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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使徒1958 完本 蓝烬 - 第 20 页

  作为一个喜欢文物和字画的人,住着这样的一个大园子,正好用来摆放那些收藏。

  他刚送走了陈博达,主席最重要的秘书之一。

  想到陈博达刚才遮遮掩掩的说话,他不由得内心耻笑:本来是个不谙政治的书生,内心热切起来,想要投机政治,就是陈博达这个样子了,你的本事只有写文章,却居然以为一两篇文章符合了领袖的心意,就能够青云直上变成继承人了?真是天真!

  不过陈博达有一点没看错,那就是随着这个“美共”提供的情报被证实,大跃进的推动,很可能被完全终止,自己也需要调整政治态度,尤其在负责的教育工作上。

  过去一年多的大跃进,自己说了一些过头的话,做了过头的事情,需要往后缩了,幸好自己反应还是快的,从今年1959开始,自己已经明显表现出了谨慎稳重不过激的态度,自己总结的“党内有三怕:怕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反攻,怕算账派,怕把成绩估计小了。”又符合了大量左派的意见——大跃进搞到现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谁不担心反过来否定呢?就像当初的反冒进一样,大家说不出口的,不就是现在开始,都隐隐约约地觉得大跃进是冒进主义了吗?

  想到那个“美共”,康盛的内心还是有点复杂的,他曾经主管安全多年,可以说对自己的反谍能力无比自信,可也看不透这班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那些巨量的物资不可能是假的,没有一个间谍机构,会这样干的。

  但这班人,一定会为内地带来风雨,他对此有很强的预感。

  天灾带来经济困难,意味着经济的力量,就会发生很大的影响力,意味着意识形态的斗争,需要放缓,不明白这个,就不能看懂未来数年国家的政治经济走向。

  想到最近自己的公开发言:“过去一般斗人不少,批判过多,今后不宜再搞批判斗争了。”康盛内心感慨:现在我说是不搞,但未来会不会搞,却不是当下能够看得清楚的。

  胡桥慕走进主席的办公室,告诉主席“美共代表团”下午即将抵京,这样的话明天就可以与他们对接,主席点了点头,让他去安排。

  胡桥慕走后,主席陷入了沉思,美共前期的天灾情报,引起了高层的极大震动,而近期的不断调研,已经证实了他们研究的可靠性。

  一场规模巨大的天灾,确实已经正在发生。

  这些天他反复地思考,内心已经做出了判断:大跃进是无法持续推动了,而人民公社化,尤其是生活集体化例如公社食堂这样的政策,也必须缓行,因为没有经济基础,粮食一旦紧缺,这些都无法维持下去。

  但是三面红旗不能倒,说起来,总路线是没有问题的,谁能说“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是错误的政策呢?大跃进则需要保持精神,而减少具体的行动,缓过这几年再说;人民公社化,现在看起来可能动作太快了,或许合作社模式,应该再保留几年的。

  但无论如何,三面红旗代表着党的政策方向,不能让右倾思想的人,因为天灾造成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执行的放缓,而否定三面红旗。

  想到这里,主席的内心,有些郁闷与火气,社会与经济建设,完全不像过去军事战争搞革命,那个时候的革命,是节奏明快、战略清晰的。

  但是转入社会主义的建设阶段后,新的革命变得复杂了很多,尤其是很难统合全党全民的力量,快速地在某个方向上,取得突破。

  原来以为通过大跃进,可以突破钢铁产业,使得在这个单项上,首先赶超英国,但现在看来,未必做得到。

  在“美共代表团”进京的前夕,还不知道他们面临的,正是中共需要整体调整战略发展思想的一个阶段,他们意外地成为了大调整的契机。

 

第19章  代表团对中央的思想冲击

 

  童朋看着大摇大摆单独坐在一个沙发上的赵安民,内心非常疑惑。

  这是美共鲍勃总书记要求的,要不然这样的少年儿童,自然应该排除在接待名单之外,小孩子干脆找两个人,陪同去动物园,看看大熊猫不好吗?

  但是鲍勃总书记坚持,他最重要的两个随行高层也是如此,他们告诉童朋等接待小组的成员,最高等级的会谈,除了美共此次来访的3位高层以外,赵伯陵和赵安民一定要参加。

  其实赵伯陵参加并不意外,他肯定是美共现在中国最信任的人员。

  但赵安民是什么鬼?那些首长看到这样一个娃娃,哪一个不会诧异呢?不会以为他们这个接待小组瞎搞呢?

