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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使徒1958 完本 蓝烬 - 第 301 页

  苏莱妮诚恳地对杜芳霞说道:“今天我有非常大的收获,非常感谢您的解说,我对于中国民兵组织,现在完全有了新的概念。

  除了上述您说到的几个功能和特点,民兵组织还有没有其它的重要功能呢?杜芳霞微笑:“当然还有其它很多的重要功能。

  例如,民兵组织其实也是一个对青年的教育组织,民兵本身是从全民中选拔出来的10%到15%的先进分子,如此比例的人口,当然是党组织最重要的统治和治理基础之一。

  先进分子构成的先锋队,必须承担带领整体民族进化和提升的功能,所以教育是非常重要的。

  “民兵组织作为教育组织的功能,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政治思想的教育,核心是努力让民兵成为永远保留共产主义理想思想的,又是面向现实,敢于战斗和努力进步的高素质人员。

  第二是职业技术教育,绝大多数民兵并不是专业民兵,而是兼职民兵,他们有自己的本行,或者在本行方向,或者在其它方向,他们要选择和进行职业技术教育的培训,因为最好的先锋队,永远是拥有充裕的知识和专业能力的人员构成的,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民,才能最终保卫革命的胜利成果,维护他们的根本利益。

  “当然,民兵组织可以看成是一座学校,但这座学校的老师,并不是民兵组织自己拥有的,而是广泛地与教育和企业界联系,从他们那里获得必要的师资力量。”

  “总之,如果把每一个人民看成是一个细胞,民兵无疑应该是一种特殊的拥有更多活性的细胞。”

  “从这个角度出发,其实就反映了民兵另一个重要的功能,那就是作为民族前进的先锋队,他们需要拽着全体底层民众向前进,例如教育和督促民众,消除几千年来形成的沉渣烂芝,包括那些反动宗教、宗族、陋习,迫害妇女儿童、城市乡村中的黑暗势力等等,都是需要民兵去反复做大扫除的,同时也要反复教育人民群众。

  毋庸讳言,群众中落后分子永远都有,数量也不见得少。

  人性中的自私,是不可能消灭的,但压制自私最有用的手段,就是人在集体中,受到集体的管理和制约。

  “你我都是女性,按照我这些年的实践,民兵组织对于推动男女平等,是非常有利的体制。

  我知道西方有所谓的女权运动,但我感觉那太虚了,嘴炮大过实际。

  民兵组织这样的体系下,实现男女平等,恐怕才有真正的根基。

  苏莱妮叹息:“我同意这点。

  不过你们的民兵组织,是与你们中国的文明文化、国家体制、意识形态等密切相关的,在西方不可能有类似的组织,也不可能发挥你们对民兵设定的功能体系。

  “你们把民兵组织,看成是政治上的第二指挥体系的一部分,所以你们民兵的军事训练,其实也算是赋予人民群众更多斗争力量,从而制衡政府的一种体系。

  这种思想,完全是与西方相悖的,任何一个西方国家,如果组织民兵,一定是作为军队防御和战斗的辅助,是种总体战的动员形式。

  如果照着你们的模式,西方的政府,当然就会很担心了,或许是因为,政府自己有可能,去武装和训练了最终可能会反对自己的民众?苏莱妮还是很坦诚的,高亚武和杜芳霞都觉得她很聪明,不愧是年轻的副教授,不但能够理解杜芳霞告诉她的内容,还能够举一反三地推论。

  高亚武和杜芳霞都微笑不语。

  苏莱妮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小杜,我注意到刚才你的诉说中,民兵组织要求民兵保持理想主义,你所谓的理想主义,是对最终实现共产主义的信仰吗?”

