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平轻声说道:“苏州府要挑起大梁,你为巡抚,要先行一步,将四条新政执行好才是。”
章永川苦着脸说道:“高大人,下官也有难处,这苏州府的粮田有一些是在南京的开国勋贵的,下官巡抚衙门哪个敢去清丈?如果闹出流血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开国一脉的勋贵乃至皇亲国戚在南京、姑苏都置备有产业,不同于巴蜀之地没有那般盘根错节的关系,土地富饶的江南之地有不少是勋贵与皇亲国戚。
比如杭州的宋家。
事实上,中国古代封建王朝历史上的任何改革一旦触碰到统治阶级的最核心圈层,往往都会遇到难以言说的阻力,改革无疾而终,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自我革命,谈何容易?犹如提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拽起来。
甚至就是一个伪命题,或者说用词上的错误,因为自上而下的永远不叫革命,而是……改良,自下而上的才叫革命。
这都是教科书上的定义。
一旦落入改良之中,那就永远面临着不彻底、有妥协的制约之中,但好处是造成的社会动荡最少,对既有秩序的破坏最小。
辨明语义,才能正本清源,豁然贯通。
章永川心事重重地落座下来。
高仲平道:“诸位,河南与我江苏两地各位南北试点,如今河南方面据说已经有条不紊地推行,反观我江南之地枝节横生,彼时朝廷问罪起来,我等面上都无光,都各自去忙吧。”
待一众地方官员满腹心事地离开总督衙门,高仲平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江南比之巴蜀之地终究不同。”
通判吴贤成说道:“制台大人在巴蜀时,手握军政,掣肘甚少,而江南之地书香门第之家甚多,彼等通过联姻互为声援,更有皇亲国戚暗为臂助,朝廷想要清丈田亩,无疑是动了彼等的饭碗。”
高仲平沉吟片刻,问道:“河南之地的四条新政,最近推行如何?”
“河南不比江南,制台大人,河南经过一场大乱,开封等省府的士绅几乎被朝廷,原宗室的卫郑二藩又被朝廷削去爵位和田地,这又少了许多阻力。”通判吴贤成说道:“那卫国公又扫清了河南的贪官污吏,可以说其人所行之事与制台当初在巴蜀之地如出一辙。”
这时高渤拱手说道:“父亲,这卫国公定是有意将河南作为对比,以便凸显父亲在江苏的一筹莫展,以此向朝廷邀功。”
高仲平沉吟片刻,说道:“你这竖子,如是名臣大将皆如你这等狭隘而论,岂有我华夏煌煌青史之上的豪杰涌现?”
高渤面色顿了顿,道:“这卫国公定然有此想。”
高仲平道:“河南与江南两地的情况不同,天下之人不会不知,朝堂的圣上也不会不知,所谓争功之论,如今士子攻讦之言源源不绝,卫国公如能以四条新政推行大汉,势必怨谤加身,彪炳史册。”
高渤闻言,面色微凝,嘴唇翕动了下,一时无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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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卫国公在河南(求月票!)
神京城,宁国府
秦可卿看向不远处脸上见着怅然之色的尤三姐,劝道:“夫君让你去,你也不去,等回来再行完礼也是一样的。”
因为贾珩走的实在匆忙,终究还是没有与尤三姐完成纳妾之礼,自五月十五大婚再到出发,中间行程排的间不容发。
“是啊。”尤二姐柔婉静美脸蛋儿上见着惋惜,柔声说道:“三姐儿没去过江南,也陪着去走一遭儿才是,这次凤嫂子都去了,等到了江南那边儿抽空完礼也是一样的。”
尤三姐看向秦可卿,柔声道:“我不是担心姐姐一个人在家里没有照应,现在府中已是走的空荡荡了。”
贾珩此行江南,可谓搬空了宁荣两府。
尤氏道:“我在这儿盯着就好了,你随着大爷南下。”
其实她原是想过去的,但也不知该以什么理由南下,难道亡夫的周年祭?
嗯,这……
秦可卿拉过尤三姐的素手,眉眼含笑,宽慰道:“好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是尤三奶奶的名头儿,名分早就定了,完礼早一些晚一些也没什么的。”
尤三姐艳冶脸蛋儿上蒙起一层幽幽之色,道:“我猜大爷是觉得纳着一个人没意思的。”
秦可卿:“……”
所以呢?你还想怎样?
尤三姐将一双莹润美眸投向尤二姐脸上,目光犹如看珍宝一般。
“三妹看我做什么?”尤二姐被打量的有些不自在,语气娇羞说道。
尤三姐似开玩笑地说道:“要不等大爷这趟回来,二姐姐随我一同让大爷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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