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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使徒1958 完本 蓝烬 - 第 25 页

第24章  变国策之三面红旗与农村

 

  “庭松不改青葱色,盆菊仍靠清净香”,赵伯陵轻声地吟诵了一句诗,问赵安民:

  “这是描写这个菊香书屋的诗句,你知道是谁写的吗?”赵安民摇了摇头,他可不知道这里的典故。

  赵伯陵笑了笑,说道:“这是康熙皇帝的诗句,他不算个好诗人,但这两句写得不错。”

  旁边的机要员谢锦怡,心想这个父亲有点不靠谱哇,对一个小娃娃,谈那么深的内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有关菊香书屋的诗歌。

  她好奇地猜测着这一家三口,心想这已经是主席第三次单独与他们会谈了,而且明显对他们的保安严密到了极点,她可是知道,现在其它的领导人,都不允许去干涉这一家三口。

  不过她知道轻重,这里面肯定有一个主席不愿意让其它人知道的大秘密,大家都必须以党性,来严守机密。

  主席微笑着走进了书屋,他刚去开了一个会议,所以让赵伯陵等人,等了他一会。

  主席顾不得休息,一次新的讨论会开始了。

  今天讨论的课题极为关键,就是主席自己总结提出的三面红旗。

  赵安民发现,主席最关注的,其实不是具体的物资,不是具体的项目,而是“形而上”的革命和建设理论,因为主席认为,没有一套适合发展的政治思想理论,来指导形成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所有的发展建设,就可能出现偏差,发生未来的重大问题,所以必须坚持磨刀不误砍柴工。

  主席的这种态度,让赵安民想起他在原时空,看过的一些穿越小说,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思想的援共才是真正的援共,哪怕主席这些领导人不接受,但他们也能从中得到启发,从而完善其思想体系,提高全国建设发展的效率,保持稳定和方向正确。

  至于援助点武器、物资甚至是科技,对于一个大国而言,能改变个啥?就算你能把一整套工业体系,都援助过来,也不一定能保证发展出一个强国。

  所谓的三面红旗,可以理解为新中国这几年发展的总路线、总方针,是这几年主导政治思想的“宪法”,在1958年成型,包括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其实在1959年,还是被称为“三个法宝”的,原时空要到1960年5月以后,才被称为“三面红旗”,不过赵安民在汇报文件里,直接就将之称为了“红旗”。

  在赵安民看来,总路线的问题不大,这个时候所说的总路线是两个,一个是过渡时期的总路线,是要建设起社会主义的制度体系: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并逐步实现国家对农业、手工业和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这被称为“一化三改造”,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以发展生产力、实现工业化为主体;二是以解放生产力、实现三大改造为两翼。

  另一个总路线,是指导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总路线: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上述的两个总路线,谁也不能说是错,所以“问题不大”。

  但赵安民还是认为,指导经济建设总路线的这几句话,有些空,缺乏指导意义,而且透露出焦躁的味道,有点急于求成的意思,不算是太好的指导方针。

  第二面红旗即大跃进,当然就不必说了,前两次会议,他们已经讨论了很多。

  第三面红旗即人民公社,赵安民认为发展得过早,但方向是正确的,现在已经退不回去了,所以关键要在如何完善上下功夫。

  他向主席介绍了未来的大数据和互联网科技,认为如果在那种科技水平的支撑下,国家对于人民公社的管理、运维和发展,就会有效率得多。

  而在当下,以公社这个层级干部体系和素质的不完备,公社对于发展生产力的意义并不大,很难长期得到农民的支持,农民的需求是现实的,如果任何的体制,不能让他们拿到相比他们个人或家庭耕作,能获得的更多劳动成果,那就不能打动他们,会被他们摒弃。

  尤其还要预防,公社干部的“异化”,如果在未来,公社反而变成了盘剥农民,催讨农业剩余的工具体系,恐怕还会承载农民的怨恨——如果农民必须上交的农产品的份额,对于他们形成了极大的压力,甚至导致他们饥寒的情况下。

  主席对赵安民的发言有点难过,公社体系的演变,只会朝着负面吗?会替代过去的绅权,而成为欺压农民的工具?按照他对“未来历史”的理解,未来解散公社,代之以乡和村,其实是回到了非社会主义农村的本质,乡和村,隐含的就是拿掉了公有制(集体制),回到了小农经济,这算是进步吗?