  她担心杜芳霞未必能理解她的问题,补充说道:“法国和欧洲,甚至包括美国,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初期,各种左翼运动风起云涌,左翼青年曾经非常多,我自己也接触过不少曾经的左翼些运动和参与的左翼青年们,曾经都拥有浪漫的革命理想,试图改造社会,弥补或者推翻资本主义体制,或者要实行社会主义体制。

  他们反思资本主义的弊端,曾经相信通过他们的努力,能够创造人类更光辉的未来。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注意过1968年,那无疑是西方左翼运动光辉的年代,但也似乎是绝唱。

  “从七十年代中期开始,这些左翼运动开始全面退潮,相反的是右翼思想开始兴起。

  -些学者进行研究,对此讨论过非常多的理由,包括左翼青年对苏联模式理想的幻灭,对参与运动的同伴们堕落的死亡,对社会难以变化的绝望等等。

  总之,理想幻灭了,左翼青年们,有的变成了右翼反共者;有的变成了商业人士,为赚钱而努力;还有的变成了嬉皮士和吸毒者。

  “所以,你们的民兵组织,凭什么能够让民兵,保持你们国家体制需要的理想呢?我确实对此很好奇。”

  苏莱妮的语言下,是很尖锐的逻辑,杜芳霞想了想,才回答她:“民兵组织的要求,来源于党组织的需求。

  党的高层认为,能够保有三分理想的七分现实主义者,才是最好的革命战士。

  为什么呢?这就像是政治家与政客的区别,仍然保有三分的理想,才会是坚定实施自己理念的政治家,不至于变成没有立场、完全趋利的油滑政客。

  但在现实中做事,又必须是足够的现实主义,理想超越现实,那就变成了幻想或者妄想,因此必须是七分的现实主义者。

  三分理想、七分现实,能够做到的战士,是党需要的优秀战士。

  “至于凭什么?这是非常大的问题。

  老实说,我觉得自己不够能力完美地回答这个问题,我只能说说自己浅薄的想法。

  我国有句古诗: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我却觉得,这两句诗应该倒过来——运去英雄不自由,时来天地皆同力。

  “最初为理想奋斗的人,总是最少的,环境也是最差的。

  如果他们点不亮火光,照耀不到其它的人,理想的火苗就会随时熄灭,这就是运去英雄不自由,多数的人是没有能力自己制造希望的,最初先知的少数理想主义者,就是制造希望的人,多数其它的人,需要看到希望,才能燃起理想主义的火焰。

  “您应该知道我国二十年代的情况,我党的建立,最初的大挫折,常凯申的屠杀,让共产主义信仰的理想主义火苗,一度发发可危,但是主席他们这一代革命者,挺了过来,理想主义的火焰,因此重新燃起,主席的名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是这种情况最好的写照。

  他们在运去而“不自由”的时刻,用自己的奋斗,创造了可以"转运”的新环境,等到了革命大发展的新时机,天地同力,革命成功。

  “六七十年代西方左翼的运动,或许有点类似我国二十年代共产主义思想兴起的年代,但很显然,西方的左翼青年们,没有能够渡过运去英雄不自由的阶段,因为他们的所谓革命、所谓革命思想,实际上更多的是布尔养亚小资产阶级,对现实的不满,并没有形成仟么坚定的革命信仰。

  从头到尾,他们就不是拥有理想,而是真在幻想和妄想而已。

  你所说的这些左翼青年,其中的绝大多数人,没有能够建立起贯彻到底的思想体系,更没有牺牲流血的自觉性,以及以长期艰苦奋斗的斗争意志。

  而且恰逢西方资本主义还非常强大的阶段,他们的失败,是必然的。

  “我国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新中国的建立,本身就证明了主席他们这一代革命者,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实现了自己部分的理想。

  这种炽烈的理想主义的光辉,足以吸引足够的后来者,同样燃烧起自己共鸣的理想主义,沿着先辈们已经开辟的道路,继续探索他们还没有完成的下一段道路。

  “这就是时来天地皆同力。

  理想主义的燃料,是对人类未来的希望,当新中国的事业发展顺利,就可以为理想主义,提供越来越多的燃料,培养出党组织要求的,三分理想七分现实的革命接班人,也就具备了现实的可行性。

  最好的状况,当然是这种状态,能够一直持续下去,但未来也可能遇到大的挫折,导致部分人失去理想主义,这本身就是我们努力奋斗,要跨过去的一个又一个的艰难险阻,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路径。”

