辛一一苦!”吉科长:“既然行李都已经收拾好带出来了,詹姆斯先生,我们上车,先回县城。”当地海拔有2000米,还是倒春寒,詹姆斯现在穿着棉衣戴着土掉渣的棉帽,满脸胡子拉碴,要不是大鼻子和蓝眼晴,看上去就和当地的老农民一个样。

上车在后排坐下,詹姆斯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吉科长在上驾驶位之前,从座位旁拎起一个袋子,里面是两个铁皮饭盒:“詹姆斯先生,一定饿了吧,出发前先垫个底。”打开第一个饭盒,米饭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吉普车。第二个饭盒是菜,西蓝花煮豆干。接过勺子和叉子,詹姆斯就在后排狼吞虎咽起来。吉科长又给两名国安局的战士各发了盒饭。詹姆斯到牛呷村的第一天就感觉不太妙。这儿.….的屋子没有取暖设备!燃料就只有柴火,晚上生个火,先是明火后剩下炭火。当炭烧得差不多成灰烁的时候,上床睡觉,这样炭火的余热还能顶一会儿。然后詹姆斯后半夜就被冻醒了。第二天早上,早餐:粥。一半红薯一半米的粥。因为现在不是农忙期,不需要重体力劳动于是这里村民的伙食就是一天两顿,一干一稀。早上喝一半红薯一半米的粥,晚上吃一半红薯一半米的红薯饭。虽然现在不是农忙期,可是,也是要干一些农活的。在国安局战士以及定点的乡亲的指导下,詹姆斯和村民一起,用竹竿、稻草搭育秧棚。詹姆斯就负责抱稻草捆和扛竹子。当一天的劳作结束,回到农家吃农家饭,詹姆斯看着碗里面糙米饭以及米饭中间镶嵌的一块一块尚有形状的红薯发呆。除了饭还有啥?菜,青菜或咸菜。以后每天是固定不变的红薯饭,变化的是菜,而菜里面都看不见油。这一个月过下来,詹姆斯现在觉得饭盒里的饭青菜和豆干是无上的美味。吉科长:“这一顿饭只是让您直观地体验到,当人们从你一个月前过的那种生活,突然切换到这种食物时候的心理感受。”詹姆斯不太想说话,就是点点头,手一直没停,用勺子吃盒里的饭菜,“哦我的上帝,一片肉!一块肉!一块可爱的美味的肉!”詹姆斯用叉子小心翼翼地叉起一片薄薄的、肥油油的五花肉,再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这是吉科长从食堂打来的大锅菜,大师傅在炖菜的时候往锅里放了一丁点切成薄片的五花肉,主要是调味,一盒菜不一定分得到一片。当然,就算没打到五花肉,这菜的油和盐都是放足了的。“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来中国的客人,詹姆斯先生,到了成都请你吃牛排面包,组织报销的。”

在成都,詹姆斯见到了另一个人,中央派来和他谈话的:中央经济政策研究室副主任顾准。“詹姆斯先生,在四川的两个月,也算是深入到中国最基层的农村的一次长期实地考察了,感觉如何?”顾准来成都,和詹姆斯吃顿饭,主要是想掌握一下他这个人现在真实的想法。詹姆斯换回了自己本来的衣服,也刮了胡子,人虽然还是度脱的,但精神状态看样子基本恢复了。“广州和四川都是中国,它们之间是有关联的。之所以有广州,是因为有四川;正因为有四川,广州

才会是这个样。牛呷村告诉了我一个事实,那就是……

詹姆斯放下刀叉:“生产资料。”顾准点点头:“马克思理论的基础之一,就是提炼并且抓住了生产资料这个概念。”詹姆斯:“土地是生产资料。耕地、草原、牧场、森林、渔场。机器是生产资料:车间、机床、电机、吊车、矿洞。铁路、公路、港口也是生产资料,他们与机器工厂组成的城市构成工业生产系统。

劳动力分配到足够的生产资料,才能发挥出他本原的生产力。

顾准:“看来你一定调查过牛呷村的人均耕地数量。”詹姆斯:“平均每人六分之一英亩,658平方米。”顾准:“牛呷村已经消灭了所有地主,所有的居民平均共享他们的土地,你可以指责中国其他地方在搞资本主义,可在牛呷村,他们已经实现了生产资料的公有制并达成了均匀和公平的土地分配。这

