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山陪着笑,心头一惧,说道:“牛爵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给谁卖命不是卖命?”
牛继宗终究在钱玉山的劝说下,借驴下坡,相比以后的三族夷灭,尚在将来,眼前的性命之危,明显更是迫在眉睫。
于是一封军报连同一封邀功的奏疏,经过邵先生的操刀下,被炮制而出,着两个精明的手下送到京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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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又是五六日过去。
六日前,在贾珩的指派下,锦衣府镇抚亲自带队,乘快马,昼夜兼程前往河南,一部分向汝宁府方向查访,一部分向开封府而去。
至于京营十二团营,则大宛如一架齿轮运转的机器,高速运转,开始借演训之机,抽调骑卒进行演训。
贾珩则在几日内,根本不顾外间的弹劾杂音,与咸宁公主一同前往京营。
而果然如贾珩所料,崇平帝对所有弹劾贾珩杖责金柳二人的奏疏留中不发,这时,科道言官反而被激起了更大的逆反心理,以一日三十余封的奏疏,开始向着通政司递送,势要将贾珩淹没在口水中。
弹劾奏疏,内容千篇一律,乏善可陈,大多都是弹劾贾珩专权跋扈,擅操权柄。
不过,云南道御史龚延明,弹劾奏疏最为犀利,弹劾奏疏写的花团锦簇,连上三封奏疏,弹劾贾珩、秦业、贾政三人,并指责贾珩居心叵测,一时间群起响应,弹章如潮,云南道御史龚延明在科道同僚中名声大噪,风头无两。
因为贾珩毫不理会,甚至自辩奏疏都没有上一封,甚至得了一个“贾棉花”的美称。
棉花者,不怕弹也。
而关于京营抽调神枢营骑卒,组织演训的消息,因为在京营连同锦衣府的有意无意的压制下,尚未彻底传扬出去,也就不曾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也就自然不被御史所弹劾,但随着时间过去,显然也瞒不了太久。
一旦爆出此事,将又是龚延明所上奏疏:[珩,实奸佞幸进之徒也,内掌锦衣,外掌京营,培植亲信,居心叵测。]
而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底,这一天,正是魏王举行婚礼大典之期。
而朝廷百官显然也被这桩事吸引了心神,或者说被这次册封王妃大典吸引了心神,或者说为这次不同于以往齐楚二王的典礼而暗自揣测。
是不是天子已有册立太子之意,毕竟天子御极十五载,年岁其实也不小了,国本久悬未立,于社稷是祸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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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 一省府治为民变所破,开国以来,未为有也!
坤宁宫
宋皇后正在与端容贵妃坐在正殿中,周方屏风旁的绣墩上,坐着一众穿华美宫裳的后宫嫔妃,珠翠环绕,姹紫嫣红。
此刻魏王陈然着蟒袍,坐在不远处,今日之蟒袍服饰则以红底黑缎为主色,喜庆气氛中带一些肃重。
这位皇后的长子,身形颀长,遗传了宋皇后的雪颜相貌,面容白皙、俊美,只是同样也遗传了崇平帝的深目、高颧,故而显得阴鸷、刻薄。
这会儿,端坐在绣墩上,正在接受着宋皇后的耳提面命,这也是皇室藩王成亲典仪的─部分。
藩王在册封王妃大典上,接受母妃和皇后的教诲,然后在册封典礼上再大接受天子的殷切嘱托,算是给外人展示天家亲情和睦,孝悌友爱的温情一面。
事实上,皇室也一直是德礼教化的天下表率。
此刻,除却宫妃外,南阳公主、咸宁公主,的晋阳长公主以及清河郡主母女、楚王妃、齐王妃等―应皇室宗亲也俱在坐,面带微笑地看着宋皇后和魏王陈然说话。
“然儿,我大汉藩王成家以后,就要立业,需得开府视事,独当一面,母后别的话没有太多,只有一句嘱托,你父皇这些年为国事操劳,你要多为你父皇分忧,孝敬你父皇,友爱兄弟,并府以后更要谦虚谨慎,多读些书,修身养性,也要约束好府中下人,不要在外面胡作菲为,和南安家的也要相敬如宾.”
宋皇后着淡黄色绣龙凤团纹的宫裳,头戴熠熠流光的凤翅金冠,原就国色天香的脸蛋儿,因为华丽妆容,更添了几分雍容端美,尤其光洁如玉额头的眉心正中描着三瓣儿玫红花钿,明艳如霞,一张如芙蓉花蕊,白腻如雪的脸蛋几,肌肤莹润,浑然不似孕育过两个儿子的妇人。
这时眉眼间笼着一股欣喜与怅然的心绪,无疑让这位美艳、丰丽的妇人,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下的温婉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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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难与「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只能自我奖励的久旷美妇联想到一起。
此刻清音酥糯,倒不是什么骈四俪六的句子,都是话家常一般的平实之言,却恰恰多了几分亲切。
听着自己母亲的温言软语,魏王陈然心头就有几分暖流涌过,面色谨肃,说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宋皇后雪肤玉颜上浮起盈盈笑意,忽而感慨说道:“不经意间,然儿也这般天了,都成家了。”
众妃嫔都在笑着应和,一派其乐融融之景。
这时,着桃红色宫裳,梳云琼月的晋阳长公主看到这一幕,蛾眉下秋水美眸,泛起一丝复杂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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