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在家的时候再弄，那么重一大坨，还得动刀，姐你自己搞不定的。”余进叮嘱道。
沈燕不服：“瞧不起你姐是不？我连你这么大个小伙子都能养大，搞不定半扇猪？”
余进手揣在兜里，微仰着脸，无邪的笑着。
满心暖意。
姐姐能把自己养这么大，委实不容易，要知道有句话叫‘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长身体的时候虽然没现在修行这么大胃口，每顿那也是四五块饽饽打底的。
别说沈燕一个小姑娘家，村里别的家庭也够呛顶得住，可结果就是沈燕果断去县城打工，每个月不到一千的工资，至少五百是拿来给他吃饭用了。虽说没吃上特别好的东西，那时起从来也没饿着过他，硬是把他养成一米八几、肌肉能把刘香丽看馋的傻大个。
第210章 熟得很
姐弟俩回家吃完早饭，八点四十多，邓华杰的电话打了过来。
雨还下着，不过比最开始已经小了许多，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
沈燕想穿白色的帆布鞋，看了看雨势，最终放弃，选了双厚底的运动鞋。余进就没有类似的烦恼，毕竟在防水性能这方面，能与人字拖一战的，就只有一字拖了。
一字拖沾水了走路还会打滑，而人字拖，只要脚趾夹得紧，稳如泰山，所以还略胜一筹。
……
邓华杰把车开进来了些，停在修着的水泥路尽头，算是很贴心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村里的路还是泥巴路，俩人走出来，沈燕的鞋已经打上泥点子了，余进脚上更脏。
好在路旁边就是水渠，姐弟俩一个在干透的水泥路边缘刮鞋底的湿泥巴，一个把脚伸进水渠里涮，两三下就又干净得一匹！
“余老弟，咱现在是直接往县城去，还是先有别的安排？”
等两人都坐到车上，邓华杰开口问道。
“直接去吧，这么大的雨，哪还能有别的安排……对了，城里怎么样，也下雨么？”余进说道。
邓华杰启动车子，笑着回道：“我出门的时候，城里没下雨，看天色估计也不会下。难得的小阴天，小风吹着凉凉爽爽，正好又赶上周六，今天去应该还挺热闹的。”
云乐镇去泽县，开车大概四十多分钟的路程。
一路上，由于有沈燕在，邓华杰也不好跟余进唠那套交际圈的油腻话题，有一搭没一搭随便聊点家常话题，唯一算有意思的便是问到余进有没有驾照。
余进是打算买辆车来开的，毕竟从老岩村出来，不管是去泽县还是去春阳市里，路途都不近，总会有自己出门的时候，不可能一直蹭别人的车。
而他其实会开车。
凡间游记三百载的内容，并非单独某位仙人所攥，这些仙人们跑到下界来体验生活，基本各种行业都试过，经历丰富得很。仙人们学会后记录在游记中，便等于余进也会了，譬如用枪这件事。
他寻思着，自己稍微摸摸车，车技便不亚于拿证多年的老司机。可惜邓华杰告诉他，如今国内的道路行驶规范非常严格，托关系拿驾照除非有特殊的缘由，否则别说自己这个乡镇银行的行长，县长的关系都不好使。
余进仍然得老老实实去驾校走个学习的过场，然后一科一科的约考。
“小菜一碟，今天有时间的话我就去报个驾校，然后等哪天约到考试，让教练通知我一声，我直接去考科目一。”
“额……老弟你这么自信吗？我觉得多少还是得去买点资料背背书。”
“放心吧，交通规则我都知道，熟得很！”
余进胸有成竹，邓华杰欲言又止。
闲谈的话题快要没得聊之前，三人终于抵达泽县县城中心。首要的，自然是先让邓华杰推荐一家口碑排名靠前的发廊，给沈燕做头发。
余进选的那个发型，连剪带烫还要染，过程漫长。
两个大男人在边上等着，横竖是找不到消遣，邓华杰跑到门口烟都抽了好几根，那边才刚洗头按摩结束准备上剪刀。
“那啥，要不我先替老哥诊诊脉？”
余进跟出门去，说道。
人家好歹是一家银行的行长，四舍五入也算个成功人士了，结果遇上他，先是当了免费司机，然后又在这儿陪他跟个傻杯似的干等着，他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第211章 邓华杰的病
“就在这儿，合适么？”
