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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使徒1958 完本 蓝烬 - 第 56 页

  这被叫做委托一代理问题。

  我党的组织,同样要解决类似的委托一代理问题。”

  “人民向党组织委托了权力,党组织组织了党员干部,也就是政权中的代理人,来行使权力,努力实现人民的目标——共同富裕、经济发展、政治清明、法律公平等等。”

  “但就像西方公司中的这些职业经理人一样,他们只是代理人,不是主人,凭什么尽心尽力?西方公司的手段,往往是高薪回报+第三方监理,即给予职业经理人组成的管理团队高薪福利,同时通过会计师、审计师团队,来进行阶段性的监察,避免这些职业经理人监守自盗,或者经营不当,如果他们发生问题,那就更换这个代理人团队。”

  “这个代理人问题,在西方的政体上,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剥削食利阶层的统治,剥削是光明正大的,民众与之博弈的,无非是剥削的比例,例如老板提供的薪水福利,美国的劳工组织,领导罢工或者工人运动,都是为了争取承认剥削合法之下的剩余价值分配率。”

  “但社会主义国家就不一样了,理论上我们已经是人民当家作主,但不可能由占人口绝对多数的人民,来集体对每一件重要的事决策是吧?所以人民将权力委托给了党组织,委托一代理问题因此就客观存在。

  资本主义社会当政者是为自己的利益,与“公众”利益之间的博弈,那么我们呢?凭什么可以避免代理人可能的道德风险和贪污腐化?或者是不作为乱作为?”

  主席的神色严峻,这确实是核心的问题,人民民主专政,说起来容易,现有的体制,真的保证了这种专政吗?保证得了“人民的江山永不变”吗?而且如果“人民的江山”不能带来人民生活的不断改善,那最终,哪有人还认为这是“人民的江山”

  呢?自然不会珍惜。

  赵安民安继续说道:“原时空我穿越前,有些激进的人,把演变到的体制,概括为民族官僚资本主义:民族的,是说大部分的资本,是上层建筑可以控制的,没有被美国等外国资本主义殖民控制;官僚是说统治国家的,是一个工业为主的官僚阶层,所谓的人民代理人,其实已经演变为一个官僚阶级;资本主义当然是说,一切经济都已经市场竞争了嘛,全部都货币化了,就算是国企,很多也不过是一帮家族而非一个家族的企业而已。

  三部分组合起来,那就是民族+官僚+资本主义。

  而这种未来,显然不是我们想要的社会主义的未来。”

  “毛李时空解决这个核心问题,其方法是:官僚人民化+官僚非资本化+科技化监管,其实这也没能彻底解决该问题,最终基本的彻底解决,是人工智能+大数据,基本替代了政府和行政管理上超过99%的领域,不用人管理了,完全算法说话,最终才解决了。

  这样的解决方式,前期的我们都没有条件,后期的自然更不可能了。”

  “因为官僚人民化,是通过从流动民兵开始的流动官僚体制等实现的,层层的障碍,筛选出理想主义的革命者;官僚非资本化,是从头就明确了官僚没有发财的机会,其收入是治下人民收入的中位数,唯一能超越普通人民的,需要创造贡献值获得相应的服务回报,没有理想主义,那就早点绝了当官的心思,因为没有经济好处。

  科技化监管则需要网络大数据、区块链等科技,都是现在不具备条件的。”

  “我们现在的体制,很大程度上依靠信仰和思想政治工作,有用吗?某些时候很有用,尤其是战争时代。

  但在和平年代,长期保持这样的奉献理想主义。

  主席,一定只有少数人做得到,多数人不可能长期维持。

  实际上,我们现在干部工作的积极性,已经有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他们超过普通人民的待遇和福利,是当官的优越性,而不是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主席点起一颗烟,他的手不由得有点颤抖,这是平常他听不到的真话,赵安民用平静的语言,毫不遮掩地向他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他吸了一口烟,问赵安民:“那你认为的第二个最重要的问题呢?”他想让赵安民一起说完,他好进行系统的思考。

  李慕青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对主席不满地说道:“主席,都说了你该戒烟了,你晚年的肺心病,以及供氧不足的症状,可都与你大量吸烟有关。”

  主席无奈地掐掉了烟,说道:“好好好,今天不吸了。”

  赵安民看了看主席,心想我得加快进度,不能耽误老人家的休息。

  他说道:“第二个最重要的问题,是效率问题。

  这是资本主义国家的思想家、战略家攻击我们最着力的地方,我们说的民主,是绝大多数人当家作主,但是多数人,往往意味着没有效率,三个和尚没水喝嘛。

  由于绝大多数人利益平均化,否决了精英的出头,因此创新效率就低,而且为了解决多数人无法决策的问题,又回到了委托一代理的问题,例如国有企业,其管理层的“管家”性质严重,而正常来说,主人才敢于投入资源创新发展嘛,管家只管保证主人家的东西别被偷掉,对于发展往往是避重就轻,害怕担责任嘛,不是自己的东西,干嘛要扛那么大责任呢?”