当然是社会主义,甚至你可以说它是共产主义。

詹姆斯:“这我已经知道了。生产资料的总量不足,那么无论怎么分配,总体上仍旧是匮乏的。所以农民选择进城成为季节性的短期工人,是为自已争取到更多的生产资料。”顾准:“争取到更多的生产资料,同样也不只是改变分配方式。您出生于英国,在英美之间来回切换职业,所以你以前可能认为世界都是这样.…….不,第四国际我记得是有印度和斯里兰卡的支部的。”詹姆斯:“第四国际的支部是俱乐部的会员。他们加入第四国际,他们向第四国际总部派出联络员,可第四国际总部不会派人去各支部常驻工作。”顾准:“对于一个个体,争取到更多的生产资料是他该做的事。但如果不是个体而是群体群,一个国家的全体国民,尤其是一个落后国家的全体国民,争取更多的生产资料就会转换为另一种方式,积

累。

詹姆斯:“你们在试图建立一种动态的和发展的社会模型,替代过去的静止的社会模型。”顾准:“从17世纪至今,人类社会完成了两次工业革命,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一中国是这么认为的一一正在发生。这本来就不是静止的时代。可能未来有某个阶段,人类会进入科技久久无法有本质突破

也不发生工业革命的平台期,但至少现在不是。整个地球都在发展,没有人可以建立一个把一切都平均分配的制度。

詹姆斯:“这...我要进行思考。等我回到美国,我想应该是很长时间的思考。这简直太令人沮丧。”顾准:“自共产党宣言发表到现在,人类一直在思考自已的前途,但是,一百多年的思考显然对改造人类社会来说并不算太长,甚至也不算太够用。”

广州。“如果我的思考需要新的实践支撑,我能申请再来中国吗?或者,我应该去印度?”即将被“驱逐出境”,西里尔·詹姆斯问全程陪同他的吉科长。“你这次是被驱逐出境的,已经上了我们海关的灰色名单。如果你提出入境申请,我们会在更高级别的机构审核你的申请。至于能不能通过….到时候再看。”吉科长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詹姆斯返回美国之时,和他同来中国的拉雅·杜娜叶夫斯卡娅回到美国已经两个月了。杜娜叶夫斯卡娅一回到美国就在第四国际的报纸上发表了自已对中国的看法:“中国的政权本质,是以改良和修正篡改共产主义的纲领。”“改良主义将自己置于中间派的地位,幻想自己能将左右两方同时利用起来。他们宣传"发展、“温饱、‘共同富裕'或开放式国家'等概念,以为这可以代替或者压制阶级斗争和阶级差别。”“我们拒绝接受任何改良派和中间派思潮。”“革命马克思主义者反对替代主义、改良主义、精英主义和官僚主义,这些都是偏离了马克思主义本原的错误方向,马克思主义者必须将社会主义革命、夺取国家政权和在无产阶级专政下行使国家权

力视为革命政党的任务。

“必须强调革命先锋队的必要性。”“工人阶级,尤其是一般劳动群众,在政治上太落后,太受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和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宣传的影响,太倾向于选择眼前的物质利益而不是长期的-长期的历史利益。”“工人阶级缺乏同质性,不同阶层意识的不平衡,多个组成部分的政治和社会活动的不连续性,使得工人阶级中最有意识和最活跃的分子的独立组织成为一个革命先锋队缺一不可。在无产阶级专政期

间,革命先锋队的作用对于反对物质特权和无产阶级专政内部官僚阶层兴起的斗争至关重要。这是延续整个时期的作用,而不仅仅是在革命的初期或者革命完成后就告终止的临时性先锋队。

“遗憾的是,苏联、中国、东欧或其他地方的先锋队的蜕变,导致在这些国家的无产阶级中引起了国家资本主义化和官僚化。”

“苏联宣称剥削阶级作为一个阶级在苏联已经被消灭,明确拒绝继续“无产阶级专政"的模式。而中国从来没消灭剥削阶级,也不打算消灭剥削阶级。"“在当今,中国和苏联才是革命马克思主义者最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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