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押一押这个小舅子。
只是这般聪敏,如果真的成为皇帝,会不会第一个就对付自己?
贾珩心思辗转来回,看向咸宁,温声道:“这会儿天不怎么热了,天色还早,咱们要不出去转转?”
端午节,待在宫中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至于和咸宁、婵月玩闹着,现在既是有宋妍,还有陈泽,也不好办着。
宫中循规蹈矩,礼数不能差上一些。
咸宁公主迟疑了下,说道:“先生,母妃不让阿弟去外面,说外面有些乱。”
陈泽却扬起小脸,说道:“姐姐,带我去吧,我也想去外面看看。”
宋妍看向贾珩,明媚的大眼睛闪了闪,手帕攥了攥。
正如年少时候不可遇见太过惊艳的人,虽是短短时间的相处,贾珩这位表姐夫已在少女心底却渐渐留下深刻的印象。
众人说话之间,乘着马车驶出了宫苑,向着曲江池行去。
曲江池
此刻沿岸两侧,俱是亭台楼阁,不少达官显贵,王室贵胄皆在楼阁之上,或是搂着歌姬,或是与三五好友,饮宴讲古。
自是议着发生在礼部衙门的科举弊案。
而贾珩则是骑在马上,去了一间内务府旗下管事开设的酒楼,名为“福德酒楼”。
掌柜从后院接着几位年轻的贵人,上了酒楼三层。
此刻,同样是这家酒楼的三楼,高镛与忠顺王之子陈泓,陈锐兄弟,两个人进入一间包厢,唤着伙计点满了菜肴,推杯换盏,推杯换盏。
高镛与陈泓是认识多年的老友,而高镛此刻面色愁闷,喝了一口愁闷的酒水,说道:“那贾珩明明有了妻子,宫里还是将宗室之女赐婚给一有夫之妇,金枝玉叶的公主和其他民妇伺候一人,这是什么道理,还说了个兼祧的法子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陈泓闻言,劝道:“高兄,毕竟那卫国公立了惊世之功,宫里有所偏爱也是有的。”
其实还是笼络贾家,以翊卫皇室。
“什么狗屁功劳!如果我能得那火铳之利,领兵去了宣大,也能取了那皇太极的人头!”高镛面色忿忿不平,沉声道。
贾珩虽然轰毙奴酋,立下殊勋,但并非所有人对此都心服口服。
陈锐在一旁看着高镛,暗暗叹了一口气。
高兄分明对咸宁公主情根早种,但咸宁公主却被赐婚给了卫国公,这也算是夺妻之恨了。
高镛连续喝干酒盅之酒,不大一会儿,就醉意上涌,口中抱怨道:“父亲当年去四川督军,宫里可是说好的,要将咸宁许于我,现在竟出尔反尔!”
其实,崇平帝从未说过这种话,只是当初宋皇后以及高仲平的夫人这般说笑,崇平帝当时没有理会。
陈泓眸光闪了闪,劝道:“高兄弟,你喝醉了。”
“我没醉。”高镛低声说着,过了一会儿,起得身来,分明是要去解手。
陈泓招呼道:“来人,赶紧过来扶着。”
两个忠顺郡王府的仆役以及高家的家将,赶紧过来连忙搀扶着高镛,在伙计的指引下前去茅厕。
陈泓转某看向陈锐,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他们父王何尝不是如此?当初受着宫里四叔信重,执掌内务府,现在落得废为庶人、在皇陵守陵的结局。
陈锐拧了拧眉,问道:“兄长,高家与贾家现在都为宫里的宠臣,他们两家如是起了冲突,朝局会有所动荡吧?”
陈泓感慨道:“现在朝局就已经有所动荡了,刚刚的科举舞弊一案,还不知会牵涉着什么大人物呢。”
他隐隐觉得有些邪乎。
贾珩这边儿护着咸宁公主、清河郡主、宋妍以及八皇子陈泽,沿着木质楼梯拾阶而上,来到另外一座包厢,靠着窗口,抬眸看向曲江池上的龙舟。
船队已是划起船桨,赛着龙舟。
贾珩举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只觉齿颊留香。
咸宁公主轻声说道:“先生,这边儿是京兆府组织的,京兆府下诸县各自有一支船队,上午已赛过一场,决出了四支,现在正是决赛呢。”
贾珩看向下方喧闹嘈杂的人群,似也感受到那股昂扬奋进的气势。
陈泽也扒着窗户向下看去,道:“阿姐,这赛赢了有什么彩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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