邓华杰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着急看病。
他的预想中，是找个相对私密的空间点杯茶，再慢慢探讨病情。而现在，俩人杵在理发店门口，人来人往的，一个男人让另一个男人拉着手，那画面想想都不怎么雅观。
邓行长毕竟是有点成功人士的包袱的。
但余进没有。
“嗨，在哪儿看不是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嘛！”
“……要不，等等？”
“这可是关乎你身体健康加子孙大计的大事，你不急我都替你急！”余进从不觉得行医还要分场合，不由分说一把拽过对方的手臂，双指搭上脉搏便静静感受起来。
店里。
为沈燕修剪头发的发型师看着玻璃外的两人，犹豫了片刻，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剪刀，劝道：“妹子，你要不还是出去拦一下吧？我感觉，不拦着的话，你男朋友怕是很快要有男朋友了。”
“啊？”
沈燕没听明白，懵了一瞬。
转过脸才看到余进跟邓华杰的动作。余进姿态其实还好，背靠着玻璃单手插兜，自然且自若；邓华杰的表现就有些让人误会了，极不情愿地锁着手，脑袋死死往下沉，脸都恨不得埋进衣领子里，那叫个羞涩难为情。
过往行人纷纷侧目，社牛一些的还指指点点。
“嗯……那是我弟弟，他懂医术，应该是在给他朋友把脉。”沈燕并不怀疑弟弟的取向。
只是外人却无她对余进那般信任，发型师看着镜子里的俏佳人，心中冒出一个很需要思考的问题：明明女人味十足的娇美长相，她弟弟为什么要让她剪那么短的发型呢？
这审美就很不对劲！
外面，邓华杰虽没想到那种龌龊的方面，也的确对引人注目的怪异行为感到很尴尬：“老弟，你诊脉大概要多久？”
余进不语。
他等了会儿听不见动静，只好稍稍抬起眼转头去看对方，入眼只见那张年轻英俊的少年脸庞眉头紧锁。
“老弟？”
邓华杰跟着心里便是一沉。
不怕西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余进这诊病方法显然是中医，并且是治好过岑岸逢那等盛誉老中医的小神医。
他都皱眉，邓华杰不禁两腿发软，想着自己怕不是没得救了？
又十来秒，余进松开手，神情依然不算明朗，道：“病情我已经摸清了。”
老油条行长听着心虚，摸清了咋还一脸云遮雾罩的？小心翼翼问道：“我别是这个病还没着落，还添了啥绝症吧？”
余进摇摇头。
邓华杰这才放松了些。
“具体的东西，我现在不太好跟你说……治我肯定是能治，就是情况有点复杂，这样吧，等我姐做完头发，差不多到饭点了，我们去你家里坐坐，吃顿便饭，我捋一捋思路想想怎么和你描述。方便吗？”
余进道。
邓华杰对去家里吃午饭没意见：“本来想上酒店里点一桌菜，不过老弟你都讲话了，那我现在给你嫂子打电话让她准备饭菜。说起来，你嫂子的厨艺还是能夸夸的，尤其是炖菜，简直一绝！所以我这么些年，其实都不太爱下馆子，除了上班回不去，早晚饭基本天天都是在家吃的。”
余进闻言心头微动，那就更对得上了！
把脉的结果着实蹊跷，严格来说邓华杰压根没病，身体上，在生育能力这一处的确存在异常，以至于气象观瞧时能看出阳气虚紊。
但那不是本身病变或先天不足，而是一种长期慢性的进食不正常所引起，和女人服用短效日常避孕药的效果类似，不过原理不同，付出的身体代价也远非合规避孕药的伤害可比拟。
不夸张地说，就是长期在被人投毒！
第212章 希望生活的剧本会善良
长期慢性投毒的渠道并不广泛。
条件落后的农村，全村人共吃一口井的井水，倘若往吃水里投毒，则全村人都会中毒，而若是只有某一户或某一人中毒，毒源就不大可能在水里。
所以投毒范围其实很容易界定，在城里大家都吃水厂统一供应的饮用水，单人中毒的投毒区域锁定就更好划分了。
邓华杰身上的毒，仅仅口服经由内脏分解吸收有效，那么他的中毒源头，只能是他固定的饮食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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