  “社会主义的效率哪里来?我个人认为,要分两个层面看,第一个层面即国家和政治层面的效率,由于民主集中制的实施,我们的效率远高于西方国家。

  但是在第二个微观的企业层面,对于国企来说,效率问题不仅存在,而且很严重,是个必须解决的大问题。

  这个问题,遵义特区现在是通过混合制为主的企业体制,试图在公有私有、在效率公平上,都达成一种最优化的妥协,坚持了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又不损失过多的效率,这种中庸式的试点,能不能最终成功,或者部分成功,需要实践的检验,但在这个领域,我个人相对比较乐观,遵义特区目前的进展情况也比较好,一些混合制方向的国企,开始蓬勃发展。”

  “两个问题中,代理问题显然是根本性的问题,是战略性的;而效率问题是管理改良和规则建设的问题,是战术性的。

  代理问题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效率问题。

  所以,代理问题解决的难度,也远超效率问题。”

  “代理与效率问题的叠加,在苏联体制上表现得非常明显,这确实是被西方发现的苏联体制的大毛病。

  而苏联体制,目前根本不能改善这两大问题,相反,反而在不断地任其发展,我在与布热津斯基以及基辛格会谈的时候,他们都谈到了苏联这方面的大问题,也因此对美国体制最终战胜苏联体制有信心——因为他们相信,苏联如此发展,会变得更加地僵化与缺乏效率,产品毫无竞争力,而其领导层,从斯大林时代开始,就日益地转变为官僚贵族阶层。

  这样的体制,当然还不如美国那种社会达尔文主义,物竞天择嘛,例如他们的企业,那可是养蛊养出来的杀手,其竞争力,哪里是苏联能比的呢?我国如果没有对策,当然也是一样的没有竞争力。”

  “这是最显著的两个大问题,其实还有其它的大问题,例如平等问题,人民之间不平等,显然人民之间就会分裂。

  我们过去的对策,是倾向于经济上的平均化,让大伙儿工资都差不多,但其实这样没有用,你看干部体系中,就用级别的待遇差别,替代了有限的薪资差别。

  强行平均化,没有限制住干部,反而限制住了私人,让私人完全没了他们的“出头天”,这只能长期积累怨气,因为一个社会必须能有通过个人努力上升的通道,如果这种通道,只剩下了当干部这一条,那这个社,会岂不是就变成官本位了吗?这样的社会能发展得好?根本不可能嘛。”

  “从毛李时空和原时空的经验看,堵不如疏,要放开让民众发展,用制度、管理、监察、调研等一套系统来实现控制,压制和限制剥削的程度,然后通过转移支付,来实现对底层人民的“被剥削补偿”。”

  “转移支付是非常重要的,是社会主义国家政府重要的调节手段。

  既包括从富裕地区向贫苦地区的转移支付,又包括从富裕阶层向相对较贫阶层的转移支付,富裕地区和小富人多纳税多缴费,贫苦地区和底层人民少交税并获得转移支付补贴,这才是正道,而且这样做,才能使得贫困地区和底层人民,拥有足够的消费力,也才能规避资本主义总需求永远不足的毛病,为中国的企业,创造最大的国内市场。”

  赵安民说完,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主席没有说话,李慕青看了看,也没有说话。

  大家都感到了压力,其实国家的问题,堆积如山,包括重大的问题,今天谈到了代理、效率和公平(平等)三个,没谈到的还多着呢。

  主席沉思了一会,不能吸烟,他就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今天讲的,还是与下午一样,写成一份文件给我……喔,不能这样,李慕青,你来整理,还是像上次一样,写成会谈录,署你和我的名,这份文件,是要给高层领导们看的,让他们能够对此思考和琢磨,不能光是左倾右倾,要解决,或者至少是改善改良这样关键的问题嘛。

  社会主义的发展,就是要不但地改善或者解决这样的关键问题。”

  李慕青不由得内心有点吐槽,又要替儿子背锅了,这篇会谈录一发,肯定又是满城风雨嘛,而且这一次更狠,谈得都是“根”上的问题,简直是敏感无比,把现有社会主义的弊端,说得那么狠,很多人恐怕胆子都要被吓破了吧?看完腿不抖的干部,多半都是没有用心读的干部。

  以后那些高干和大姐们,看到自己,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呢?肯定是:这个女子就是个傻大胆、疯婆子吧?肯定有很多人,会对自己敬而远之吧?

  不过不管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革命者无惧无畏,如果居然害怕自己的言论,那算什么玩意呢?

 

第54章  和煤炭杠上了的贵州特区

 

  主席夫人拍了拍胸口,这篇文章太刺激了——论点犀利无比,看得她胆战心惊,心想这还不犯政治错误啊?李慕青这个小妹子,胆子太大了吧?