  主席从来不反对多种所有制,早年他就说过五种经济成分并存,甚至说过“我们消灭了资本主义,还可以发展资本主义”。

  但在农村所有制上,他是有底线的,他坚决地反对韶其和希圣等人,后来赞同的“三自一包”,也就是反对包产到户。

  在主席看来,包产到户,最后必然会导致两极分化。

  所以他说“如果全部闹单干,或大部分闹单干,我是不赞成的”。

  这就是主席最后的底线。

  在他看来,如果两极分化,那么我们过去辛辛苦苦换来的革命果实就丧失了,老百姓就要吃二遍苦,受二茬罪,资本主义就要复辟,就会变成修正主义。

  赵安民这一家三口,也反对包产到户,不过他们的角度不一样,在他们看来,包产到户就是小农经济,是落后的生产关系形态。

  原时空改革开放,从包产到户开始,其实是不得已,你没办法提供资本,也没办法提供农村的先进生产力嘛,那就只有退到小农经济,因为生产力能够匹配的,只有小农经济。

  到了后来,生产力足够了,但小农经济,也就成为了一种固化的模式,强大到很难更改。

  前面简单地做了,后面更改起来就不简单,顾头不顾腚,那就没有办法。

  李慕青对主席说道:“主席,我是这样看得,人民公社要获得群众的拥护,要做到的最基础的一点就是——人民公社制度下,平均每人的生产力,超过了所有单干的群众家庭可能的收入,也就是说,公社必须表现出明显的规模效应,集体化生产的效率,超过了个体单干。

  群众发现在公社中,他家庭的收入总是高于他单干的,才可能让公社得到欢迎。

  否则,公社逐渐就会沦为群众认知的,是政府为了收取皇粮国税,而设置的暴力和管理机关,对它的态度是畏惧而带点恨意,而不是拥护和欢迎。”

  “公社要有规模效应,就应该可以与现代企业相比,不能仅仅是土地这一种单一的生产资料的集合,如果生产资料不能增加,那么公社把单干农民的土地集中起来,生产的总资料也没有增加,这种情况下要全靠公社干部的管理素质,来成就效益,这对于当下的公社干部,肯定是过高的要求,他们没有这样的素质。”

  “所以公社必须有自己的资本,可以增加3种在土地以外的其他生产资料,即资金、科技和管理。

  科技当然指的是农业科技,例如农机、种子、栽培技术等;管理就需要公社领导群体,必须能够像一个现代企业那样,进行有效率的运营。

  如果不能增加这3种生产资料,仍然是在土地这一种资料上打转转,公社是必然失败的。”

  “我设想过,目前完整的公社形态,只可能在特区之中设施,因为可以提供足够的资本,包括科技,甚至是管理,来让人民公社整体升维,实现完全超越单干效益的可行性。

  其余的公社,恐怕难以发挥重大的作用,只不过是政府体系中构成的一级而已。”

  “如果公社必须广泛地存在,我认为最好是先作为协调机构,而不是行政领导机构,生产队的集体化,高级合作化恐怕都超前了,更何况是公社。

  现在的公社,可以用来协调大量的生产队和合作社之间,超出他们能力之外的工作,例如修筑大坝和水利设施,修桥修河,引水灌溉,公社可以重点协调这些工作,而不是深入到管理每个生产队或者合作社,他们没有资源,管不好。”

  “我一直觉得,公社如果承担了对基层农业的全部管理,那么它也会承载农民对农业生产和农民生活的一切怨恨,它担得起吗?”

