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现在呢，苏马洛科夫给这套生产线找了下家，这就收回了一部分当初花的钱，好事。不管是两折还是三折甩卖，能收回钱来就是意外惊喜。
什么，苏联坦克还要继续生产，需要继续供应内存颗粒?我们这不是又引进了中国的16K RAM生产线嘛!
订货会之后苏马洛科夫就火速回国了，他要亲自跟进韩国人去买二手4K生产线的事情。回莫斯科动作如此迅速，以至于同行的电子工业部生产技术总监拉什耶夫都落在天津没回去。
好吧，其实拉什耶夫是在天津考察得入迷了，不想这么早回去。
“我们天津那，就是个大农村，震过了和没震过之前差球不多，都是乱糟糟的。
拉什耶夫:“我真不是来到了芝加哥吗?”
陪同人员的故作谦虚让拉什耶夫更加震惊。他现在在天津和平区解放北路的天津广场，刚抵达神光大厦正门。
拉什耶夫震惊的是中国的城市建设速度,尤其是正要拜访的神光大厦。拉什耶夫虽然工科出身，但进电子工业部工作后，他对苏联部委运作和国家计委的工作流程也是很熟悉了，所以中国这样太不
可思议了。
神光大厦当然是1969年神光集团(由研制非接触式掩膜光刻机的神光项目转化而成公司)迁移到天津之后建的。确切地说是1972年开工的，这时候神光集团的人员规模扩大到已经需要建一-座新的大
楼了。
然后，1975年底，327.68米高的神光大厦完工，1976年春节前，蒋筑英、李三立带头，神光的职员欢天喜地地搬了进去。
在神光大厦旁边是299米的天电大厦。
天电大厦旁边是210米的狗不理大厦。(Go Believe Building)
对面广场是相声剧院。相声剧院一左一右， 是两栋相貌颇为呼应的200多米的摩天大楼:宝龙国际中心、六合国际中心。
还有其他的一些高楼， 把中心广场这儿装点成了-座现代化的城市中心模样。
本位面的天津城市天际线可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了，不管美学角度怎么评价，至少规划得是挺有章法的。
而拉什耶夫眼前的神光大厦--
它只用了3年就建成了!
它只用了一个公司的财力!
(好吧其实还向银行贷款了)
它的建设只是找了5家- -级工程承包商以及19家分包商!
它只是中国河北省的省会的中心区的一栋摩天大楼而已!
它的建造速度还不是天津市最快的，因为挖地基的时候因意外增加了工作量!
拉什耶夫记得苏维埃宫。这栋主体340米高，加上顶部75米的列宁像，压过帝国大厦成为世界第一-高楼的苏维埃宫， 三十年代开工但刚完成征地拆迁就被战争打断了，二战结束后斯大林几次想过续
建，但一直舍不得建。
此后马林科夫、赫鲁晓夫也几次长草苏维埃宫，几次掂量过后还是决定不要盖算了，太费钱。
可以调动全苏国家力量的领导人，最后也只能这样。
“其实就是贷款的事。用财政的术语说这叫做增加了货币投放量。不能不投放，但又不能过量投放。”
神光集团现任CE0李三立简单归纳了一句。
拉什耶夫:“我不是感慨钱的事，而是感慨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组织如此浩大的工程。大楼的设计，钢材、水泥、几十种建筑材料;从基层的工人到技工、工程师、高级工程师、总师，建设队伍如
何组织;电力供应，水供应，通信工程，强电弱电安装。这需要国家计委、建筑工程部、通信、电力、钢铁和至少三个机械工业部的出面协调，才能保证人员、物资和各项工作都准时到位。
李三立:”可是，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在说钱而已吗?”
拉什耶夫: .
对前来考察学习的苏联电子工业部的技术骨干，神光集团开放了大部分区域供拉什耶夫随意参观。当然有小部分区域还是不对外开放的。
和苏马洛科夫部长相似，拉什耶夫对中国突然推出革命性的16K RAM内存生产线也有些耿耿于怀。
拉什耶夫在电子工业部，曾经几次督办过苏联那条4K生产线的建设和调试，在他看来，预计1977年，苏联就能摸透那条4K生产线的脾性，顺利批量生产合格品了。
李三立: "4K RAM的技术，到1976年已经有3个国家能够组织生产线了。下一代的16K技术，美国那边1BM和德州仪器，1974年签署了-一个合作开发协议，撮合在一-起感着劲儿搞， 现在就要搞出来
了。如果我们不率先放出16K的技术，保持对他们的小幅领先，我们就会丢掉市场。
拉什耶夫:“4K内存颗粒在大部分计算机系统中够用，市场依旧非常广阔。它可以组成16K或32K内存条，如果采用厚条，也可以做出单条64K的内存。
李三立:“够用还是不够用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的，而是用户，或者说，谁掏钱谁说了算。就算将来4K的内存颗粒在市场当中仍旧占有一定的比率， 可您也得看到，1976年 4K内存颗粒的价格已经跌到4
美元- -粒，市场预测是还会继续下跌，两年之后一粒只卖2~3美元。 我想知道一件事， 你们的4K芯片厂能把一粒内存颗粒的成本做到4美元也就是3卢布以下吗?
