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情况,估计也持续不了太久,随着手段越来越激进,御史的弹劾肯定是此起彼伏。
陈潇看向那伏案书写的少年,灯火映照下,侧脸俊美无俦,几无一丝瑕疵,不由多看了两眼,问道:“盐库亏空的证据,应该拷问到了?”
贾珩放下手中的毛笔,待奏疏上墨汁晾干,抬眸,看向那玉颜清丽,不知为何目光躲闪开来的少女,说道:“介入盐务,清查亏空,还需一个契机,之后,待江北大营事定,齐昆协查奏疏递京,就可等明发上谕,不过那已是收尾了。”
这就是只做不说,做得七七八八,再一锤定音。
想了想,又低声说道:“至于盐商,有人逃亡,就有人投效。”
陈潇眸光闪了闪,心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人不是废太子遗嗣,还真是那位的好帮手,她还真得寻机刺杀他才是。
不过现在也好,虽是年轻,却已现明君之姿。
……
……
而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接近拂晓时分。
清晨时分,扬州盐院衙门,扬州盐商除汪寿祺在金陵外,其他扬州盐商、两淮都转运使刘盛藻、扬州知府袁继冲,齐聚扬州盐院衙门。
大批外地兵马进入扬州城中,程家被官军查封,还有昨晚锦衣百户所官署方向的喊杀声,这位去了金陵的永宁伯究竟是闹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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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一章 贾珩:辕门悬首,使诸军引起以为戒!
扬州盐院衙门
盐院衙门官厅之中,五间正厅,门窗大开,清晨略有几分阴暗的光线照耀在厅中。
两排黑木靠背椅相对而坐,左边是齐昆以及林如海,右边是扬州盐商以及扬州知府袁继冲。
因为盐商汪寿祺已经前往金陵,再加上鲍祖辉以及黄诚被程培礼裹挟逃走,此刻在场的仅仅有江桐、黄日善、萧宏生三人,与齐昆以及林如海聚坐一起,面带焦虑。
此刻,扬州大街小巷之上,皆是河南都司的骑军奔驰往来,比之先前锦衣缇骑广派,大索全城,气势都要肃杀三分。
如果加上程培礼这位扬州城中的知名盐商所居庄园尽为锦衣官军抄检,那股「白色恐怖」的悚然氛围,几乎淹没了一众盐商。
刘盛藻眉头紧皱,看向一身绯袍官服,头戴黑色乌纱官帽的齐大学士,问道:「齐阁老,永宁伯不是去了金陵,这怎么又回了扬州?还派兵满大街的抓人,又是闹得人心惶惶。」
说着,转眸看向袁继冲说道:「袁大人,可曾知道缘故?」
扬州知府袁继冲道:「知府衙门已经派了兵丁全力协助,安抚城中百姓,但具体桉情不知,也不知如何布告城中百姓。」
齐昆面色澹漠,看向一唱一和的两人,道:「先前通报的锦衣不是有言,昨日马家在逃犯人过来劫狱,恰逢从河南开赴扬州的兵马,将马家余孽清剿一空?」
刘盛藻似故作不解,问道:「马家劫狱?为何要调拨河南方面的兵马?」
经过清晨一波波的打听,刘盛藻以及扬州盐商已知晓到现在执行戒严、搜捕任务的是河南都司的精锐骑军。
「这个要问永宁伯,他如今接管江北大营,总揽军务,调中原之兵至江淮,想来有着自己的考虑。」齐昆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气定神闲道。
瞥了眼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的扬州盐商甚至刘盛藻,齐昆心头冷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是好好配合,何必引的朝廷派得锦衣介入?
在扬州如陷泥沼一般半年多,盐运司一场大火烧了所有桉牍账簿,更是将这位阁臣的脸啪啪地打,今天也算是得了机会出一口恶气。
林如海凝眸看向脸色变幻的刘盛藻,沉吟道:「刘大人稍安勿躁,盐院已经派了书吏前往相请永宁伯。」
垂眸之间,心头也有些不落定,儒雅面容上现出思忖。
子玉不是与玉儿一同去了金陵,怎么一个人悄悄回到了扬州?玉儿在金陵怎么办?
江桐暂且压下心头的疑惧,对着黄日善问道:「鲍总商还有黄兄怎么还没来?这都快己时了。」
在场盐商也是一二十年的交情,鲍祖辉还有黄诚两人不至,多少有些不寻常。
此话一出,黄日善同样皱了皱眉,似也有所疑惑说道:「来之前已经派了人知会,可也不知为何,现在还没有过来,按说扬州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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