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抿了抿粉唇,道:“珩哥哥觉得舒服就行。”
过了一会儿,贾珩转头伸手抚住少女的小手,笑道:“好了,你也累一天了,别帮我揉着了,坐下说会话。”
探春“嗯”了一声,落坐在小几另一侧,嫣然笑道:“明天不是宝姐姐的生儿,珩哥哥说我送她什么才好呢。”
贾珩道:“你们女孩子间,左右也就送着绣品、首饰什么的,你心头应有数。”
探春点了点头,明眸熠熠流波,说道:“那珩哥哥呢。”
贾珩沉吟片刻,道:“你嫂子送她就是了。”
他先前想了想,还是送宝钗一个戒指比较好,于前世而言,戒指意义非凡。
两个人正说话间,忽地,晴雯举步进得厢房中,瞥了一眼探春,轻声道:“公子,二姑娘屋里的司棋,说有事寻公子呢。”
贾珩面色诧异问道:“司棋?你引她至书房小厅。”
少顷,晴雯领着一个身着翠色掐牙背心,高大丰壮的少女,进入小厅。
“珩大爷。”司棋立定身形,朝贾珩行了一礼,然后抬眸偷瞧着那少年一眼,旋即垂下目光,不敢多看。
贾珩打量着司棋,问道:“你不在房里伺候你们姑娘,过来做什么?”
司棋壮着胆子,抬起头来,道:“大爷,下午时,大太太寻到我家姑娘,说要给我家姑娘说一门亲事。”
贾珩默然片刻,皱眉道:“二妹妹也没多大,不应这般着急才是?”
他可能猜出一些缘故了,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司棋道:“大太太说,先将婚事定下来,等二三年再过门,但我和姑娘都不知这姓孙的是什么来路,人品如何,大爷是在外面做惯官儿的,可对这孙绍祖有了解?听说他是大同府人士,现在兵部候缺儿题升,数次求到大老爷门下。”
毕竟是王善保家的外甥女,对孙绍祖的底细,已打听到一些。
至于迎春订婚,一般而言,定下婚书后,以贾家门第,势必是不能反悔的,否则就会被京中高姓大门耻笑。
贾珩思忖着孙绍祖其人,沉声道:“此人,我确有几分了解,性情暴躁易怒,喜好投机钻营,只怕不是二妹妹良配。”
司棋闻言,面色倏变,惊声道:“这……这可怎么办?”
“你不妨先回了你家姑娘,让她求求老太太,最近大老爷折腾的不成样子。”贾珩想了想,吩咐道。
结合着鸳鸯之事,如果司棋去寻贾母,大概会造成一种“贾赦上蹿下跳”、“无事生非”的观感。
司棋张了张嘴,忙道:“可我家姑娘,根子软,全听太太的吩咐,大爷能否帮着劝劝她?”
贾珩想了想,道:“先不急,等过两天再说罢。”
主要是迎春逆来顺受的性子,还是自己支棱起来才行。
司棋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头焦急,只得无奈应了一声,离了宁国府。
探春走到贾珩近前,低声道:“珩哥哥,二姐姐她的亲事,二姐姐她性子弱,也不知这么着呢。”
“此事,我回头会和老太太说。”贾珩淡淡说道。
事实上,贾赦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太久,如其一死,迎春起码要守孝三年,婚事自不用提。
他这段时间,真是有点儿不太想理会贾赦。
探春转眸看向少年的侧脸,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只怕三二年后,她的亲事也要定下来了。
……
……
翌日,宁国府
正月二十一,这一天恰恰是宝钗的生日。
贾母借了宁府的天香楼,而后从自己月例中拿出银子,帮着宝钗操办及笄之龄的生日,为此邀请了荣宁二府的女眷,一同给宝钗庆生儿。
凤姐则请了戏班子,昆弋两腔俱全。
一时间,天香楼中,除贾母外,秦可卿与尤二姐、尤三姐,凤纨、四春、钗黛,薛姨妈以及王夫人都俱在。
“都近晌了,怎么没见着珩哥儿。”贾母心宽体胖,浑然不受昨日鸳鸯被贾赦索要的影响,看向一旁的秦可卿,笑问道:“他中午不回来用饭?”
秦可卿柔声道:“夫君一早儿就去了京营,他平时中午是不大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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