拉什耶夫:“不能。差很远。
苏联也并不是只满足于资源出口，它还是搞了一些制造业产品用来出口的。用于出口的商品可以不用太在意出厂价有多高，反正如果高出了出口时的标价，给予出口补贴就是。比如照相机，苏联一
直都有小批量的照相机出口到西欧甚至美国，每台哈苏出厂价120卢布(160美元) ，在美国商场上的零售价80~90美元。
至于4K内存颗粒...现在因为成品率低成这样，工厂根本就没心思核算每粒内存的成本是多少。现在只知道工厂每年开销350万卢布，过去两年一共交付了15000粒“军工级"内存，6万多粒“普通“级
内存。
而工厂的开销并不是生产成本的全部，可能还有些其他部]和配合单位花的钱也要归于内存颗粒的制造成本里。
李三立:“首先，这会让国家亏很多钱才能赚回来一点外汇;其次，由于你们苏联是新进入市场的卖家，没有品牌积累，都卖4美元的时候买家一般不 会选择你。你要想打开市场，那得在别人卖4美元
的时候你卖2美元，别人卖2美元-粒，你就卖1美元-粒。
拉什耶夫唉了一声:“-块集成了3万多个晶体管的内存芯片，售价4美元，2....曾经那么昂贵的计算机，现在变成了一个美分一一个美分都要计较的产业了。
李
: "因为芯片现在就是跟香肠一样自动从流水线下来，它的原材料还更便宜，是硅而不是肉。至于集成了3万多个晶体管”这些，放平常心就好。我自己也记得就五六年前，-块集成3000个晶体
管的处理器一千多元。 现在不都腰斩再腰斩了。
拉什耶夫:”... 达瓦里希李，
拉什耶夫说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了，苏联半导体产业的问题，并不在技术领域。
.....
汉城。
因为差点没赶上中国生产线的预售会，李秉哲回来一-路 上都嘟嘟哝哝，说韩国不和中国关系正常化真是亏大了，明明计划好了提前1天赶到北京，结果在汉城机场被卡了18个小时。要不是蒋会长宽宏
大量，迟到半小时的他大概已经被当场又出去了。
在汉城下飞机,刚到家，总统府就来了电话:朴总统有请李会长到总统府一叙。
朴正熙并没有听见李秉哲路上的碎碎念，他主要是询问李秉哲，三星先是成立三星电子，继而成立三星半导体，而且看样子三星集团孤注一掷把旗下所有公司能抽调的资金都拿来给三星半导体当炮
弹了，还不够，还大举借债，为什么?
“三星现在旗下有十几个产业公司，但其实都是微利，三星所得微薄，所雇的我国工人收入也微薄。
“三星制糖，三星纺织，新世界百货，三星化肥，三星物流，凡是做实体的公司，都是如此。上个月物流码头的苦力罢工， 这在今年已经是第三次啦。”
朴正熙:“"不要用自己的办法应付罢工，你应该请求军队支援。”
“驱散工人，平息罢工，只是一一时权宜之计。工人苦，累，挣钱不多，养家糊口不易。三星也挣不到什么钱。但我就想，为什么我们韩国不能有在全世界挣大钱的产业?白人就不论了，为什么中国和
日本就有一些公司能挣大钱?
朴正熙:“所以，你看准了半导体业，打算在我国发展半导体产业? "
“正是这样，"李秉哲伸出两根手指，“以我的见闻，当今两个产业可称高科技，-为航天，一为半导体电子。航天，造大火箭、大卫星，我们.. . ..做不来。但是半导体我国是能做的，而且半导体在全世
界的市场总量是比航天还要大很多的!我也想全韩国的国民今后能摆脱这种流汗整月，到手才二三十美元的局面啊。
朴正熙: "原来是这样啊。很好。李会长是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实业家，政府是有必要对你们予以扶持了。我的副官车智澈昨天跟我说，日本为了跟进半导体技术，成立了一个VLSI?
李秉哲: "VLSI联合研发体，日本政府牵头成立的半导体集成电路研究机构。
朴正熙:“我们也由政府牵头成立一个。
第七十七章，我想看到吉米卡特的底牌
李秉喆与朴正熙的对话总结起来，主要意思就是:
“三星愿意担当前锋，提升三星/韩国在世界产业链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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