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星眸熠熠流波地看向少年,柔声道:「珩大哥忙着正事要紧。」
贾珩呷了一口茶,道:「明天妹妹好好收拾收拾,等后天,妹妹随我去一趟姑苏。」
「去姑苏?后天?」黛玉惊讶了下,问道。
虽贾珩昨天说过,但黛玉却没有想到竟这般快?
贾珩离座而起,凑将过去,拉过黛玉的纤纤素手,少女纤细幼嫩的手指恍若葱白。
黛玉眉眼浮起一抹羞意,低声道:「珩大哥。」
贾珩将黛玉拥在怀中,坐在自己腿上,宛如抱着一个瓷娃娃,凑近少女的耳畔,温声道:「最近一段时间正好不算太忙,再说先前都是答应过妹妹的。」
答应的一定要做到,不能画饼,看你的态度.....嗯,这也算是小仙女的经典语录。
黛玉闻听此言,将螓首抵靠在贾珩怀中,心头甜蜜不胜,低声说道:「珩大哥最近如是公务缠身,再等一段时间也不迟的。」
贾珩道:「这段时间倒也不忙,正好陪着妹妹去姑苏看看,再说前段时间,江南巡抚章永川行文至江南大营,提及海防烽堠示警体系需要重新梳理,以便谨防先前虏寇泛舟渡海袭扰沿海,我正好前去视察一番,也算公私两便了。」
此外,去苏州还是有着公干,比如前去寻找会稽公主的驸马,查清隆治年间的亏空,然后对剩余的四大盐商彻查穷究。
一旦票盐法大行,金陵城中的达官显贵闻风而动,都想要在盐利上分一杯羹,那么对扬州盐商也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汪、黄、江、萧曾经赊欠、挪用盐运司的巨额库银,都要一一补缴回来,他这也算不上赶尽杀绝,而是社会财富和资源的再分配。
听着少年讲述公务行程,黛玉星眸闪了闪,涌起一抹促狭笑意,柔声说道:「珩大哥这样也好,如是耽搁了公事,反而是我的不是了。」
贾珩:「....」
真是出其不意的角度,防不胜防啊。不过黛玉应该不会这般小性才是。
果然,发现黛玉颤抖的眼睫中见着笑意,轻轻捉着小羊,柔声道:「妹妹现在也有些调皮了。」
黛玉轻笑了下,柔声道:「珩大哥是不是觉得我是那不识大体的?」
「怎么会呢?」贾珩笑了笑,凑到黛玉的脸颊,亲了一下少女的脸蛋儿,却无疑让黛玉鼻翼轻哼一声,星眸朦胧失神。
哪怕平时银汉迢迢暗度了多次,但这种在黛玉眼中堪称宠溺的亲昵,对黛玉而言却是头一次。
黛玉轻轻捉住贾珩正在牧羊的手,颤声道:「珩大哥,唔~~」
熟悉的温软和恣睢气息袭来,瞬息之间如潮水一般将黛玉湮没。
过了一会儿,贾珩搂着已是粉腻脸颊通红如霞的黛玉,笑了笑道:「好了妹妹,我先回书房写着奏疏,妹妹有什么事儿,去找我就是了。」
至此,南下对军务、盐务的整饬相继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等待后续治军、整顿盐务的成果。
在此之前,他需向天子上着奏疏,叙说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收获。
关于扬州盐商抄没的历年亏空,以及新行的盐法,以及江北江南大营的整顿后续安排,还有苏州的会稽公主的驸马郭绍年。
黛玉点了点螓首,凝睇含情看向那少年,声音轻轻柔柔说道:「珩大哥去罢。」
书房之中
贾珩面色沉静如渊,落座在书案之后,寻了一份儿空白奏疏,准备向崇平帝上疏陈事,动笔了一会儿,将盐务章程连同最新的追缴亏空数额写上去。
四五千万财货,几当国库两年之税赋!
倏而,伴随着一串儿轻盈无声几不可察的步伐。「潇潇,没有去午睡?」贾珩头也不抬,轻声道。
早已习惯了陈潇那独属于武者的脚步,轻若鸿羽,踏雪无声。
陈潇走近而来,手中捧着一个放有梨子的托盘,柳叶秀眉之下,莹澈清眸看向那伏案书写的少
年,好奇问道:「写什么呢?」
「盐事奏疏。」贾珩拿起毛笔在砚台中沾了一下墨汁,然后在摊开的宣纸上继续书写。
陈潇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拿起一个梨子,拿起匕首给贾珩削着皮,道:「刚刚,汪家几个人去了郝继儒府上,许是去求助了。」
贾珩放下手中的毛笔,目中已有几分冷意,问道:「郝继儒,他一个致仕的前礼部尚书,成天凑什么热闹?」
「郝继儒是江南大儒,又是隆治年间的内阁重臣,在江浙之地门生故旧遍地,先前不就是说你拥兵十万,阴蓄异志云云?还引来一堆人上疏附和。」陈潇将削好的一个梨子递将过去。
贾珩伸手接过梨子,咬了一口,道:「我先前忙着军务和盐务两件事,懒得搭理他,既然他江南大儒,退而不休,那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宦海凶险,晚节不保。」
这些人是不是忘记了他还是锦衣都督,金陵的锦衣府里面不知有多少他们的黑材料,就算没有,只要愿意找总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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