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挥舞着胳膊，喊道：“不签这个补偿合同的业主，恕我直言，那就不配做俄罗斯人！
因为你只顾着自己的一点私利，而枉顾国家利益，甚至阻碍国家经济的发展，那你就是民族的罪人！”
这番话，直接把小区众多业主听得一愣一愣的。
怎么着，现在签不签这个拆迁合同，已经上升到了爱不爱国的高度上了？
不签就不是俄国人了……
也不是没有业主提出质疑，他们倒不是不想签这个合同，而是对达尼娅的言行前后不一致提出了疑问。
有位业主就质问她道：“达尼娅，你上午可还不是这样啊。
我记得你上午还说什么来着……
哦，你说你并不在乎什么国家崛起，只在乎小民尊严。
现在怎么又开口闭口就是爱国了，是不是米哈伊尔对你又说了什么啊。”
面对质疑，达尼娅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回答道：“这位业主，其实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呀，以前……不，是中午之前的我，鬼迷心窍了，太自私了！
但在米哈伊尔议长的对比之下，我心生羞愧，打算痛改前非，改过自新不行吗？
是的，我的想法改变了。
以前我觉得整个社会，所有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大家都在为了自己的一点利益拼死拼活。
但我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有米哈伊尔这样的人。
明明他拥有无数人羡慕不已的条件，但他不但没有自得自满，反而在默默地负重前行，拼尽全力就是为了让我们的国家变得更好一点！
所以现在我觉得，个人利益在国家民族利益面前，那简直不值一提！
怎么，你是不是还想着索取巨额补偿呢，所以才会故意质疑我？”
那名业主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当然不会继续阻挡CBD项目的推进了，那个补偿合同我等下也会去签的……”
没等他说完，达尼娅就打断了他的话，振臂高呼道：“各位！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时间很紧张了，就因为我们这些业主的阻挠，整个CBD项目的落地已经耽误了好几天了！
难道你们希望全莫斯科，甚至是全俄罗斯的人民都指着我们的后背骂我们吗？
如果不想的话，那就赶快去签合同啊，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我已经把拆迁工作小组的人都请来现场了，大家现在就可以排好队，有序签合同……”
被她这么一煽动，加上本来大家也没打算再闹下去，都准备去签合同了。
会场上一阵骚动，工作小组果然派了不少工作人员来到现场，摆好一张张桌子，开始现场办公起来。
反正大家现在都是签一个意向合同，就是先确定补偿标准和拆迁意向，具体的拆迁合同后面还会根据每一户的情况不同而具体落实的。
……
看着现场排起的签约长队，达尼娅心中有点小得意。
这可是她能不能留在米哈伊尔议长身边工作的前提条件！
看来自己不辱使命，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了整个小区的签约工作啊。
这一下，米哈伊尔议长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吧，那自己以后在他身边工作时，也会得到他的器重。
说不定呀，过个几年，自己也能平步青云，成为一个大人物呢！
想到这，达尼娅就有点小激动。看来这一次自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
达尼娅是因祸得福了，但在市局里，诺维奇这会就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一个理由。”局长办公室内，只有弗拉米尔和诺维奇两人相对而坐。弗拉米尔脸色阴沉得厉害，闷声问道。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但诺维奇明白他在说什么。
“啪”地点上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诺维奇才低着头咬着牙回答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游行并没有问题，所以就批准了。请问，我是在程序上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违反了什么规定？”
弗拉米尔冷笑了两声，看来诺维奇还在装糊涂啊。怎么着，跟自己玩什么程序正义呢？
他毫不客气地说道：“表面上看，流程没有问题，但是这种大型游行示威活动涉及到了重要政治人物，这就变成了政治上的问题，必须考虑到这些影响。
所以，这在实质上已经超出了你的权限，包括我在内，都没有资格批准这样的游行活动。
必须向部里，以及杜马那边进行汇报，得到上面指示后，才能决定是否批准。
这才是正确的流程！
如果连这个你都考虑不到的话，那你也没有资格担任常务副局长的职务了，还是下去基层当个普通警务人员好了！”
说到后面，弗拉米尔的语气愈发严厉起来。
他不相信诺维奇会连这一点都想不到，更不会相信诺维奇没看到这场游行示威的对象是米哈伊尔！
正常情况下，别说米哈伊尔是他们两人的“大靠山”了，就算没什么交情，平时也没打过什么交道。
但就冲着米哈伊尔现在的地位，那也不是你一个市局常务副局就能随便批准活动的！
就如弗拉米尔说的那样，这种活动，正常的流程是应该向上面部里汇报，同时通报给杜马那边，让米哈伊尔提前有个准备。
当然了，这个流程确实不是明文规定。但都当局长副局长了，连这点“政治觉悟”都没有吗……
弗拉米尔是绝对不相信诺维奇不懂的！所以，不存在真糊涂，那就只能是在装糊涂了。
既然你装糊涂，那自己也不用客气了，这个常务副局长你不够格当，直接把你贬值为基层工作人员，看你还装不装糊涂了！
果然，这一下算是打到了诺维奇的痛处，他再也没办法装糊涂下去了……
第0930章 对付哪个
诺维奇狠抽了一口烟，仰头吐出一个不怎么规则的烟圈。
他用力在烟灰缸中把烟给掐灭掉，然后抬头看向弗拉米尔，脸上露出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复杂表情。
而弗拉米尔坦然和他对视，脸色如常。
两人对视了一会，诺维奇才长叹一声，摇头说道：“既然到了这一步，那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说清楚了。
弗拉米尔，你还记得当年我们两个一起读警校一起毕业工作的情景吗？”
诺维奇突然提起很多年的事情，这让弗拉米尔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
诺维奇咧嘴笑了笑，继续往下说道：“当时在学校里，我一直都是班里最优秀的那个，你算是第二优秀的那个吧。
很多次，你都想和我较劲，胜过我一次，但可惜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就算参加工作后，每次提拔我也都是比你早一些。
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后台，一直以来也没有被哪个大人物欣赏，所以熬了那么多年，都只是最小的片区警长。
我比你强一点，因为辖区位于批发大市场附近，所以平时还能捞点油水。
你就惨了，在大学城附近，不但事情多，工作忙，还完全没有什么外快。
哎，想一想，真不知道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弗拉米尔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诺维奇突然讲起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打算诺维奇的话，只是静静地听他讲下去。
诺维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而，所有的事情，在那次我介绍你认识米哈伊尔先生后，都发生了改变。
米哈伊尔先生是个慷慨的大人物，你为他做了一些事情，不但拿到了一笔不菲的报酬，还攀上了他这条大腿，从此飞黄腾达，短短两三年内就升职到了市局局长。
成为警务系统内炙手可热的明星！”
说到这，他又看向弗拉米尔，咬牙说道：“可我呢！我又得到了什么！”
弗拉米尔微微眯着眼睛，冷冷地说道：“你得到了市局常务副局长的职位！这中间，米哈伊尔先生和我帮你出了多大力，我认为你应该是清楚的。”
诺维奇咧嘴笑了笑，摇头道：“当然，常务副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按说我应该很满足并且感恩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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