  “我还想补充一点,在西方的语境中,经常将一个人有理想,与有野心混为一谈。

  在中国的语境中,理想并不是野心,野心是利己主义的个人实现,而理想是利他主义的社会进步,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苏莱妮感慨:“你们建立了新中国这一代的领导人,是在铁与血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当时中国的情况非常危急,斗争也极为残酷,或许正因为这样,他们拥有非常坚定的意志。

  西方的左翼青年就不一样了,他们多数出身中产阶级,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说法,娇生惯养,没有吃过什么苦。

  一些人理性上认为需要革命,但他们根本没有行动的意志和能力。

  更多的人,可能只是一时的冲动,他们的革命,确实有点过家家的感觉。

  苏莱妮又接着追问:“但是每一代人都是不一样的,中国也是如此。

  你们的新一代,生长的环境,也是越来越富裕,而且你们允许私有经济、允许民间的市场主义,西方的实践证明,追逐个人经济利益和经济收入的过程,是泯灭革命理想,最有效的手段,因为赚钱,本身是为了更好生活的个人追求,往往最后会替代各种革命的追求。

  中国能够例外吗?”苏莱妮的问题,变得越来越尖锐,直指本质。

  杜芳霞感到自己有点招架不住,她咕噜咕噜地喝了半缸茶,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回答苏莱妮:“没有谁能打包票,只有永远奋斗的过程。

  中国每一代青年,都有变化,但我个人以为,追求人类和社会的进步和进化,是每一代青年共同的要求,表现的形式,或许会变化,但追求的本质,并不会改变。

  “五六十年代的中国青年,充满建国后的革命胜利激情,他们被建设一个伟大国家的理想所驱动,确实是最富于理想主义的一代。

  条件艰苦,不能磨灭他们的奋斗激情,物质匮乏,不能让他们失去精神追求。

  相对而言,党组织培养合适的革命接班人,选择面确实比较广,那个年代,青年们更单纯。

  我们称之为一激情燃烧的岁月嘛。”

  “七八十年代的中国青年,相对要更现实主义,尽管允许自己,内心仍有理想主义的一片天地,但物质时代的诱惑力确实很强。

  我和高亚武都属于这一代青年吧,我们这一代的革命激情,总体肯定是没有上一代那么强的,但我们也有自己时代的特点,我们更冷静,与社会的相处,越来越有技巧性,我们拥有更宽广的视野,更能掌握世界的潮流。

  “社会发展,让中国的青年越来越多元化,但多元化并没有能改变_个事实,那就是我们这一代,同样认为先辈开辟的道路是正确的,所以并不会缺乏理想主义的疆域,有的人会走向完全地追求个人和现实利益,也有的人会保持自己的理想主义,为人类、民族和国家的未来而奋斗,相信革命的事业,永无尽头,相信自己献身这个伟大的事业,才是不负此生。

  我自己是这样,我周围有很多青年是这样,我也相信,全国也是这样。

  “社会进步的标志之一,是个人的选择权。

  选择权分散了,自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符合我党需求的理想主义。

  七八十年代青年,拥有这样理想主义的比例,相对五六十年代肯定是下降的,未来可能这样的趋势会持续。

  但我相信,我们党,总是能够培养和找到,足够的三分理想七分现实主义的革命接班人群体的。

  访谈进入尾声,苏莱妮感叹:“过去几年,我曾经走访了苏联和东欧。

  1968年的捷克斯洛伐克事件,对全球影响很大。

  我发现,美法德青年厌恶的消费世界,是捷克斯洛伐克青年追求的幻境。

  而捷克斯洛伐克青年反感的苏联体制,正是美法德青年幻想中的乌托邦。

  西方与苏东的青年,互为镜像。

  两边的青年,都有一腔热血,都想着要摧毁旧世界,可他们提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政治经济纲领,并不知道要建设怎样的一个新世界。

  鄙薄自己一方的体制,就会把对方的体制,幻想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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