  “主席,我们必须考虑现在农村的整体落后性。

  解放分田,自从合作社实行后,农民对于党和政府的感恩逐渐过去,新的焦点,已经变成了合作化能否为农民带来更多的利益,否则党得到的,恐怕更多的是抱怨,而不是感激。”

  “由于缺乏足够的资本,其实现在的人民公社的组织形态,是很不完善的。

  现在实际上,是把不少自然村,从行政上归并到了一起,来构成公社,并没有能改变过去落后的农村形态。

  例如人口多的自然村,就可能欺负人口少的村,因为公社的干部,大部分来自这些自然村嘛;再如宗族的影响力,可能某个公社都是姓王的大族控制,干部都来自他们家族,其它姓李、姓张、姓赵的,在公社中就总是处于弱势,什么好处都得不到,有要花力气的事情必须先上,被欺负得够呛等等。

  地域主义、宗族主义的影响,其实是非常恶劣的。”

  “本来设立公社,是打破这种农村旧有的腐朽落后格局的最好办法。

  集村并寨,打破了宗族格局嘛,甚至可以让大族分到几个公社去。

  没有任何一个小团体,可以在公社这个大盘里,称王称霸。”

  “但是这样的公社,就需要资本,例如实施了集村并寨,那么单单是新寨的寨民住宅,就是巨大的问题。

  毛李时空中的村寨,5000人标准,相当于我们现在的1000多户,1000多套的房子要修建,几乎就超出了所有公社的能力,还能谈什么其它的呢?但是现在的自然村构成,这样的人民公社,就先天不足。”

  主席对于李慕青想得这样深,感到有点诧异,心想这个小姑娘,果然是陶筑称赞的“理论大家”,把公社的问题说得非常清晰,而她也给出了她对当下的建议——特区的公社,试验完整形态,其它地区的公社,只作为农业集体化工程和重大事项的协调机构,而不是承担具体农村农业管理的行政部门。

  主席对她说道:“我注意到,你对在农村动员农民劳动群众的力量,来克服集体化的弊端,并不看好。

  这与我们战争期间的经验是相反的,我们能够胜利,很大因素上,就是因为我们通过土改等政策,动员起了广大的农民。”

  李慕青回答:“我倒不是看低农民的可动员性。

  而是觉得,与战争时代不同,现在的集体化运动下,农民缺乏直接类似解放战争时代,那种分田到户的、看得到的好处。

  相反,在农民看来,集体化的所有好处,都在干部们的嘴里,他们无法直接看得到,积极性当然有限。

  而且可怖的是,如果最后集体化真的没有让农民生活改善,现在仅有的积极性,肯定会转化为怠工。

  主席,安民在资料里,应该向您提供了不少这样的案例和分析。”

  主席定了点头,对于未来这些方面的困境,他现在已经很清楚。

  李慕青继续说道:“集体化政策下,对农民是有一定强制性的,因为他们的觉悟没有到这个程度,所以积极性是有限的,必须用未来的成果来调动。

  而在目前,我们就不得不面对农民几千年的桎梏和弱点——落后性。

  足够的优秀干部,肯定可以克服农民的落后性,但很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优秀干部。

  对于农村一定的简单粗暴的管理,是必不可免的。”

  “农村的群众中,积极分子和对党和政府政策能够真正理解的人,肯定是非常少的,包括农村干部在内,基本上是党叫干啥咱就干啥的思想逻辑。

  但要是听党话以后,长期而言,农民没有好处只有收入降低,恐怕这种服从性就会减少,而农村更多的封建传统,就会沉渣浮起。”

  “群众缺乏社会主义教育,肯定不都是好人,群众中有坏人,有懒人,如果到了农村,就算经过了党这些年的教育,鲁迅先生笔下那种喜欢吃人血馒头的无知民众,恐怕也至少要占掉1/3的人口。

  这是人民公社容易被劣化的重要原因。”

  主席的内心,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李慕青这几段话的意思,其实是表述,如果党想通过发动农民群众,来跨越生产力的限制,实现有效的人民公社体制,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这不是一个战争时期的“短工作”,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日常工作,如何可能让群众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长期保持政治上的激情和积极性呢?做不到的嘛,农民群众根本没有能力维持这样长期的觉悟,没有物质条件,除非就是党有足够的实施精神激励的农村优秀干部,但哪里有呢?

  不过主席转念一想,又高兴了起来,通过与这一家三口的探讨,对于三面红旗这个根本性的最高顶层设计,他的内心清晰了很多,便于他下一步在此基础上调整党的方针政策,变更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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