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邡作为两江总督,在衙门向来说一不二,冷声道:“尔等为国家,受国家禄米供养,朝政自有圣上和阁部共议,如此不识大体,妄议中枢大政,冲击钦差行辕,本官为两江总督,又为江南士人,自要为两江的士人正名,以免有人玷辱江南士人风骨!”
这番回答之语可谓义正言辞,但却无法服众,故而一众士子当中就反对之音响起,躁动之势不减反增。
这些士子有不少都是江南官场,乃至南京六部的官宦子弟,自然比寻常百姓少了几分敬畏感。
“沈大人,你要邀媚于上,不进忠谏之言也就罢了,还在此弹压我等,究竟是谁玷辱江南士子的风骨?”这时,一个青年士子义愤填膺说道。
沈邡没有控得住场,反而引起了一众国子监监生的激烈反弹。
而另外一个士子却讥笑道:“沈大人先前因江南大营水师大败,为朝廷革职留用,此刻胆战心惊,早已一心侍上,不敢直言犯谏。”
此言一出,在场监生脸色就古怪了起来,虽然大多数人不敢附和此言,但这么多人群总有一两个胆大的,发出几声窃笑。
而这笑声却是如此的刺耳。
沈邡一张儒雅面容几是青红交错,显然一下子被戳中了痛脚,勃然大怒道:“混账,放肆!”
纵然是宫里的至尊,在大汉这么多官吏当中,士林当中都不乏阴阳人说怪话,何况是两江总督?
要不说城里面反贼多?
其实这就是威信受损之后,一些怪音自然就会出现。
白思行脸色也不好看,目光如鹰隼,寻找着人群中究竟是何人刚刚在说话,但急切之间哪里寻得到?
好在沈邡养气功夫不错,并未气的发疯,当场下令拿人。
但心头对这些士子,心头暗暗打定主意,回头定要严厉处置几个,除去功名,以儆效尤!
而就在气氛不尴不尬的对峙之时,远处的青石板路之上传来急促而细碎的马蹄声,大队飞鱼服、配绣春刀的锦衣缇骑如潮水一般簇拥着黑红行蟒蟒服的少年武勋,不疾不徐地快马而来。
众人不由循声望去,就连沈邡也转眸看向那一身玄色披风,腰按天子剑,马鞍端坐的少年武侯。
永宁侯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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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五章 沈邡:而方尧春尤其可恨!
金陵,宁荣街街口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锦衣华服的少年在缇骑的簇拥下,近得前来,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一旁的锦衣亲卫李述,迎向沈邡带着丝丝惊异的目光,沉声道:“沈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沈邡迎上前去,道:“贾侯,这些国子监的监生,聚集在国子监门口妄议中枢国策大计,下官在此劝导一应监生。”
这时,方尧春也大步近前,拱手道:“贾侯。”
贾珩打量了一眼方尧春,冷声问道:“方大人在此何事?”
不等方尧春回答,沈邡开口说道:“下官来此之时,方大人正在与士子在一块儿,似是要寻找贾侯给一个说法。”
方尧春急忙辩白道:“贾侯,制台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在劝导着国子监的监生,解说朝廷的政策。”
贾珩皱了皱眉,沉声道:“方大人,监生不谙世事,你难道也不知晓?你一个革职的官员,竟然在此与士子搅合在一起,试图抹黑朝廷国策大计,是何居心?”
方尧春闻听此番指责,目瞪口呆。
这沈邡和小儿两人蛇鼠一窝,就咬死了说他煽动着士子闹事是吧?
贾珩说着,按着腰间的宝剑,玄色披风随风猎猎作响,凝眸看向不远处的士子,轻声道:“本侯永宁侯,尔等有何关于科举化域的意见,可以提将过来。”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那身形挺拔的少年,脸上多是现着惧色。
以贾珩如今的名头,尤其是在江南金陵的数次战事中战功赫赫,难免让人心生畏惧。
邵象先沉声道:“贾侯,我等并非闹事,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分省之后,科举取士如何定计,我等是否会被缩减取士名额?”
“分省一事除却疆域划分,还牵涉刑名、钱粮、科举等诸制,这些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贾珩沉声道。
“单以在场诸位关注的科举一事,原则是不变动,依然按南卷取士,但本侯这两天在思忖,是否将安徽一省的名额划进北方,但又担心以江南士人之文气靡盛,是否侵夺原北方士子的登科机会?此事还在犹豫是否向天子上疏。”
在场之人闻言,面色微变,心底都不由开始泛起了嘀咕。
说是南四北五,差着一成,名额好像也没有太多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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