  但是美共代表团非常坚持,他也只能是“主随客便”,只好在每一次事先会见前,让工作人员事先通知相关首长,看到这样一个儿童少年,可不要惊讶,这是人家坚决要求的。

  正因为如此,现在赵安民在中央办公机关的部分人员那里,可以算得上有点名气了,参与接待或有“业务关联”的同志们,都知道了这样的一个奇异少年。

  童朋作为总理秘书,这几天掌控着美共代表团的日程,所以他不知不觉地关注着这个据说只有8岁的小男孩。

  结果他确实观察出了这个男孩的2个异常情形:第一是这个男孩非常地“小大人”,在会谈的时候,虽然不说话,但很明显听得很仔细,“大人们”说的那些内容,他仿佛完全明白,是真正地全神关注会谈的内容,而不是“正常儿童”的玩耍。

  第二就是美共的领导和同志们,对于这个男孩的态度很奇异,居然让童朋感到了“尊重“与”平等”的味道。

  这两点感觉,可让童朋大为惊异,让他得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这个男孩在美共同志那里,是被当成平等的同志来看待的,而不是一个小孩子,甚至很可能在他们中间,已经有着特殊的地位。

  这个男孩的父亲赵伯陵,是个非常精明强干的人,从他的谈吐和思路就可以知道,这是个内心强大、很有主见的人。

  可童朋看到他对待自己的儿子,也有点奇怪,因为他经常与他儿子低声地说很长时间的话,仿佛两人在讨论事情,按理说这种场合,他是顾不上太多照顾他儿子的。

  总之,这个赵安民,是个奇异的少年。

  总理让他关注代表团的细节。

  这个不知道算不算,虽然觉得对一个小孩子的情况汇报,似乎有点不靠谱,但他还是憋不住,对总理汇报了他觉得奇异的地方。

  汇报完毕,他本来都准备迎接总理的批评了,没想到总理听完,倒是若有所思,并没有批评他,反而让他继续观察。

  童朋并不知道,此时的总理,内心也是一团迷雾,代表团的到来,让很多之前还不清晰的情况,变得非常清晰。

  但很多深入的其它的情况,似乎迷雾更多了,让总理自己也感到头痛。

  总理、希圣、程风,甚至包括韶其同志,都已经接待并与这个代表团初步交流了。

  老实说,他们现在没有人,再怀疑这些美共成员,是什么间谍或者伪装的资本家什么的,因为他们谈吐中表现出来的那种熟悉的“革命者”的味道,是如此的鲜明,让他们印象非常深刻。

  代表团中除了鲍勃,还有两名随员都是精通中文的(其实所有代表团成员,由于影响仪提供的语言包,都能说中文,但这实在不好解释,所以表现出来的,只是3人精通中文),再加上中央组织的英文翻译,双方的沟通是非常深入的,因此这种沟通完全超出了经贸,而是深入地涉及了社会主义的理论。

  美共秉持的理论,才是让包括总理在内的政治局常委,以及一些参与接待的其它领导人,感到最震撼的部分,这种对心理震撼的程度,某种意义上,还超出了美共可以提供的物资支持,所带来的震撼。

  美共秉持的社会主义理论,他们称之为“民本社会主义”,也就是以社会大多数人的利益为准绳,为其谋求最大利益的主义,他们反过来,用主席的名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来概括。

  既然是为了大多数人,所以才有“社会”在“主义”之前的定位——大多数人,才是社会嘛,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才是“社会主义”。

  对“社会”的含义,就是实现大多数人的平等。

  而这种平等的实现,是通过人民内部的民主——人民当家作主,让大多数人真正的拥有国家社会的权利。

  要实现这种真实民主,需要的是不断建设发展足够的民意带宽,使得大多数人的合理意见和诉求,能够被作为人民代理人的上层建筑获得,并正确反馈处理。

  这种民意带宽,可不是西方现行的选票制那种形式民主,而是全过程的真实民主——民意调研(测量),反馈体系、民意处理体系,到再次反复的民意调研(测量)。

  判断社会主义政策方针正确与否的唯一标准,就是通过这种民意调研和测量,确定是否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

  单单从上述他们理论的总定义,总理等人就可以判断出,他们认为与主席的理论契合,可真的不是吹牛或者攀交情,而是实实在在的真实一致。

  但在细部上,就可以发现他们的主张,与现在我党政策方针上多方面的不一致。

  例如以下的几个重要方面:

  一、公有制和私有制:我党内部,现在对于是否允许私有制存在,争论是非常激烈的。

  而美共似乎在内部已经统一了认知:他们允许私有制的存在,认为由国家通过建设公有制国企,来覆盖全民经济生活的需求,本质上是做不到的,尤其像中国这样几亿人的大国,怎么可能全部让公有制企业,来覆盖一切呢?国家根本不可能管得过来。