  但她转念一想,这会是李慕青与主席的对话?她内心马上判断,这是骗鬼呢,肯定是小安民带回来的,慕青最近忙着经调局的工作,哪里可能与主席进行这样的理论探讨?安民从美国回来,这恐怕就是他带来的美共高层的文件,反应了他们最新的思想,而主席觉得有意义,因此让慕青以会谈录的形式发表了。

  难怪那天小安民明明疲倦了,也要等到晚上向主席汇报,难道不是书面文件,而是他硬生生地记下来的?不应该啊,主席夫人隐隐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心想这篇文章,现在可是搞得满城风雨,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观察这样的政治事件的发展,总是让她感到刺激。

  这篇文章,果然是如同风暴一样,首先席卷了北京城,谈不上无数的人,因为目前只限于高干之间的传阅,暂时不许扩散,但在高级干部中的影响,也堪称是十二级的地震。

  尤其因为这篇会谈录,谈到的三大问题,其实是这个时代的干部群体,很少思考的内容。

  高干们的反应,自然是各种各样的。

  有些人突然发现,文章所指的弊端客观存在,而其发展的趋势不妙,认为确实应该进行调整改良;有些人义愤填膺,认为这个李慕青,分明是对新中国的政治体制不满,主席太纵容她了,这样的反革命,应该抓起来枪毙;有些人觉得言过其实,苏联这样伟大的国家,哪有那么多的弊端?资本主义对苏联的攻击,自然是要寻找各种理由,放大苏联的缺点嘛;有些人则认为社会主义走不走得通,确实有些问题,资本主义宪政是不是一个替代呢?新民主主义(无产阶级领导下的资本主义革命)革命的阶段,结束得过早了吧?

  更多的高干,陷入了思考中,不敢轻易地下结论,他们要用自己的工作实践,来观察文章中指出的问题。

  不管京城的风风雨雨,对于老妈造成的困扰,赵安民已经抵达了贵阳,对,不再是遵义了,赵伯陵已经出任贵州特区的一把手,担任贵州省的省委书记,兼任贵州特区管委会主任,级别已经是正部。

  他现在是全国有名的“火箭干部”,建国后从来没有人晋升如此之快(原时空只有文革的时候,才有这样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人认为他炙手可热,不过嘛,“看他起高楼,看他楼塌了”这样“冷眼旁观”心态的干部,可是为数不少。

  老妈不再,父子两只能是在机关食堂解决吃饭问题。

  赵伯陵对儿子的“接风宴”也不过是多加了两个菜——基本都没肉,让赵安民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回国了就要受累了,或许在遵义要好得多,那里通过1年多的努力已经缓过劲来了。

  父子两人回到赵伯陵的“官邸”的时候,赵伯陵就迫不及待地对赵安民说起了他的工作布局。

  贵州一省的规模,自然要比遵义一个市大了很多,面积17.6万平方公里,是遵义约6倍;此时人口1750万,是遵义的7倍。

  所以相对于过去的遵义特区,贵州特区相当于把特区范围放大了6~7倍。

  17.6万平方公里,面积已经很大了,相当于近5个台湾那么大嘛。

  不过在当下,很明显,全省只能是农业普遍布局,而工业就只有集中布置在“一路一块”,“一路”是贵阳-遵义延伸到四川的重庆市的走廊,依托新建成的终点在北海和茂名的“遵北公路”,沿着公路两边布局工业;“一块”就是黔西南地域,包括贵阳、安顺、六盘水、毕节4个城市构成的一个片区。

  贵州大部分的矿产资源,尤其是最重要的煤炭资源,大部分位于“一块”,小部分位于遵义,工业因此而布局,是非常自然的。

  贵州的煤炭,在原时空远景储量超过2400亿吨,探明的储量大约是530亿吨左右,从探明并易于开采的角度,最重要的就是三大煤田:六盘水139亿吨,织金-纳雍154亿吨,遵义53亿吨。

  这3大煤田储量极为充足,让贵州工业发展100年也不会缺煤。

  六盘水和织金-纳雍两大煤田都位于“一块”,在“一路”的遵北公路大部分完成(剩余遵义到重庆公路1961年上半年完成)的情况下,1961年的重点交通工程,就是提升“一块”这个平行四边形地域的交通条件,同样必须达到二级公路的标准,基本上就是6条公路,贵阳、安顺、六盘水、毕节作为平行四边形的4个点,两两联通4条线再加上2条对角线,对角线连接的时候正好会通过织金县和纳雍县,将贵州最大的煤田串联起来。

  这6条公路合在一起的长度,大约是1500公司,与“遵北公路”差不多,所以投资规模也差不多。

  6条公路完成二级改造,工业的布局其实与“一路”一样,都是在二级公路两边布局,所以“一路一块”,基本上是通过二级公路网解决了这个时代的工业物流和交通问题,当然还需要一些辅助,齿轨列车也会通达“一路一块”的所有物流和资源节点。

  还是那个套路:大宗物资走齿轨,经济交通靠公路,至于铁路,现在现只能是局部应用,要变成物流的脊梁,那至少还要等10年左右。

  交通和工业布局明晰了,贵州的城市布局也就清晰了,贵阳、遵义、安顺、六盘水、毕节这5个“一路一块”的核心城市,加上最落后的少数民族区域黔东南一个,总共6个核心城市,套用300万人一个的毛李时空标准市的话,6个城市1800万人口,正好套得下目前的1750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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