  公有制国企,是国家顶层设计,由上往下地覆盖;而私有制企业,则是由下往上生长,社会有什么需求,产生“商机”,就会诞生各种各样的私人企业,来满足这些需求。

  所以公有制与私有制的结合,才能覆盖社会的总需求,脱离满足社会总需求,来谈公有制和私有制,那是耍流氓。

  实际上,美共真正主张的,是“混合所有制”,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或封建主义,通往共产主义的过渡形态,那么混合制就是私有制向公有制发展的过渡形态,他们主张通过一个“数据模型”,来定义混合制的存在:例如对于私人企业,规模越大,越要降低其创始人的收益,例如大型的私人企业,创始人只能分享股权的2%收益,整个管理团队只能分享5%收益,而绝大部分的收益,由员工、全民分红基金、国家投资基金、公募私募基金等分享。

  反过来,很多国企的发展方向,也不是全民所有制,而是这种混合所有制,让少数精英的管理团队,可以分享5%以内的股权收益,这其实与大型私人企业的分红比例一致,可以说在混合制企业这头,再硬把企业分成公有制企业或者私有制企业,就是没有意义的,决定性的,是企业的利益分红和分享,而不是名义上的属性。

  二、对于调研的高度重视,对于美共而言,这根本不是工作的一种方法,而是实现信仰的本质逻辑——民意调研(测量),反馈体系、民意处理体系,到再次反复的民意调研(测量),这个过程,就是真实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过程。

  所以美共内部,最重要的部门之一,是调查局,虽然现在他们的调查工作,主要集中在对西方的经济和民生调查上。

  在这个方面,美共人员含蓄地批评了中国大跃进的“数据管理”,当然美共的人员说的是,他们在国外得到的一些中国信息,来自中国报纸和其它媒体的新闻报道,所提供数据的真实性,全球没有人相信——几千斤或上万斤的亩产,真的存在吗?按理说,如果中共存在一个有效的调查体系,此类数据是否真实,是很容易判断的,这种问题,本来就不应该是政治问题,而是真实性的问题。

  这个方面,让几位领导人内心都是有些尴尬的。

  有一次是相当尴尬的,在希圣接待代表团的时候,谈到还没有结束的大跃进,希圣的表述是大跃进既有成绩、又有缺点,我党将吸取教训,继续前进。

  这本来没有什么,结果就是那个小童赵安民突然插了一嘴:“希圣伯伯,我在报纸上看到过那些亩产几千斤,还有上万斤的报道,这连傻子都骗不了,违背了最基本的科学嘛,现在这是全世界的笑话。

  中央对于那些谎报军情的家伙,如何处理呀?”

  场上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赵安民却吐了吐舌头,貌似一脸不解的样子,童言无忌嘛,谁能说什么呢?这可就尴尬到极点了,包括希圣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让他说,真有亩产几千斤上万斤这样的神仙故事?代表团会相信,那才见鬼了呢。

  好在美共总书记鲍勃插言说,相信中共中央会处理好的,才把这件尴尬的事情,顺了过去。

  其实鲍勃这样说,已经表明了他不相信那些鬼故事。

  三、美共对于农村问题其实也有自己的看法,他们没有批评中国现在的人民公社,但显然这是因为作为客人的客气,而不是真的赞同。

  在这个方面,他们就体现了对于生产力的重视,其实含蓄地表示了认为中国生产力还没有发展到,可以承受人民公社这种高度集体化的社会主义形态。

  从合作社到公社,实际上应该是一个生产力跃迁的过程——通过生产资料的归并集中,来实现更大的规模效应和产出效应。

  例如一个人民公社1万人,如果这个公社要有效率意义,那么应该是:本来构成这个公社的1万人中,有8000人(其余2000人为无劳动能力的老幼)必须主要参与劳动生产,实现400万斤粮食的产量。

  形成公社后,则可能只需要4000人参与农业劳动,就可以实现600万斤粮食的产量,腾出来的4000人,就可以投入水利、道路等基础上设施建设或工业生产。

  这样的人民公社才是有意义的。

  如果公社建立了,却实现不了这样的生产力跃迁,那么就没有意义,可能还不如合作社更有集体合作、帮助老弱的社会主义意义。

  不过在人民公社这个领域,美共倒是提出了可以局部帮助,他们相信发挥公社的能力,可能需要的,就是增加资本投入,尤其是化肥和农机,机械化加化工化,才能使得公社归并起来的大量农业生产资源(农地),具备更高的生产力。

  这些思想上的异同,其实对于中央高层,已经形成了很大的思想冲击,主席也非常关注,每天代表团谈到的不同思想和言论,都会形成文字,第一时间报送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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